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涵……”
“二当家……”
安星仁、玉田同时惊呼,他们皆身受重伤,站立不稳,看着玉紫涵入魔一般,满身鲜血淋漓,都恐她会有不测。
断刀吐了口血,脸色阴翳,艰难的从雪地上爬了起来,他似是受气的孩童般,捡起摔落一旁的武器,径直又冲向了紫涵,举刀便砍。
“嘭——”
紫涵下意识的一挥手中月刃,架住了下劈的断刀,随手一拨,竟将断刀连刀带人又挑到了一旁,断刀重重摔倒在地。只见紫涵眸中无光,浑身杀气翻天,气血沸腾一般,死死的盯着飞落出去的断刀,一步一步向着他走过去,所过之径留下一排血脚印。
断刀又吐了一口浊血,似乎肝胆都破碎了一般,他拄着刀缓缓撑起自己的身体,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入了魔,要杀我?”
他咬牙愤恨,从嘴里挤出了这句问话,似乎满心的不甘。
紫涵没有回答,只是站在一片阴影下,死死盯着断刀,双目血红欲裂,血流满面,恐怖至极。她浑身颤抖着,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似乎不对,她抖动的越来越厉害,像是痉挛一般,一阵微微寒风吹过,她竟跟着寒风悠悠的侧倒了下去,气息瞬间低迷。
所有人都没有动,就这样看着玉紫涵倒了下去,摔在雪地上,一片红松阴影遮在她的脸庞之上,面如鬼魅。
方天大亮,雪后的白天分外光明,青天之下红松林中,这处雪地上一片狼藉,趴伏着数十人,或死或伤。
七仙女各自对视了一眼,忽然暴起,疾疾向着玉紫涵飞奔而去,手中匕首泛着寒光,只要杀了玉家姐妹,就达到了今天在此截杀的最终目的。眼看匕首就要刺到紫涵胸口,电光火石之间,空旷的松林中,忽然响起了一声叹息,其声仿佛潮汐一般,轰隆过顶。
叹息声至,一道劲风也击到了紫涵胸口上的匕首,将持匕首的那人手掌都炸破,倒飞了出去,被其余几名仙女接住,皆惊疑的盯着松林深处。
衣袂翩翩,袅袅婷婷,一名美艳的妇人款款走出,仿佛有冬日阳光跟随在她身后一般,她整个人让人觉得温暖心醉,她轻移莲步,踏雪无痕,仿佛是在虚空中行走。
安星仁见到来人,整颗紧张的心瞬时落了下来,他平躺在地上,竟痴痴的笑了起来。
“老庄主!”
玉田也不可思议的笑了起来,带动了腹部的伤口,又疼的吸了一口凉气,脸部都扭曲了,不知是喜是悲。
来的人正是玉茶庄的老祖——玉如意,她面沉如水,看似闲庭信步但速度很快,直奔玉紫涵,途径断刀,她一挥衣袖,劲气如擂,将断刀掀翻数丈,径直撞到一棵粗壮的红松树,树干都撞得弯曲了。
玉家老祖扶起紫涵,查探她的伤势,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点了几穴暂时止住了流血,她倏地转头盯着七仙女和断刀,眼中冒火。
断刀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今天这完美的计划居然出现了这么多波折,他受了很重的伤,肋骨都断了数根。他倚着树干坐了下来,低着头似乎还在思考些什么。
白衣女子七人,心有灵犀,形如一体,她们站成了一个奇怪的阵型,前四后三的站着,紧握着手中鱼肠匕首,静静的看着玉如意,她们周围仿佛形成了一片场域,百鬼不侵。
“七仙阵,浪得虚名罢了……”
玉如意嗤笑了一声,站起身来,也未见她有什么动作,只是将衣袖向前一挥,顿时风卷残云,碎雪翻飞,道道罡气发出破空的“呼呼”声,如同飞天蛟龙一般撞向七仙女。七仙女不敢大意,手捏莲花宝印,快速运功,真气外放,竟有红黄蓝绿等七种色彩,直到玉如意的劲气临近,她们才一起出手,气劲涛涛,似乎是两波惊天浪涌互相碰撞,山海炸碎,肉眼能看到实质的劲气扩散,将周围松林都横推了出去,松针倒了一大片。
玉家老祖抽袍收功,迈步追了上去,那七仙女却被轰散开了,个个嘴角渗血,跌落在地,挣扎数下,未有停留,她们一拍厚雪,向着不同的方向逃窜,如丧家之犬,亡命飞奔。玉如意伸出双手张开五指,搬山蹈海一样双掌向前推去,劲气如轮,呈半圆形向前横推,无差别攻击,可惜七仙女身法惊人,速度极快,这一攻势只有余波堪堪撞到了七人,皆大口喷血,身形踉跄,几个闪转,没了踪影。
玉如意再回头欲寻断刀,发现他原本依靠的那棵树旁空无一人,怕是在她与七仙女争斗之时,悄悄潜逃了。玉如意哼了一声,大为不满,竟然让主谋都逃出了生天,着实可恨。
现在也不是懊恨之时,她将玉紫涵扶起,运功疗伤,氤氲之气蒸腾,忽觉得紫涵体内真气暴戾,七经八脉都被冲刷的粗壮许多,竟将自己输入的真气全部排斥,隐隐有龙腾虎啸之声响起,有百万雄师厮杀声传出,天地变色。
玉如意赶紧收功,大为不解,她轻轻呼唤了紫涵两声,未得回应,无奈只得放下紫涵,她耳听八方,忽然心有感应,只听到红松林中有又出现了一批人马,她面对着来人的方向站立,犹如谪仙,将受伤几人护在身后。
不多时,松林中闯出一群人,竟然是玉仓带领的玉茶庄壮士,他们神色匆匆,马不停蹄。临近了止殇亭,见了遍地狼藉,皆目瞪口呆。
“庄主……”
“老幺……”
后来的一群人满脸悲愤,声嘶力竭,玉仓来到老祖面前,脸色痛苦:
“老庄主,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谁杀了我们的兄弟啊!”
“唉,我也来晚了,是仙女池和断刀的人。”
“他们……必将他们碎尸万段,以解我玉茶庄心头之恨!”玉仓竟倏地落泪了,这些都是平日里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才数天就阴阳两隔,怎能让人不悲伤。
大家收拾了战场,将众人尸身都抬了回去。一路无言,气氛悲壮,玉洺薇伏在玉家老祖肩头,竟悠悠转醒,她气息微弱,神色迷离。
“老祖,是你么?”
“丫头,好好休息吧,一切都没事了。”玉如意笑了笑,让人如玉春风。
“老祖,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但是又有点忘记了,只记得梦里都是血,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要发生了。”
“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