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黑娃每天上午带着虎妞,手拿画像四处大听虎妞妈妈的下落,赵四小三也被他请出去帮忙。请这两个憨人真不容易,条件就是等黑娃有时间帮她们家的娘子画一张漂亮的画像,以便他们以后再出门时带在身上,随时可以看到。为了虎妞妈妈黑娃满口答应,两个憨人屁颠屁颠的跑得飞快,要知道刘遗忘刘公子画出来的东西现在市面上已经是一百两一张,每天到状元楼找画相的络绎不绝,时间排到下个月,他们存心敲黑娃竹杠。
今天发榜,府试跟乡试不同的地方就在这里,乡试是你自己去看,府试就大不同,会有专人来报信,就象电视上那样子,敲锣打鼓,一路过来大声吆喝,谁谁中了第几名进士……谁谁中了会元。会元就是府试头名,要不怎么会有连中三元一说,乡试头名是解元,府试实际上不叫府试应该叫会试,得了头名就是会元。最后就是殿试,殿试就是皇上亲自考核,得了头名封为状元,第二名探花,第三榜眼。合在一起就是大三元,特别老B老B的那种人。
报信的人是分批分批的来,不是一帮人把所有中举学子喜讯都报,状元楼刚刚已经有两个学子中了举人,其中一个就是陈福,接到喜报的陈福抱头痛哭,太难了!快过四十终于中举,对他或他的家人都是莫大的荣耀,从今以后就可以入朝为官,最小也应该是个小县令的待遇。
都快到午时了,除了陈福跟另外一个中了就再没消息,整个状元楼里的学子还在等,希望有什么奇迹发生,有几个已经上楼收拾包裹,看样子是没戏,只好打道回府,再过三年卷土重来。
梆……梆……久违的锣鼓声从府衙那边传过来,状元楼里的学子全都跑向大门外,竖起耳朵听报信人的吆喝。
“恭喜宦溪镇刘德才刘公子中得会试第十二名。”刘德才竟然中了十二名,宦溪镇第一才子不是盖的,是真有才。刘德才接到喜报,从身上摸出几十两银子赏给报信的差役。回头向恭贺他的学子连声道谢,看到里面的黑娃更是一副得意洋洋。黑娃一笑而过,没必要跟这种人计较,人家毕竟是中了。让他高兴也是应该的。
外边没了声响,黑娃虽然表面上不在乎什么进士,但从心里来说还是很希望,希望自己能够的到当时社会的认同,默不做声回到四楼,晋阳看见贵哥哥一脸失望,上来安慰道:“相公!没什么的,大不了我们回宦溪镇,反正你已经是秀才了,还想那些干嘛!你们说是不是?”对月儿小小使个眼色,让她们过来劝劝。
“相公!……”两个女人同时开口。
“没事!我不是在乎那个进士,我在乎的是个人能不能得到这个社会对我的认同,或者说我认不认同当今社会。一个人活着在世上有他的价值观,当自身价值得不到体现,就无益于社会。”黑娃缓缓道出自己想说的话。
包括晋阳在内,三个女人摇摇头,不明白,不过好象有些道理,就是说不清楚。黑娃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道:“不懂没关系,我知道就行,说出来后心里舒服多了。老婆们!谁让我抱抱!”刚刚还深沉忧郁,现在竟然笑呵呵说抱抱,三个女人同时翻凤眼,走到黑娃身边让他一把抓。
梆……梆……一个时辰过,报喜讯的又来了,黑娃躺在床上,拉过被子把耳朵捂起,不想听。三个女人却走到窗户边上仔细听报喜讯的吆喝。
“恭喜宦溪镇刘遗忘刘公子中头名会元,赐进士身。”晋阳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转头看了看月儿小小,两人点点头。应该没错!是相公中了头名会元。转身看,贵哥哥把头捂进被子里,分明是不想听到报讯人给他带来的打击。
头名会元在状元楼,就是那个这段大家都在议论的刘遗忘,隔壁几条大街的人全涌向状元楼,想一睹会元风采,一时间状元楼前挤满了人。楼下实在太吵,干脆爬起来,三个女人似笑非笑盯着他看,黑娃摸摸脸,没长花呀!看我干嘛!
“恭喜相公高中会元!”三个女人欠身,同时说道。
一脸木然!三个女人并不象是在开玩笑,莫非?莫非真只了会元?脑壳不够用,乱!想下楼看个究竟,面上过不去,傻楞楞立在床边。
状元楼胖老板气喘吁吁爬上四楼,大叫刘公子中了,中了。黑娃打开房门,胖老板一脸崇敬,连声说恭喜,现在看刘遗忘比看他小妾都舒服,中了进士,就是官。会元!中了会元最少比正七品要大,连中两元,说不定到了洛阳来个大三元,到时候巴结都来不及。
胖老板是弯腰又低头,特恭敬说道:“刘公子,您快下楼,报喜的在楼下恭候您。”
R!真的中了!还是会元!黑娃拍拍脑袋,憨憨傻笑,半张嘴巴,露出一排大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