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聂一走,阿不便飞快赶回房将行李打包装袋,想起前几天在茶馆听得爆炸性消息至今还激动不已。
岭西一带,说是曾出现过身穿奇装异服的人,据目击者称,曾看见他们手拿一块四方之物贴耳对空说话,被那目击村民发现后,他们一行人又紧急逃往密林深处。
这个时代的人并不知道手机的存在,可阿不怎还坐得住?这消息不管是真是假,她都要去那里一探究竟,万一,真的是穿越同类,是不是就代表她能回去?
手脚麻利的换好男装,将包袱一绑,眼梢处就见已白色影子咻的窜上她肩头。
“吱吱?”
阿不捏着它后颈将它提过面前,“这些日子你死哪里去了?”
吱吱亮着大门牙,尾巴一晃一晃的,明显是在讨好。
“跟着也行,到时你负责打野味。”
吱吱想着出去玩,当然只管应了,窜到她头上跳着催促着赶紧走。
算了,懒得跟一只畜生计较,再说,这家伙不是什么远古灵物么,在密林靠它辩方向再好不过。
跑到马厩,却是不见半匹马,奔到门口一看,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们——”
“早知道你坐不住,你一个路痴给你地图我看也是白搭。”
这话说的,阿不冲笑笑飞着一记记刀眼,似要剐死他。上次回来就一副古古怪怪的样子,也不知那晚他到底怎么了,每次一问,就跟她打太极,搞得她好不窝恼。
“我只是去打探个消息,你们一大帮人跟着会不会——”太高调?
“我是你的贴身护卫,必须跟随。”浅意兀自环着胸,端坐马上,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前方,依旧是一副酷帅酷帅面瘫状。
“我不跟着你,只能跟着爷了,说不定现在还能赶上。”
猴头果然是猴头,狡猾的很,见阿不急忙忙拉了他辔绳得意冲她笑嘻嘻道:“府里有深雪看着呢,放心好了。”
阿不一怔,说起来这些日子她对深雪都是能避则避,一是怕尴尬,二是……唉,不提也罢。
上了马,这才发现还有一个白牙长袍的年轻俊小伙,一瞅惊的险些摔下马。
“素素,你不会也——”
“我之前游历时去过岭西一带,那里地形险要,又极为偏僻,深林中常有野兽出没,你若要去,我想我应该还是能帮上点忙的。”
说着,她浅浅一笑,视线落在一旁一个身影上时微微一顿随即错开。
她虽是男装,以往那向来温雅的气质如今看着倒是别有一番谦谦公子之韵味,令人如沐春风。
阿不心中感动,再说不出阻拦的话,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扬鞭下,一行人快马驰骋,直向岭西而去。
另一边
六军齐整进发,所到之处,无不是令人凛然的肃杀之气。
这,便是战神领导下的战队,黛国之刃。
视线从某个方向收回,望着眼前一览无遗的山河,面具下的眸幽幽暗暗,难窥其心。
平安驾马一旁小心观察着,多年跟随,还是能猜到自家主子几分心思的,开口道:“有禧欢他们一路护着,爷不必担心。”
“倒不是担心,只是她那性子怕是要吃不少亏。”
手腕上的手绳滑露出来,他缓缓勾唇,他们故意引她前去,他何不将计就计?此次出兵明着收复蛮族部落,也可趁势暗收了乌金国,以绝后患。
“到时这边事宜就交给你和待墨,记住,乌金国,本王势在必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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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暗卫回报,天命之女一行人在漱涟王离开后便急往岭西方向而去。”
“岭西?”是为着前阵子疯传的轶事?
轻转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微垂的眸似是沉思。
末了,他睁眸,看向底下的人。
“跟。”
是夜,赶了一天路的阿不他们在客栈留宿一晚。
泡了热水澡,疲惫也顿扫不少。推窗,不想飘来阵阵清幽的桂花香,抬头,便是蓝黑天幕下的一轮圆月。
一瞬的迷离,思绪就有些飘远了。
语素进来时,便见着窗边女子怔怔望月出神的样子,不知怎地,那背影,看得她有些悲伤。以前也是如此,她虽是一副随性而为的样子,可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他们无法理解的哀伤,待人想要靠近时,她又早已恢复成以往的嬉笑。
语素眼中泛起心疼,这个如妹妹般的女子,她只希望她能一生安乐。
“阿不?”
“今天,是圆月啊……”
“每到了十五就是如此呢。”
“十五了么?”
她喃喃,眸色忽的暗淡下去。
语素有些害怕她这般样子,隐隐觉得跟这次岭西之行有关,却不知到底哪里让她忽的这般感伤,脸上带着急色,“阿不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阿不只是紧紧抱了她,闷闷道:“我只是想家了。”只是想家了。
语素轻拍着她后背,不知她其中深意只能佯装打趣道:“这才刚出来就想回去了?”
阿不挽起笑,所有的失态已尽数收起,退开身,见她手里还拿着东西。
“这是什么?”
