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知莲话音刚落,只听“哗啦啦”巨响,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打碎了,惊得众人齐齐回头。江上宇看到一个老女佣张着手站在原地,她四五十岁,全身收拾得很干净,打落东西后立刻蹲下去捡起托盘,将碎片装在托盘里。
金知莲细眉微蹙:“张妈,你怎么搞的,今天有贵客上门,还这么冒冒失失的,老糊涂了?”
张妈挨了骂,也没顶嘴,连连道歉,看着倒有点可怜。关王绯见气氛有些尴尬,忙笑着说:“谁都有失误的时候,金姨您别生气,我去帮张妈吧。”说着,就走了过去,伸手捡起一个碎片。张妈口中推辞不已,关王绯看到打烂的东西里有药物和退烧带,悄声问道:“你是伺候明镜的?”
张妈点点头。
太好了!关王绯又移过来一点,挡住金知莲的视线,小声说道:“我姓关,是明镜的朋友,你去告诉明镜,就说我们过来看望她,但被人拦着,让她帮忙想个法子见一面。”
张妈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不信我也没关系,江少跟她一起长大的,你告诉她江少也来了,她一定会见我们的。”关王绯又道。
金知莲在后面叫道:“关小姐,过来喝茶吧,这次的茶点是特意去坊里买来的,松软可口,凉了就不好吃了。”
关王绯款款站了起来,回到沙发上,几人又边笑边吃。江上宇还在问见面的事,突然被关王绯拉了一下,他回头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我已经有办法见明镜了,刚才那个打烂东西的女佣是明镜的仆人,她答应帮我们带话。”
“老婆,还是你聪明。”
“那当然!”
金知莲留他们吃中饭,他们没有拒绝,菜上完后,金知莲的贴身女仆突然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金知莲脸色微动,挥手让她下去,不动声色地笑道:“江上,我这里还有一点事需要处理,你们先吃,我稍后就来。”
江上宇道:“金姨,我在这里就跟在自己家一样,您有事先去忙,没关系。”
金知莲又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急着出去了,江上宇与关王绯交换了一个眼神,只听外面远远有人在争辩什么,还有金知莲的声音,哗然声渐渐朝餐厅过来。
“阮小姐,你不能见外人……”
“什么外人,那是我的竹马和朋友,怎么不能见。你们别拦着我,远靳回来要是问起,就说是我的决定,与你们无关。”
“不行啊!”
“#@¥#W%#%”
“啪”得一声,餐厅的门被人推开,因病清减不少的阮明镜在仆人的簇拥下进来了。
关王绯和江上宇一看到她的脸,立刻激动地站了起来,关王绯的声音都变了:“明镜!”
阮明镜本来愠怒的脸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张着双臂走了过来,关王绯以为她要拥抱自己,向前走了两步,然而阮明镜却绕过她,投入到江上宇的怀抱,一阵埋怨:“江上,你这个坏小子,总是不来看我,害我想你想了好久!”
江上宇看着关王绯落寞地放下手臂,头皮发麻,先安慰地拍了拍阮明镜的肩膀,道:“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嘛。啊,对了,明镜,这是我女朋友阿绯,你还记得吗?”说着,将关王绯的手一拉,拉到阮明镜面前。
阮明镜毫不迟疑地将关王绯也一把抱住:“唔,我想死你们两个人啦!”
关王绯一边暗哼没心没肺的家伙,一边喜滋滋地享受阮明镜的拥抱。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话,期间没有任何人打扰,连金知莲也没再出现。没过多久,江上宇回头要茶喝,突然看到餐厅门口站着一个人,吓了一跳,站了起来:“九哥!”
关王绯和阮明镜都回头看了过去,只见侯远靳冷冷的目光依次扫过三个人的脸,继而摘下墨镜、脱掉大衣,交给身边的张妈,面无表情走了过来。阮明镜立刻作出小兔子乖乖的摸样,抬起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远靳,你回来啦。”
侯远靳斜了她一眼,手掌抚摸她的额头,道:“低烧没好,你该卧床静养,怎么这么不听话。”言语中隐隐有斥责之意。
江上宇立刻道:“九哥,是我们执意要见明镜的,跟她没关系,你别责怪她!”
侯远靳冷冰冰的目光又移到他的脸上:“江上,我又没有说过不准你来侯家?”
“其实……”
“你突然这么冒失地来侯家,事先也不告诉我,是不是觉得命太长了?”
“我……”
“我什么?现在露华浓处处高出白宫一头,你非但不想想怎么提升白宫的知名度,反而整日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沾沾自喜。我听说白宫这个月出了好几桩打架斗殴的事件,如此损坏名誉的事你应该早些处理。虽说露华浓是侯家产业,但是竞争就是竞争,并不会因为江侯两家的关系而网开一面。更何况,你处事不够严谨周全,连借口也找不出来,还有什么可说的?!”侯远靳毫不客气地连他也一并训斥了几句。虽然年轻相差不了几岁,但是侯远靳的威严和冰冷却像大山一样沉沉压了下来。
江上宇顶着巨大压力,欲言又止,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英俊的脸此刻竟有些可怜。
阮明镜不忍看着江上宇尴尬,轻轻拉了拉侯远靳的袖子,吐气如兰:“远靳,你不要这么严厉地说江上,你看他都难受了。”
“一个男人,说几句就受不了,不丢人吗?”侯远靳的脸色依然沉着。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今天好不容易有人来看我,你就不能高兴一点嘛,不许沉着脸,不许凶巴巴的……”阮明镜软声软气撒着娇:“我是病人我最大,你说过的!”
“你还知道你在生病?”侯远靳的手不由得有些用力,他其实气的是她,明知身体不好还胡闹,要不是不忍心凶她,他会对着江上宇无来由的发火吗?
当然,阮明镜肯定不知道他的这种心思,只以为他针对江上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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