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今天就这一更,不过是六千字,白盐要冲字数榜,(*^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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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筱月进来后,她才恍然明白了。
怪不得上次她问松烟小云怎么样了的时候,他会说不认识这个人!
原来小云的真名叫筱月!
她为什么要骗自己?
难道就不怕被揭穿吗?
还是因为君易清的示意?
爱羊被脸色平静的筱月从浴桶中扶起,换上新的白色里衣里裤,钻入厚厚的被子里。
她脸色惨白,双唇仍微微颤抖,可杏眸却犀利无比,直直地盯着筱月。
“李五姑娘快闭眼休息一会儿吧,奴婢去把太医叫来!”筱月的语气仍是那么的温柔,态度不卑不亢,似是一点也不担心爱羊已知道了她的真实名字。
“你上次为什么说你叫小云?”爱羊轻吐一口气,缓缓地问。
筱月眼睛都未眨一下,柔声道:“恕奴婢不能说!”她平静的样子似是在说爱羊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般!
这是在告诉自己那是君易清的吩咐吗?
爱羊咬了咬唇,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筱月确认她没有吩咐后便镇定自若地转身出去。
她步伐沉稳,嘴角依旧是浅浅的笑意,这种异常稳重温柔的性情是君易清对她信任的原因,也是她一次次能在敌人刀下险象生还的关键,更是她撒谎的最好掩饰!
没有人敢去问世子爷这些模棱两可的事情!
就是李爱羊也不能!
当初自己估计错误,随口说了一个假名字糊弄她,倒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让世子爷上了心,还安然无恙到今日!
实在是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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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羊再次醒过来时,君易清已经离开别院回京了。
她无奈叹口气。难道自己要呆在这里傻等着太后把她封为陪嫁之女吗?
君易清说他会解决这件事,也不知怎么解决?
筱月将一碗熬得浓浓的发黑的中药端进来:“姑娘,该喝药了!”
她发了烧,底子又不好,看着甚是严重,太医便啰啰嗦嗦地给她开了一大堆的药方,足够吃上半年了。
爱羊病恹恹把药推开:“先放着吧,我不想喝!”
筱月柔声劝道:“李五姑娘也该为世子爷想想,他正为您生病而着急上火呢,您不管怎样也得遵照医嘱喝上两幅。不要世子担心才是!”
“他去做什么了?”爱羊咳嗽两声,问。
筱月将药碗放到桌上。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一边轻言细语:“世子爷好像要进宫面圣,具体为的什么奴婢也不知!”
君易清早已辞去大将军之位,现下只是个闲职,是不用日日上朝的。
那他特意进宫是为了自己做陪嫁的事吗?
爱羊的眼神无意识地飘忽起来。嘴上浮起一个微笑。
君易清,让我看看你到底能为我做到何种地步吧!
“松烟呢?”她问。
筱月接口道:“世子爷把他留下了。正在外候着呢!”
“让他进来,我有件事要交给他做!”爱羊淡声道。
她说的如此理所当然,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这别院的主子!
“是!”筱月屈了屈膝,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寒光。
松烟很快就走了进来,如往常一样的恭敬,只是他的神情中隐隐含着某种焦虑,尤其在看到爱羊的病容时更加明显!
爱羊有些疑惑。他这是在担忧自己吗?
可是怎么会?
松烟自一开始就明显地表现出对她的不喜,只是迫于君易清的命令才对她恭恭敬敬!
“五姑娘有什么吩咐?”松烟深深做了一揖,问。
“是这样……”她面带笑容,有些无力地说:“我匆匆来此,我的乳母黄嬷嬷必定会为我担忧。我想劳烦你为我送封信,告诉她我一切安好。莫要挂怀!”
当然除了这个,她也有些担心,不知黄嬷嬷悄悄探望杨姨娘的事被人发现没有?
她这个主子又不在身边,若大太太一时气急将怒火发在嬷嬷的身上那就大大不妙了……
原本可以让松烟派别院的任何一个小厮去送信,但他是君易清的亲信,就连大老爷在他面前也是要恭恭敬敬的。若他去了,一能送信,二能探探情况,三能让大太太稍微有些顾忌!可谓一举三得!
“小的遵命!”松烟没有任何异议,便答应下来。
爱羊松口气,忙让筱月准备纸笔,自己则裹得厚厚的,勉强下了地,在桌上草草写上几句话,便封了信封,递给松烟。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的后背已出了密密一层汗,脸色惨白如纸,似是随时都要倒下去一样。
筱月忙不迭把她扶上床躺好,又拿了热热的毛巾为她擦汗。
凭心而论,她的确伺候得很好,也非常体贴。
若不是爱羊早就察觉到她对君易清暗藏情愫,怕是也不会发现她双眸中的不甘与冷意!