见她已是平常样子,语素也只是心中一叹,并不追问,顺着她话继续道:“岭西一带多潮湿,我给你拿点防叮咬的药膏,还有这个是安神的,你初到这里应该睡不惯,抹在两额间有助睡眠。”
阿不只是惊奇的看她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罐又一罐东西,见她还有继续下去的趋势连忙制止,“好素素,这么多东西我哪抹得过来,你该不是要我全身都抹了吧?”
语素拿的时候只觉这些都是好的,哪知摆出来自己也是一惊,又被阿不一闹,脸上飞起红霞,
睥了她一眼,“那些你挑几样过去就是了,不过这个你一定要收下。”
说着打开一油纸,全是她爱吃的零嘴。
果见她大为惊喜的欢悦语素也是笑了,“小蛮说路上只需顾着你这个就行了。”
“知我者小蛮也!不过这么多药膏,需不需要我代转点给笑笑?”她朝她暧昧眨眼,果然见她极不自在的变了神色,急忙起身不待阿不追问就要告辞。
有猫腻!
阿不把玩着药瓶,想着刚刚素素的异常,眼中忽闪忽闪的也不知想些什么,抛了个蜜饯嚼着,将瓶瓶罐罐尽数揽了方巾里,往笑笑那房间去。
一进房间人影也没有,退出抬头一看,果然见到屋檐上翘着二郎腿赏月的家伙。
搞不明白有好好的床不睡非要一天到晚爬屋顶,果然是职业习惯么?
忽的起了玩心,拢着手冲他大喊着,“笑笑,素素叫你回去睡觉。”
“嘭”一声巨响。
阿不一愣,不曾想那一句玩笑竟有如此威力,挑高一只眉,一抹邪笑已绽放嘴边。
前面一下下拍打着的脚板显得其主人是如何欠抽,笑笑啐了满口的泥,视线往上,果见那女子插腰居高临下睨着他,笑的不怀好意。
“狗嘴吐不出象牙。”
她呀了声,蹲下恍然道:“倒是见着了狗啃泥呢,原来是这样的。”说着向他伸出空着的手,俨然就逗狗似的,“来,伸左手。”
他一把打开那狗爪子,冷哼着爬起身,自顾进了房,身后的人屁颠屁颠就跟上来了。
他喝水她坐他身边盯着,他洗脸她站旁边看着,直至他逼急了开始脱衣服,本想吓她走可她笑嘻嘻一副纯粹观赏的样子让他再不敢往下脱,窜上床拉过被子一挡,气急败坏的冲她吼,“你到底要干嘛!”
“这么凶干嘛?”她啧啧两声,晃了晃手里的东西,“素素叫我给你送好东西。”
床上的人长臂一伸一把夺过,看也不看催促着,“东西我拿了,你给爷滚。”
哪知阿不屁股一落,手慢慢抓上了被子一角。先是嘿嘿两声笑,笑的笑笑有点颤心肝。
“你那晚干什么去了?”
“什么那晚?”
“就是你偷我出去那晚啊,引开杀手后,怎么是第二天下午才回来的?这中间的时间你哪儿去了?说,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的事了?”
她俯身慢慢靠近,步步逼迫,他被逼的连连后仰,最后一下倒在床上,死抵着被角。
“我不是跟你说了,我被那群人缠了很久,回来你已经不在了,那时太累,就在树上睡了会,就是这样子,你要我说几次?”
笑笑皱眉,面前半眯了眸打探自己的女子像极了某个令他讨厌的狐狸,难不成相处久了,习性都相似了?
“睡一觉,能把衣服都换一身?看不出来你这么爱干净啊?”
讽刺,绝对是讽刺。
笑笑嘴唇动了动,却是没吐出一个字,别了脸不看她。
上面没了动静,以为她是放弃追问了心刚松下猛地觉得被子被一拉,他下意识的就抓紧不让扯走,瞪着她几欲喷出火,这死女人,玩阴的!
“不说,让你不说!”
她扯着被子就要往下拉,他拼命拽着不让分毫,二人就这么一来一回僵持不下。
“是不是素素救了你?那批杀手可不是吃素的,你后来是不是以为我回了钟府?所以去了之后又被素素发现受伤的你,是不是?”
“你爱什么想就怎么想。”
“我警告你,你若再伤素素一次,我阉了你!”
落下狠话,她拽着被子不放,脚却飞快一抬,目标准确,眼瞅笑笑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袭来的脚上手上蓦地一松,床上的人不防失力狠狠朝里滚了个跟头撞在床角。阿不拍拍拉疼的手,哼了一声趁摔疼的他还没反应过来顺势踹上几脚,然后赶紧脚底抹油。
笑笑摸着眼冒金星的头咬牙切齿,此仇不报,他名字倒过来写!
“看什么看!”心里有火,口气自然也不好。
禧欢无辜被骂,他来的凑巧还有罪了?
“我只是提醒你,这张床我也有份的。”他们来的不巧,客栈房间不够,两个大男人只能挤一间。
“你打地铺。”
说罢,再不理会巴巴站着的男子滚着被子朝里一翻,管他睡不睡。
可怜的禧欢今夜注定申辩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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