多乐提着食盒,敲了三下门,见屋里没人回应,便推开一条小缝望里张望,轻声询问:“公子?”
苏南烟躺在床上愣神发呆,似乎没有听到。
“奴婢将吃食端来了,你快起来吃点吧?”多乐见安宗洺已不在屋内,便推门进来,将食盒里的一碗白粥和一叠小菜,端了出来。
过了片刻,还是没有回应。
多乐原以为苏南烟睡着了,便想走近给她盖上被褥,谁知苏南烟正睁大眼睛,盯着床顶一眨不眨。多乐甚是疑惑,顺着眼神望去,可什么都没有看到。
“多乐,这里是哪里?”苏南烟扭头看着多乐。
“这里是锦州侯府,”多乐蹲坐在床边,又道:“是梅公子带奴婢来着的……”
锦州侯府?也就是说这里是赵无眠的家。但白衣男,不,应该是自称梅方的那人,是怎么认识锦州侯呢?苏南烟指着下巴思考。
沉默半响,拉着多乐的手询问,“我被抓走后,你怎么遇见他的?”
多乐知道苏南烟口中的“他”所指,便将如何遇到安宗洺、如何入住侯府、以及安宗洺救回苏南烟的经过简略地阐述了遍。
苏南烟这下才明白个真切,难怪自己回躺在这里醒来。
“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回去了?”苏南烟兀得坐起来,想听多乐的答案。
多乐听闻有些惊讶,长大嘴巴反问:“回去?咱们不是来找少爷吗?可还没见到他呢!”
“哎~哥哥昨天就离开锦州了。”
苏南烟神情十分沮丧,不禁垂头丧气。眼下哥哥是没见着,倒被抓去做了回地牢,而且之前一直想在锦州探查双肩背包线索,也不知道该如何查起,一时竟生出了回家的念头。
多乐先是诧异了会儿,很快小脸又揪成一块,望着苏南烟,“奴婢、奴婢自然是希望早早回去,但你的身体还很虚弱,经不得路途颠簸……”
苏南烟靠在床头,一口气叹了又叹。
“公子,先吃点东西垫垫胃吧。”多乐瞧了眼桌上饭菜,估摸着已经温凉,起身准备去端过来。
“不这么麻烦,我过去吃。”
苏南烟从一旁抓了见外袍,披在肩头下床。双脚刚着地,却像踩着海绵似的,软踏踏的,她差点直直摔了下去,辛亏多乐眼疾手快上前搀住。
慢慢走到桌边坐下。
苏南烟用瓷勺舀了一小口白粥,放在唇边试探了下,见粥并不烫嘴,便端着碗喝起来。一口气的功夫,就喝掉大半碗。
多乐将那叠菜朝前推了推,道:“公子,别光顾着喝粥,也吃些青菜吧。”
听闻,苏南烟夹了一筷,塞进嘴里细细咀嚼。遭遇了几天挨饿,眼前这白粥青菜也好吃至极。很快菜被吃得一干二净。
“多乐,一会儿咱们出去转转……”苏南烟摸了摸肚皮,打了个饱嗝。
话音未止,门突然从外推开了。
“苏南,你要去哪儿啊?”
赵无眠笑嘻嘻地站在门口。
还没等苏南烟说话,他便丝毫不拘礼,直接走了进来,兀自坐在苏南烟身边。
“你就吃这个啊?”赵无眠见桌上的剩汤残羹甚是清淡,很是嫌弃地将盘子推远了些。他拍着苏南烟肩膀,啧啧摇头,“下人怎么不做点好食又营养的啊?你身体这般虚弱……”
多乐抢在苏南烟前,回答:“正因我家公子身体刚恢复,要吃清淡饭菜为宜。”
苏南烟看了多乐一眼,摆摆手,转向赵无眠道:“你不在房中将养,来我这做什么?”
“待在房中多无聊啊~”赵无眠眼角溢着笑意,一脸神秘又道:“苏南,我知道有个地儿可以药浴,那可都是上好的药材,恢复身体效果极佳……”
他嘴巴一边巴巴说着,一边竖起大拇指夸赞。
苏南烟只知道现代不少疗养场会用到药浴,没想到这古代竟也有,想想竟有些心动不已。
多乐在一旁悄悄拽着苏南烟的衣袖,苏南烟转头跟多乐对望一眼,便起身拉着赵无眠,将他推出门外,“你先出去!”
赵无眠一脸纳闷,大家都是男人,为什么还要出去等,他嘴里低声抱怨:“苏南,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到底去不去啊?”
苏南烟不管他嘴里所说,直接将门关上,快速换上另一套男装,准备踏向门外。
“公子,梅公子说你要静养才是……”多乐拦着她,神色担忧。
“哎呀,赵无眠都说是药浴了,肯定效果不差,再说……”苏南烟心里呢喃:再说,万一发现背包的线索,又能养好身体,何乐而不为呢?
多乐最终还是没阻止成功。
苏南烟拨开多乐,打开门望着赵无眠,“走不走?”
“走走走,果然是我好哥们!”
两人并肩而行,很快就出了府门。
可还没走多久,苏南烟冒汗喘气。赵无眠知她身体虚弱,也不催促着急,配合她的步调前行。本就不远,但他们一路走走停停,花费了近半个时辰,才在一个二层小楼前停下。
赵无眠站在门口,手指着上边的招牌,兴奋道:“苏南,咱们到了!”
苏南烟喘着气,缓缓抬头望去,只见招牌上赫然两个大字:天浴。
天浴?老板竟敢取这个霸气的名字!
赵无眠搂着苏南烟的肩膀,轻车熟路地走进去。
天浴一共分上下两层,一楼分为男女两个大池,二楼则是许多是雅间套房小池。不少人端着盆脸进进出出,颇为热闹嘈杂,
这景象让苏南烟想起大澡堂!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赵无眠在柜台处完成选药材、选房、付钱、拿房牌等一系列操作。他手里颠着房牌,领着苏南烟上了二楼。
沿着走廊一直走到尽头,然后右拐,便到了。
赵无眠将门拉开,苏南烟跟着进去。这房间里的布置倒是不错,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草药香。
只是并没有看到能沐浴的地方。
“苏南,别傻楞着啊!”
“嗯?”苏南烟扭头看去,才发现赵无眠已脱掉外抛,身上仅剩一件素白内衣。她连忙用手捂住眼睛,惊慌道:
“赵无眠,你、你你、你脱衣服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