松烟很快就回来了,听筱月说爱羊正在安睡,便与她在门外说了会儿话,嘱咐她小心伺候着。
筱月笑道:“你就是不放心我,我什么人你不知道啊!她是世子爷心尖儿上的人,我能不小心伺候吗?”
松烟听出她话里的埋怨之意,忙解释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只是担心李五姑娘不好伺候,白白嘱咐你罢了,你别多心!”
筱月看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个浅笑:“还说我多心,你这不就正在多心嘛!”
松烟难得的红了脸。
筱月忽道:“对了,刚同你一起进来的……走路不太方便的那个,是桐烟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松烟的嘴唇紧紧掘起,半晌低声道:“爷不让提他,你忘了?”
筱月只是想问为什么他会带松烟过来。但看他脸色铁青,便不敢再说下去。
见她安静地点点头,松烟无奈叹口气:“你呀,总是这幅性子!桐烟是我有事找他,爷回来了你可千万别提起!”
他这是解释了,筱月脸上的笑容真实了些,点点头:“我听你的。”
松烟便放下心来,又细细嘱咐两句,这才快步离开了。
筱月走进屋里,这才发现爱羊早就醒了。正睁大双眼看着头顶的帐子不知在想什么。
不知刚的话让她听到没有?
来不及多想,筱月便忙笑问:“李五姑娘才刚睡下。这么快就又醒了?”
爱羊淡淡点头,一幅不欲多说话的样子。
筱月想了想,道:“李五姑娘饿不饿,中午都没吃多少,要不要奴婢去给您端碗血燕粥来喝?”
静了半晌。爱羊才轻轻“嗯”了一声。
筱月不怎么放心地退了出去。
见她出了屋子,爱羊的眼神变得幽深无比。桐烟来了?
走路不方便?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想到君易清对他可能实施的种种惩罚,爱羊就觉得胆战心惊,心口慌得厉害!
但幸好,他还活着……
这是她此刻最大的安慰了!
自重生来一直压在她心头的重担也稍稍松了一些!
她无声叹口气,自己终究对不住他啊!
要怎样才能不动声色地见他一面呢?
听松烟话里的意思,似是他把桐烟叫过来的,而君易清仍非常恼怒桐烟。就连听他的名字也不愿意?
他的处境一定很艰难吧……
不过是一时的恻隐之心啊,就让他落到这种田地,他是否后悔过?是否怨恨过自己?
不等她想出法子,门外便传来松烟的声音:“五姑娘?”
接着筱月便端了一个填漆茶盘进来,上放着一个盖碗:“姑娘。松小哥儿回来了,刚见您睡着。便不敢打扰!”
爱羊无力点点头:“你让他在门外回话吧!”
筱月应了是,放下血燕粥,转身出去说了句什么。松烟便在门口朗声回道:“回五姑娘,黄嬷嬷一切安好,见了小的带过去的信,也说不会再担忧!”
“你没提……咳咳……我生病的事吧……咳咳……”爱羊有气无力地问。
筱月忙进来,略带急色:“李五姑娘快躺下,别起来,小心闪着风了……”
松烟也忙答道,安她的心:“五姑娘放心,小的没提这事!黄嬷嬷说了一切安好,让您好好散散心,不要为府里的事担忧!”
这是一切安顺的意思了!
爱羊露出一丝笑容,轻声:“如此就多谢松小哥儿了!”她身上除了一点零碎银子,就只剩下去伯爵府时所佩戴的首饰了。
她对筱月说:“你把我那个皎丝银镯给松小哥儿送去,多谢谢他为我跑腿!”
爱羊因病着,首饰筱月都放在妆台上的匣子内。
这原是拉拢人的一种手段,筱月并未拒绝,屈膝应了。
等松烟离开后,爱养便问筱月:“世子爷什么时候回来?”
筱月顿了顿,道:“早起的时候,奴婢似是听世子爷提了一句,晚上可能就回来了!”
爱羊“哦”了一声,叹着气:“晚上啊!”语气里无限惆怅。
筱月似是没有听见,只专心地拿过碗喂着爱羊:“这粥再不吃该凉了,五姑娘快吃吧!”
血燕粥上还冒着丝丝热气。
爱羊一口口喝了,又漱了口,这才微微笑着:“筱月,你是个很有耐心的姑娘!”
