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了金丝马尾的任务,阮娴等于脑袋上悬着一把刀。
几乎这一日的时间,阮娴都花在这金丝马尾身上,她心里虽惦记重月宫的小宝宝,却无奈分身乏术。好在小德子机灵,趁机溜过来跟她告知了婴儿的情况,今日小家伙哭了一次,但喝过牛乳后便乖乖入睡,其次小德子替她换了次尿布。
小德子说到尿布时一副嫌弃的样子,叫阮娴有些啼笑皆非,心里也宽松些。
她收敛心神全神贯注的救治金丝马尾,直至傍晚时分,一切才处理妥当。
然后她回房里打水冲澡换了身衣裳,用了晚膳,一个人悄悄地走出司苑局。
小德子告诉她重月宫荒废多年,明目上是封锁的禁宫,实则早就无人看守,方圆人迹罕见。他们主子在宫中势力极大,耳目众多,只需小心谨慎行事,是出不了差错的。况且他们出入重月宫走的是隐蔽的小道,其中暗藏五行八卦玄机,若不按照特殊的方位走,路人便会走到御花园去。
无法找到重月宫后门。
这番话让阮娴心里安心许多,反正上了贼船,她别想轻易安然脱身。
小婴儿躺在木床上静静沉睡,秀气的鼻孔虽然呼吸微微扩张,毛发生的稀疏,脸上皮肤细嫩,**仿佛都能看到下面的毛细血管。
刚出生的婴儿大部分时间都在睡眠,不吵不闹,这倒让阮娴极省心。她见婴儿睡得熟,便放了心,稍微犹豫她回到昨夜女子生产的那间厢房,却发现厢房一片空荡,什么都没有,连空气都清清爽爽的,干净的没有一丝痕迹。
找不到半分蛛丝马迹。
她暗叹口气,只能回了主殿,刚坐下没多久,便听见外面响起轻快的脚步。
抬起头,小德子手里提着个食盒走进来,对上阮娴的视线立即露出笑容,“阿娴姐姐,你来了。”
“嗯,还未用晚膳?”阮娴视线落在他手里的食盒上。
小德子快步走到跟前,探头瞧了瞧木床里,将食盒放在桌上对阮娴眨了眨眼,“哪能呢,我一向吃饭用膳最积极,这是我御膳房一个老乡孝敬的好东西,本想着拿到这儿来自己消化,没想到阿娴姐姐你也在,嘿嘿,见者有份,阿娴姐姐你今儿个有口福咯。”
说完还对她露出个肉疼的表情。
阮娴并不饿,但看到他那个表情,心里不知怎地就有了恶趣味,不由挑眉好奇道,“哟,什么好东西?”
小德子嘿嘿一笑,打开食盒盖子,顿时,一股浓郁的香气散发出来,充沛了整个空间。
“樊贵人今儿点了翡翠芹香虾饺皇,御膳房做得多,我那老乡在御膳房认了个干娘,挺有几分面子。这不,我也沾沾光,时不时能得点美味打打牙祭。阿娴姐姐你快尝一个,还热乎着。”说完,他从食盒里抽出一双筷子。
阮娴看了眼食盒里,六个晶莹剔透的水晶虾饺整齐摆在玉白的碟中,薄薄的皮,精致的形状,还可以看见里面红红绿绿的馅,色香味俱全,叫人不由食指大动。
宫里伙食不错,但底下宫女太监的吃食怎可跟主子贵人比,尤其樊贵人正当宠,她吃的东西御膳房更是用心至极了。
这小德子门路真广。
思绪流转,阮娴接过筷子,在小德子眼巴巴的目光下夹起一个饺子,送入口中。
薄薄的皮一咬就破,一股鲜香美味的汤汁顿时溢满口腔,肉很鲜嫩、味道鲜美,果真还吃的不得了。吃了一个还有些意犹未尽,阮娴又吃了一个,味道真赞!阮娴又夹起一只,便见小德子一副紧张的模样,仿佛有人割了他的肉。
阮娴有点好笑,不禁道,“小德子,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圆头圆脑,再吃下去可就变成大胖子了,到时候走路都喘。晚上吃多了积食,姐姐替你分担分担。”
“阿娴姐姐,胖才显得有气势有福气嘛,您好歹给我留一半,让我也尝尝味,这御膳房好久没做这道翡翠芹香虾饺皇了。”小德子看着食盒里剩余三只虾饺一脸垂涎。
阮娴挑眉,故意道,“哦?你不是经常吃好的打牙祭吗,三只虾饺都舍不得啊?”
