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已经有些冰凉刺骨了。
凰歌皱眉看着欲言又止的掌柜的,问:“掌柜的,有话直说就好。”
掌柜的左右看了看,拉着凰歌去了屋子里,压低了声音神秘地道:“前几天那个奇奇怪怪的夜枭同学,你还记得吗?”
夜枭?凰歌当然记得。
她点了点头,发出了疑问:“他怎么了?”
难道是夜枭的喉咙没有好?
掌柜的声音压得更低,凑近了凰歌说:“我觉得,那个夜枭可能就是最近把皇宫闹得天翻地覆的那个江洋大盗!”
江洋大盗?
凰歌听见这个形容,忽然没忍住笑了。
其实单单从夜枭的容貌来看,他长得还是俊秀的,不过性格有些孤僻而已。
但是凰歌实在不能把夜枭和“江洋大盗”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掌柜的见凰歌一脸笑意,立刻急了:“您不信是吗?我真的见到了!我亲眼所见的!”
凰歌见掌柜的十分着急,赶紧把笑容压了下去:“我信,您说。”
之前寒冰也怀疑过夜枭就是当初那个在迎客楼刺杀过杜蘅的人,不过他们没有证据证明罢了。掌柜的神情有些着急,快速地说道:“有天晚上他来求医,身上有一个包裹,外面露着画轴卷轴,可是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声音却有些沉重,里面还有首饰和金银碰撞的声音
。”
掌柜的似乎有些慌乱,生怕凰歌不相信似的:“我看了一眼,他立刻就收起来了,似乎很是忌讳。 这些东西肯定来路不明,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忌惮呢?”
听了掌柜的描述,凰歌忽然感觉,夜枭身上的这个包袱似乎有些眼熟。
里面有字画首饰有金银玉器,可不就是被放在她门前的那个嘛!
凰歌心中也有些疑惑了起来。
难道真的是夜枭偷来放在敬王府的?可是看着夜枭的模样,又不像跟太子府有多少关系的样子。
否则这样一个武功高强善于隐匿的人,来当刺客杀了自己岂不是易如反掌?
凰歌心中的疑惑像是泡泡一样浮了起来,咕噜咕噜地冒出了水面,又破掉消散在水里。
掌柜的神态着急地看着凰歌:“哎呦我的王妃,你到底信不信啊?”
凰歌点了点头:“确实可能。”
那盗窃皇宫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夜枭了。
毕竟他能轻而易举地进入敬王府,还能一次次地躲过自己的查探,那进入皇宫偷宝物,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难的事情!
“但是又有一点说不通。”
凰歌拧起了眉,自言自语道:“都这么多天了,皇后娘娘还在找那个窃贼。”
而且是在证明了窃贼跟敬王府无关了的情况下,还穷追不舍!
这就说明,那夜枭跟太子府,跟皇后并不是一伙的。
所以,他又为什么要把东西送给自己?
凰歌百思不得其解。
“是啊,皇后娘娘对此很是生气,这两日还有二皇子的手下来这里调查了呢。”
掌柜的叹了口气,道。
凰歌心中莫名一跳,问掌柜的:“你跟他们说什么了?”
掌柜的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又有些不安地偷看了凰歌一眼,小声道:“我心里一直害怕,就什么都说了……”
凰歌:……
事到如今,夜枭,你自求多福吧。
掌柜的见凰歌不说话,有些可怜地问:“王妃,夜枭不能算是我们的朋友吧?他只是个病人而已。”
还是个犯了错的病人,偷了东西的病人,买东西吃药都不给钱的病人!
掌柜的想到当初陪夜枭逛街还要自己掏腰包还要给他拎东西,最后他还吃了济世堂的“霸王药”的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样一来,他心中的愧疚也减轻了不少。
“哈哈哈,没事,这点小事儿你不必放在心上。”
凰歌勾唇一笑,安慰了掌柜的一句。
夜枭能那么轻松地出入敬王府,宫中的那些侍卫怕是也抓不到他的。
“那就好,那就好。”
掌柜的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松了一口气。
凰歌见他已经没事了,就告辞回了敬王府。
半夜的时候,云南王府的烛火还没有熄灭。
云景肆和云南王妃坐在主位上,脸色冷淡地等着消息。
管家脸色难看地走了进来 ,道:“王爷,王妃娘娘,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
“不过是一个大夫而已,徐涵徐清两兄弟也能花这么长时间,真是无能。”
云南王妃脸色难看地道。
“希望别是出了什么岔子。”
云景肆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脸色阴寒,大手不停地转着一串佛珠。
房间内烛火闪烁着,云南王妃抱着一个小手炉,越来越不耐烦。
“回来了!王爷,回来了!”
外面响起了着急地叫声,随后两个侍卫把徐涵徐清抬了上来,扔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
云景肆脸色阴冷,看着地上两个昏迷不醒的侍卫道。
“王爷,我们是在丞相旧府发现他们的,钱大夫……没有在旁边,想来是已经逃走了。”
云景肆的贴身侍卫皱眉回答道:“那钱大夫肯定还有别的帮手,不过他们并没有要徐涵徐清的性命。”
“拖出去。”
云景肆心中厌烦至极,冷着脸道:“ 那钱大夫抓到没有?”
“属下让人去了济世堂和他家搜查,都没有找到,可能是躲起来了。”
那贴身侍卫单膝跪在地上道:“王爷,是属下办事不力。”
“起来吧,不关你的事情。”
云景肆十分清楚地知道,是徐涵徐清办事不力,才导致了现在的麻烦。
云南王妃却有些坐不住了:“王爷,那现在怎么办?”
如果那钱大夫跑了的话,那星月的秘密岂不是有着被人知道的危险了?万一那该死的钱大夫宣扬开来,以后星月还怎么做人啊?
云景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还能怎么办?你好好问问那孽种到底是谁的!不然就等着丢尽脸面吧!”
云南王妃更加着急了,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提高了音调道:“星月不是说了吗?就是那夜千丞的!星月从来都不说谎的!”
云景肆气的脸上的胡渣都跟着抖了起来:“难道真的要本王去拿一个太监问罪?你是要让全天下的人都耻笑本王吗!”
云南王妃不依不饶地道:“有谁能证明那夜千丞就是太监呢?你不去找皇上说,我去!”
说着,云南王妃气呼呼地转身走了,云景肆一肚子气,抓起手边的白瓷茶盏,狠狠地摔在地上。清脆的破碎声在房间里响起,好好的茶盏顿时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