从她的表情中看不出来是嘲讽还是真心称赞!
筱月笑了笑:“这是奴婢的本分,不值当什么!”
爱羊偏着头:“不怨你最得世子爷信任,性情这般稳重,人又这么聪明,连我也不由自主地就喜欢上你了……”
筱月谨慎地看看爱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知她什么意思,只笑不答。
爱羊也挤出一个笑容,安心躺下。不再说话!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君易清正坐在床前专注地盯着她。
即使在病中,她苍白的脸色还是晕出两朵红云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想坐起来,但君易清忙阻止了她。
“躺着别动!”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只是细听的话就能听出其中的疲惫之色。
爱羊细看了看他,发现他的眉间也带着一丝烦躁!
事情办得不顺利吗?
她的心紧了紧,随即又觉得自己太过杞人忧天,君易清进宫还不知为的是什么事,说不准根本就不是为陪嫁之事去的!
“太后和皇上准备让哪位公主嫁过去?”她问。
君易清随意答道:“是清平公主!”
爱羊默然。
当今皇上膝下的女儿只有两位,一位是清和公主。一位是清平公主!清和公主的生母地位较高,也比较受宠。似乎连驸马也已经内定好了;但清平公主就不那么显眼了,生母只是一名地位卑微的宫女,并不得宠,生她的时候又难产死去,她从小被教养嬷嬷养大。在宫中就像一个隐形人一般,连不是皇家血脉的荣华郡主都比她高人一等!
爱羊从来没见过她。
清平公主在宫中就像是李爱羊在李府的那样一个存在!
而现在。她的父亲皇帝决定要牺牲她了吗?就如大老爷李益正在做的那样!
她的脸上有种兔死狐悲的忧伤。
君易清似乎明白了什么,伸手抚着她的秀发,低声:“你不会像她那样的!”
爱羊一晒,因为有你吗?
君易清看到了她眼睛中的不信任,嘴唇动了动,终是无声叹了口气。
半晌,他道:“你的烧明日就能退了。到时我带你在别院里转转!”
爱羊睁大了双眼:“你明日不回去吗?”
他要办的事情明显不顺利,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
君易清笑笑:“我后天陪你,明日还得再去宫里一趟!”他的表情中有着发现爱羊特别盼着他能陪她一样的惊奇于戏谑!
爱羊的脸又红了起来,她把头扭到一边,装作要睡觉的样子。
“给你这个!”君易清望着她一幅小女儿形态。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
“什么?”爱羊回头看。
君易清递给她一个暗紫色匣子,仅半巴掌大小。
她打开来看。原来竟是一对用沉香木镶红宝石的玉兔捣药耳坠,小小巧巧的,雕工精湛细致,上色纯熟,明明是两小块木头,看着倒像是白玉一般发出冷光。尤其是那两颗如白果大小的红宝石,颜色亮如鲜血,拿在手中沉甸甸的,与一般的宝石很不一样,明显价值不菲!
“喜欢吗?”君易清声音很轻,似是怕吓到了她一般。
爱羊点点头,喜爱地说:“很漂亮!”
“这宝石是海外进贡过来的,皇上赐了我一匣子,各样的颜色都有。你若是喜欢,改日我让松烟给你送去,自己打制些首饰!”看她是真心喜欢,君易清也微笑着向她解释。
“这太贵重了,臣女无福消受!”爱羊垂下了眼帘。
“那以后再说吧!”君易清愣了下,便很快又恢复了从容自若的表情。
爱羊突然觉得有些怪异,他这种迁就、小心翼翼的态度好像一种补偿?或者是出于愧疚?
为什么?
爱羊觉得很冷,从心底袭上来的那股寒气瞬间将她包围!她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握成拳……
他要放弃了吗?
他果真要让自己作为公主的陪嫁去南国吗?
“你怎么了?”君易清发觉她的脸色很不好,身子似乎也在被下微微颤抖,忙着慌地问。
爱羊定定神,勉强一笑:“我没事,只是觉得有些冷!”
“要不要再加一床被子?”君易清稍放下心来,不等她回答,就亲自去抱了一床被子过来。
他细心为她盖好,那样认真柔和的表情让爱羊不禁看呆了!
她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听说你今天赏给松烟一个镯子?”君易清没有看她,脸色平静,但爱羊似乎能听出他声音中的一丝……紧张?或者不满?
这是他要送耳坠的原因吗?
