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王妃，咱们都是熟人，又何必非要闹到这一步呢！”
看着寒霜手握瓷瓶朝自己而来，京兆府尹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虽然他也有靠山有背景，但是跟敬王妃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了。今日敬王妃来闹事，他是打不得骂不得，却也不能说自己的背后之人是谁！
“既然是熟人，就请府尹大人告知我，究竟是谁不让我见韩月。”
凰歌冷冷一笑，道：“或者让我猜测一下，大人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即可。可是温家吗？”
之前，韩月就在温家居住，若是这京城之内最有可能帮她的人，就是温家的了。
她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往这里猜测，是因为在她的心中，京兆府还是有些气节的。
毕竟当初，在处理温夫人让人防火烧报社的一事上，京兆府可没有偏向温家。
不过现在，除了温家之外，凰歌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要保护韩月了，毕竟她没有什么背景，有的只是一味地想要作死。
“唉，这……”
见凰歌猜中，京兆府尹顿时叹了口气，不知自己是否该承认。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见一个衙役匆匆地跑了过来：“大人，师爷，不好了！韩月死了！”
京兆府尹顿时浑身一震：“你说什么？人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会死了的？”
凰歌眉头皱的更紧，盯着那衙役和京兆府尹，把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
在关键时刻，人的表情，会透露出很多讯息。
“昨日是好好的，可是属下刚才去给她送饭的时候，却发现她死在大牢里了！”
那 衙役很是惊慌，显然此事在他预料之外。
“这下我可给怎么给温……哎！”
京兆府尹心烦意乱，恨恨地叹了口气。
温公子特意让人来叮嘱过，要留着这个韩月的，如今 韩月突然没了，若是温家到时候追责，他该怎么交代啊？
“府尹大人，人都死了，我总可以去看看了吧？”
凰歌冷冷地看着京兆府尹道：“你也知道我精通医术，或许能看出些什么。”
“这……好吧，敬王妃，请。”
府尹给那衙役使了个眼神，道：“前面带路。”
敬王妃也不好打发，既然韩月都死了，带她过去看看，倒也无所谓了。
不过，这几日到处都在流传敬王妃是鬼所变的消息，倒是叫京兆府尹和师爷不太敢接近她了。
“是，大人，敬王妃，这边请。”那衙役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还是去前面带路了。
京兆府的牢房并不远，凰歌跟着那衙役和京兆府尹走了一会儿，也就到了。
京兆府的牢房显然比西山地牢规模要大，不过却不如西山地牢那样固若金汤，但是比起空荡凄冷的西山地牢，这里的犯人倒是多了不少。
“冤枉！大人，小人冤枉啊！”
“大人，放我出去吧！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京兆府尹带着凰歌往韩月的牢房走去，一路上都是犯人的叫惨声求救声，听起来吵闹极了。
看着拿着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犯人，凰歌在心底叹了口气。
幸好没让两个小丫头跟进来，否则的话，两人必然要被吓坏了。
“王妃，大人，就是这里了。”
到了一个相对干净的单间，那衙役停住了脚，摘下了腰间的钥匙，打开了铁锁。
“门一直锁着？”凰歌皱眉往里面看了一眼，问道。
这间牢房打扫的很是干净，甚至摆放了小床和桌子，韩月睁着双眼，躺在冰凉的地上，地上一滩快要凝固的血迹。
而牢房门口的地方，饭菜洒了一地，碗也碎了，显然是衙役在看见了韩月的死状之后，惊慌地打碎了饭碗。
也就是说，这道门并没有被打开过。
“是，小人来这里送饭的时候，看见韩姑娘死在里面，就赶快去禀报大人了。”
衙役低着头，飞快地道：“这韩姑娘是上面特意叮嘱过的，如今出了事……”
“闭嘴！”
见衙役话这么多，京兆府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好了府尹大人，我已经知道了是温家也保护韩月了。”
见府尹还在遮掩，凰歌嗤笑了一声，皱眉走了进去。
她用手帕垫着手，轻轻地按了按韩月的身体，发现她的身体已经很是僵硬了。
“死亡时间应该是五个时辰之内。”
凰歌飞快地下了结论，考虑到天气和温度等因素，韩月的死亡时间，就在五个时辰之内。
“你，帮我把尸体翻过来。”
凰歌指了指那衙役，吩咐道。
衙役呆愣愣地看了京兆府尹一眼，京兆府尹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他只能苦着脸上前了。
唉，本以为在衙门当差是个好差事，可是没想到，却被分到这大牢里，什么脏活累活都得他干！
韩月的尸体被翻过来之后，凰歌总算是看清了她的致命伤口。
韩月的后脖颈上，有一个细小的伤口，似乎是被弓弩所伤，韩月中了那一下之后，便栽倒在地上，导致那凶器更深入了。
不过，这杀手的手法太过精准，可能在一息之间就要了韩月的命。
凰歌甚至能猜到，韩月当时甚至都可能没看清杀她的人是谁，只是在转身的时候，后脖子上一痛，性命就没了。
“你们要找的，是一个使用弓弩的人高手，他身量不高，行动极快，心狠手辣，没有什么过多的感情。”
凰歌皱眉描画出了凶手的大概形象特征，下意识地道：“你们可以问问牢房里的犯人，看有没有人溜进来，他们是最后可能看见杀手的人。”
这牢房里守卫显然不够，不过，这些犯人们说不定发现了什么。
“下官知道了，敬王妃，这里不干净，下官送您出去吧？”
京兆府尹见凰歌已经检查完了所有，便赔着笑道。
虽然没见到活着的韩月，可敬王妃见过死了的韩月了，到底也算不虚此行不是？他也能对她有所交代了。
“也好。”
凰歌起身，离开了牢房，并没有再要求京兆府尹什么。
韩月已经死了，按照京兆府这尿性，怕是什么也查不出来，所以，她也并不期待他们能给自己自己什么信息了。
“王妃，怎么样？”
寒霜和白露在牢房外面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凰歌，赶紧问道。
“真的死了。”
凰歌皱眉说了一句，道：“我们回府。”
马车上，寒霜也没作声了。虽然之前恨韩月恨的要死，可当韩月真的死了，她的心里又有些不舒服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把韩月诅咒死了一样。
马车上，三人格外安静。凰歌掀开窗帘看见外面三五成群的百姓，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如果我真的是借尸还魂，你们会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