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寒醉抿唇,头脑中想着百里倾云蕴含着正气的眼眸,口中不由自主地说道:“若是换了旁人,属下自然宁死也不会让她靠近佛堂,但是公主……属下总觉得她不会害老夫人,而且……而且属下总觉得对她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像是很久以前就曾经见过一样……”
“哥!你脑子有毛病啊?!”耳听得初寒醉居然如此不遗余力地为百里倾云说好话,初弄影立时就急了,忍不住尖声叫了起来,“你居然帮那个女人说话?!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害得潇哥哥一家有多惨?!你……”
“弄影,莫要多说。”宇文潇淡淡地打断了初弄影的叫嚣,看着初寒醉说了下去,“寒醉,人心难测,你想让娘亲的病早些好起来,这愿望固然是好的,但仍要注意方法,否则百里倾云若是有一点不轨之心,只怕娘亲早已死了千次万次了!”
曲香暖微微笑了笑,温声说道:“寒醉一心想要治好我的怪病,一旦有了机会,他怎能不把握?况且我们应该相信寒醉识人的眼光,而不能一味责怪他。潇儿,你说呢?”
“是,谨遵教诲。”宇文潇恭敬地对着曲香暖施了一礼,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寒醉,娘亲不怪你,你起来吧。记住,以后再不可擅自行动,明白吗?”
“是,多谢王爷,多谢夫人!”初寒醉称谢起身,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说了出来,“王爷,方才您打伤了公主,她伤势重不重?”
宇文潇沉默,眸中的神情令人看不透,看不懂。片刻之后,他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会太重。方才月无泪大叫公主小心,本王便及时收回了内力,因而打在她身上的力道不足半成,照理来说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话虽如此,宇文潇眼中还是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担忧。曲香暖一看便淡淡一笑说道:“潇儿,去看看公主。你打伤了她,无论如何该去看看她的伤势是轻是重。”
“可是……”宇文潇有心想去,却依然犹豫,“她毕竟是百里曦照的女儿,就算她治好了娘亲的怪病,与我们之间的仇恨依然不可化解……”
“那些仇恨,是属于百里曦照的。”曲香暖轻轻叹了口气,原本刻骨铭心的仇恨已经在岁月的洗礼下深入了骨髓,“百里倾云虽然是百里曦照的女儿,却一看便知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何况上一辈人的仇恨,未必一定要殃及下一代……”
“夫人,您这么说便不对了!”眼见宇文潇就要被曲香暖劝服,初弄影更加着急,抢先一步拦住了她的话头,“虽然当初那些坏事都是百里曦照做的,但是父债女还,天经地义……”
曲香暖淡淡地看了看初弄影,不怒自威,“我并非要潇儿强迫自己去亲近公主,潇儿打伤了她,去看一看是人之常情,否则岂不叫人寒心?”
曲香暖既然这样说,早有此意的宇文潇自然不会拒绝,点头说道:“好,我便去……”
“不许去!”初弄影急了,一个箭步拦在了宇文潇的面前,“潇哥哥,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看的?死了活该!谁让她是皇室中人呢!”
“弄影,”曲香暖淡淡地笑了笑,对于初弄影的不懂事,她已经有了微微的不满,“做人如果恩将仇报,那与皇室中人有何区别?快别任性了,让潇儿去看看公主。”
曲香暖既然开了口,初弄影就算有心阻拦,也不敢硬来,只得恨恨地让到了一旁,看着宇文潇迈步出了翩然阁。
百里倾云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撑不住了。因为肩头剧痛,二人一路走走停停,不长的一段路走了好长时间。好不容易强撑着回到纤羽阁,她才感觉到浑身上下已经被痛出来的冷汗浸透了。宇文潇那一掌正中她的右肩,而且奇痛无比,怕是连肩骨都裂了吧?
痛得眼前阵阵发黑,百里倾云勉强躺到床上急促地喘息了几口,月无泪已经擦了擦眼泪说道:“公主,您撑着些,奴婢去请太医……”
“不必了……”百里倾云忍痛阻止了她,“无泪,我这伤是硬伤,没有必要请太医,你听我说,去准备这几味药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