爱羊好奇地盯着他,杏眸中有着不解。
君易清看了她一眼,又迅速把目光转向一旁。声音虽轻但足以让她听见:“那是你的贴身东西……”
爱羊恍然大悟,随即又有些羞惭。
她不愿意承认,刚刚有那么一刻,她认为君易清送她贵重的耳坠是为了补偿那个银镯的损失!
她原本就羞红的脸更加通红,仿若着火了一般。
但接着她又感觉到了同那时在恪靖侯府外一样的气愤,不满地辩解:“那只是一个打赏!”
“但也是你的贴身饰品,你不该把它给任何人,尤其是男子……”君易清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他的神情出乎意料的激动。
爱羊皱眉,这是怎么了?
不过是一个值点银子的手镯而已。把它赏给奴才下人是多么普通的一件事!
根本不值当让他们吵起来!
再说君易清从来不是一个锱铢必较的人!
但是……
难道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我赏出的东西难道你要让我再要回来?”爱羊小声嘟囔着,语气很是不满。
君易清粗黑的剑眉紧紧皱在一起。半晌才用命令的语气:“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许再随意送出这些……”
爱羊闭了闭眼,仿佛要压住胸中那滔滔的怒气一般,继而平静地说:“是!”
君易清细细审视了一下她的表情,但她伪装得很好,他没有再看出来她不满的情绪。
他在床沿敲敲手指。表情变幻莫测,似是在考虑该说什么!
“饿不饿?要不要起来吃些东西?”他忽然问。想以此转移她的注意力。
爱羊摇摇头:“不想吃,没有胃口!”
她的身体已经被黄嬷嬷养好了很多,但一生病,胃口依旧不好,吃不下东西。
再说中午的时候她已经喝了一碗血燕粥了!
君易清皱眉:“你还要喝药呢,不吃些东西怎么行?”
爱羊闭了眼装睡。
君易清无奈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说道:“是炖得烂烂的红稻米粥。你不是最喜欢吃的吗?”
他这是问的黄嬷嬷吗?
爱羊睁开眼,见他极黑的双目中闪过一丝笑意,有些恼羞成怒。
她明明不是因为听见是自己喜欢吃的才睁开的眼!
“只吃小半碗好不好?”他用商量的语气。
爱羊突然觉得自己有够矫情的,难道忘了前世在牢狱天天挨饿的时候吗?
她点点头,乖乖应了声:“好!”
不知不觉中。刚还积压在体内的怒气消散许多!
不大一会儿,筱月便端了粥过来。
只是半碗。但君易清依旧亲手喂着她!
爱羊默不作声地把暗紫匣子放在一边,坐起身来,缓缓吃了,又苦着脸喝了一大碗浓黑的药,漱了口,这才重新躺下。
这药里似乎有使人安睡的成分,爱羊觉得眼皮子很沉,神志迷糊,君易清为她掖被子的时候似乎说了句什么,她没有听清,很快就完全睡着了!
君易清看着她即使在沉睡中也依旧蹙着眉的面庞,眼中的神情逐渐坚定起来。
次日爱羊醒来的时候,君易清又不在了!
她竭力让自己不去想他去做了什么,可是这一想法却不由自主地就又回到她的脑中,使她很难去思考其它的事情!
她倚靠在床头,略不耐烦地翻了翻手上的一本地理杂文。
筱月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
她沉吟了一下,便问:“李五姑娘可有什么烦心的事?”
爱羊无意识地搓着一页纸,喃喃地说:“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到不安,心口沉甸甸的,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似的!”
筱月眼神闪了闪,柔声道:“李五姑娘可能是睡得久了,觉得烦闷而已。等您好利索了,去外面散散心,就好多了!”她的声音中有着令人安定的力量。
爱羊笑了笑:“或许吧!”
她努力去忽视自己心中的忐忑,笑着说:“张太医说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张太医是君易清专为她请过来的太医院的五品供奉,三四十岁,个子不高,脸庞圆圆的,说话轻言慢语,一团和气!
爱羊还是颇信任他的,因为前世她也被他医治过,知道他是君易清的心腹!
“只是小风寒,张太医说再休养一天,明日您就完全康复了!”筱月道。
爱羊点点头:“这样啊!”她想到了什么,扭头问:“松烟呢?”
筱月的动作顿了顿,道:“他有事出去了,李五姑娘有事要吩咐他做吗?”
爱羊有些迟疑,她只是不确定到底是为什么她如此心绪不宁,所以想让松烟帮她去看看是不是黄嬷嬷她们发生什么事了!但是,如果他不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