小德子闻言登时心里哀嚎,脸上却只能故作大方道,“哪能啊,阿娴姐姐您若是喜欢,您吃您吃,就当小德子孝敬您的。”心里暗暗打定,下次得了好东西,一定要偷偷躲起来吃,绝不让阮娴知道。
“既然小德子你这么大方,行,那姐姐我便吃了,不过小德子你真不吃?要不我分你一个尝尝?”阮娴看他这幅口是心非的样子,越发想逗他。
小德子心里抽抽,这明明是他带来的饺子,怎么这会儿变成分他一个?
他一脸忍痛的摇头,“不,阿娴姐姐,您吃吧。”
“真不吃?哎呀这可是你拿来的,姐姐我全吃了你连一口都没吃,那多不好啊。”阮娴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
“没关系,姐姐你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小德子脸上的笑都僵了,大姐,用不着提醒您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真的没关系?”阮娴暗笑。
“真的没关系。”小德子默默流泪。
“那我吃了?”阮娴声音隐隐带笑。
“吃吧!”好啰嗦!
看着小德子那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样子,阮娴心里一天的郁闷都散了,虽然仍然对他算计自己有几分耿耿于怀,但想到以后可以理直气壮的像现在这样欺负他,她就觉得浑身舒坦,这宫里的日子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她轻轻夹起那晶莹剔透的虾饺,在空气中顿了顿,猛地将它塞入了小德子的嘴巴。
小德子嘴里被塞个满满,一脸懵逼的看着阮娴,完全没有料到剧情这样反转,便听阮娴清脆的笑声中满是得意,“本姑娘晚膳吃的有点多,这剩下三只虾饺,还是你自个儿解决吧。”
他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戏弄了!
可看着阮娴笑容满面的脸,心底那几分郁闷便莫名烟消云散,他细细咀嚼着口里的食物,心里渐渐感到高兴。
本以为经过昨晚之后,阿娴姐姐再也不愿意信他了,但她却还愿意戏弄他,逗他玩,这是不是说明,阿阮姐姐心里并不记恨自己的欺骗和算计?
小德子心里升起希冀,垂眸掩住眼底里的触动,飞快的将食盒里剩余的饺子吃了。
阮娴心情好了,起身打开衣柜检查里面的物事,她指着里边那些质地柔软的布料和针线盒,“小德子,这些布匹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指望我动手给宝宝做衣裳?”
小德子正收拾着食盒,忙道,“是的,这事情毕竟隐秘,万一漏了点风声我俩可是要杀头的。宫里眼下可没有婴孩,更不能让针工局做,只能劳烦姐姐您了。”
阮娴嘴角抽了抽,“我不会做针线活。”
小德子惊讶,怎么有不懂做针线活的女子?
阮娴又满脸认真的道,“我也不愿意学,我不喜针线女红。”
小德子无言以对,阿娴姐姐这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啊……
“呜哇……”
这时,婴儿的哭泣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两人忙走到小木床边,只见小宝贝张着秀气的小嘴正在呜哇哭泣。
阮娴对哄孩子没经验,无奈看向小德子,“她哭了。”
“我一个时辰前给她喂过牛乳,应该不是饿了。”小德子道。
两人相视一眼,目光顿时齐齐落在小被子下方,小婴儿腿部的位置。
阮娴有些头皮发麻的掀开小被子,扯开襁褓,将小婴儿腿部的布微微掀开,顿时,一股臭臭的滋味不可阻挡的喷涌而出……
---牙牙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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