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阮娴想明白,春燕突然笑盈盈地敲开了门。
对着她道了一番恭喜,然后告知她杨嬷嬷召见,阮娴只得将一肚子烦心事先放一边,匆匆随着春燕去见杨嬷嬷。
到了杨嬷嬷房里,又被一群宫女太监围着道了一圈恭喜贺喜,阮娴这才得知,她升官了!
由杨嬷嬷的特意提点和王公公的许可,她由司苑局末等宫女,升为正八品二等宫女,且有了一个小小的名头——阮监工。负责督促兼顾温房内金贵花卉草木的常规照料,管理几名末等宫女太监分工,分配轮值等。
“阿娴,恭喜你了。”
从杨嬷嬷房里出来,阮娴便看见紫颜笑着站在廊下,她身上穿着一袭紫色宫装,身材消瘦却颇有一股柔弱如风的气质。精致的脸上还带着几分苍白,但眼神明亮、笑容如花,显然恢复得不错。
“谢谢,你的伤势如何了?”阮娴笑着道谢,由于之前紫颜出口相护,阮娴对她印象大好,一时感觉亲近许多。
“已经痊愈了,多谢你的关心。这段日子我身有不便,我那份活计想必分配到大家,辛苦你们了。”紫颜脸上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不敢当,分内之事而已。”阮娴笑着摇头,反而道,“昨日你出手相助,我该跟你说一声谢谢。当时情况紧急,若非你挺身而出,也不会那么快找出真凶,这次人情我记在心上了。”
紫颜那份活大部分都是春燕负责,阮娴可一点儿没沾手。
“大家同在杨嬷嬷手底下干活,哪里人情不人情,应当的。”听了阮娴的话,紫颜脸上露出诚挚的笑容,突然伸手拉住阮娴的双手,语气极其亲热道,“你如今可是升官了,我这个小喽喽以后还请阮监工大人多多关照哟。”
说完,调皮的眨眨眼,顿时惹得阮娴笑出声来。
二人在廊下一番寒暄,彼此瞬间亲近不少。
直到小德子突然出现,笑眯眯的在远处朝她招手,阮娴才心情舒畅地和紫颜告别。
看着阮娴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紫颜缓缓收回目光,春燕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语气有点酸酸的道,“紫颜姐姐,你何时与阿娴这般亲近了?”
显然,她早就在旁边窥视良久。
紫颜嗔怪看了她一眼,“傻丫头,我与她再亲近也比不过你,咱们姐妹俩哪能那般生分?”
姐妹?
这二字立即让春燕心满意足地挽住紫颜的手臂,乖巧道,“人家知道啦。”
紫颜勾起唇角,突然若有所思开口,“燕子,如今阮娴升作二等宫女,今日我瞧着她似是与以前有些不同了呢……”
“不同吗?”春燕挠了挠头,满不在乎道,“差不多吧,若说不同,若不是这次金丝马尾之事。咱们还不知晓她原来对花草兰株的造诣那么深呢,而且胆量可不小。那日当着众人面与苏公公打赌,哇,那气魄真是叫人佩服,若是我啊,定然吓得话都说不完整……”
说着说着春燕声音变得兴奋起来,唧唧喳喳的与紫颜形容当日之事,没看见紫颜脸上淡淡的笑容一凝,眼底渐渐变得幽深起来。
另一边,阮娴跟着小德子走出杨嬷嬷院子,到了僻静处立即开口,“小德子,怎么了?可是九月出事了?”
小德子阴阳怪气地瞥了她一眼,“你这几日春风得意,新官上任,还记得小九月啊?”
阮娴感到冤枉,哭笑不得道,“我不过一日未去重月宫,不至于给我脸色看吧。”
“哼!如今你升为二等,也好方便活动,是好事,小德子在这里跟你道一声恭喜。”小德子白了她一眼,随即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小九月今日吃得牛乳有些少,瞧着不甚精神,你快些过去瞧瞧,小丫头约莫是想你了。”
“唬我呢,个把月的小婴儿哪能懂什么想不想的。”阮娴白了他一眼。
小德子怪笑一声,突然握着拳头轻咳一声,小声道,“别怪我未提醒你,主子在宫廷里手眼通天,能让你伺候小九月也是你的造化。治好了贵妃娘娘的金丝马尾是你的本事,得了娘娘赏识更是喜事,但你可别忘了谁才是你主子,主子对待叛徒的手段,我想你也不想知道吧?”
听着小德子的话,阮娴的心顿时一沉,一股窝火忍不住从心里冒出来,她冷笑着嘲讽道,“怎么?主子可是发话叫你敲打敲打我?”
小德子一脸人畜无害,“我不过是提醒你一二罢了,免得某人太过得意忘形。”
阮娴皮笑肉不笑冷声道,“那真是谢谢你了。”
说完,再也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望着阮娴的背影离去,小德子摸摸鼻子望着天,看样子他这一番好心人家不领情啊。
阮娴揣着一肚子闷气往重月宫走,心里想到在元曦宫看到的那人,又想着小德子方才那番话。她心里无比怀念曾经在和谐社会的生活,这种步步惊心、寝食难安的日子,真心不是人过的。
出宫?
这个念头一起让阮娴心底暗暗火热,但又被她狠狠压下去,现在还不是时候。
转眼间,重月宫便到了。
她快步进入室内,木床上小小的人儿睡得安稳,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宛如这天底下最纯洁美好的存在。
阮娴这一刻心里软得不行,附身在那小脸蛋上轻轻印下一吻。
却不料小家伙睡得很浅,居然被她无意弄醒了。
只见那淡淡的小睫毛轻轻抖动,一双黝黑纯洁的大眼懵懂的睁开,一眼便对上阮娴的脸。小家伙张开小嘴,露出里边光秃秃的牙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小家伙,睡醒了?!”
阮娴伸手探了探她光滑的小屁股,干燥清爽,嘴里一边嘀咕着,“宝贝真乖,没有拉臭臭。哼,等你小德子哥哥来的时候,咱们拉臭臭熏死他。”
然后又打开衣柜看了看,里边竟只剩下三四片尿布,重月宫后院几颗树下可都埋了尿片呐,这浪费的,看样子还是得循环利用。
她叹了口气,又回到小家伙旁边,捏了捏她嫩嫩的小脸蛋,“哎,这古代没有尿不湿真麻烦,尿片脏了就扔得浪费多少布啊,难道要洗尿片吗?”
阮娴唉声叹气着,木床上懵懂的小婴儿漆黑的双眼静静地望着她,突然咧嘴朝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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