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秋雨沐脸上写满了不解，“上面的情况不明，我能——”
“你自保能力不行。”陸之直接打断了他，完全没有留半点情面，“就这么定了。苏笺，把他送回去吧。”
苏笺还有些犹豫，如果顶楼已经完全沦为变异生物的战场，那么他们贸然上去，即使没有被发现也可能被误伤。他想坚持自己一个人上去，但他无法说服陸之。
陸之没有出声催促苏笺，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苏笺闭了闭眼，叹了口气。
“雨沐，我先送你回去......”苏笺将手轻轻搭在秋雨沐肩上，秋雨沐的身影瞬间就从原地消失了。
苏笺收回手，抬头对上陸之的目光，还没来得及开口说点什么，陸之却移开了视线，“我不会有事的，你不用说了。要休息一会儿再走吗？”
苏笺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再试图说什么，他垂下眼睑，“好，休息五分钟吧。”
陸之没吭声，微微一点头后，径自走到一旁，倚靠在一张椅子的椅背上，只留给苏笺一个背影。
苏笺也跟了过去，找了一张完好的的椅子坐了下来，目光落在陸之身上，一时间竟有些不敢打破沉默。
陸之好像......生气了。
苏笺想到这个可能，脸上的神情就变得有些微妙，他和陸之的想法其实是一致的，彼此都不希望对方涉险，唯一不同的是，苏笺在去与否这件事上全凭他自己的意愿，如果他一意孤行，坚持不带上其他人，陸之根本拿他没办法。
苏笺试着换位思考了一下，若两人角色对调，换成陸之要一个人去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自己却完全没有办法阻止他......
自己的确也会忍不住发火，毕竟那样的行为和自杀也差不了多少了。
苏笺抹了把脸，他突然想到了不知道从哪里看过的一个说法，似乎是一首歌的歌词，大致的意思是，人们总是会劝身边的人活下去，因为身边的人若是死了，自己会感到悲伤，所以“希望身边的人好好活着”其实是一种自私的想法。
自私地希望身边的人可以一直陪着自己，陪着自己走下去。
苏笺无声地笑了笑，既然自己都已经这么自私了，为什么不把自私进行到底呢。
他站起身，来到陸之身后，陸之显然听到了动静，却没有转过身，只是稍微站直了一些，没吱声，似乎是想等苏笺开口。
苏笺站在他身后，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上前一步牵起了他垂在身侧的左手。
陸之一脸诧异地回过头，苏笺迎上对方带着疑惑的目光，神情坚定，“我是不会放手的，你最好也抓牢了。”
陸之低头看了眼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嘴唇抿成一条线，用力地回握住苏笺的手。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
大楼一共十层，苏笺这是第一次尝试根据纵向距离判断落脚点进行瞬移，虽然出问题的可能性不大，他多少还是有点紧张，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动身出发。
两人自然没有直接上十楼，上面的情况尚不明朗，若是运气不好，一到那里就落入包围圈也不是不可能的。苏笺所定位的目的地是九楼的楼梯间旁，瞬移前他在陸之和自己身上覆盖上了一层贴身的空间屏障作为护甲，他们没有带上秋雨沐，有可能无法及时发现敌人的行踪，因此行动起来需要更加小心。
瞬移过程中没出什么意外，两人一眨眼功夫便到了九楼，苏笺第一时间警戒地在四周竖起了一圈屏障，走廊里很安静，他屏息小心翼翼地朝四下看了看，确认走廊里什么都没有才松了口气。
但事实证明他这口气还是松早了。
撤去四周的屏障后，两人一起朝楼梯间走去，还没拉开楼梯间的门，门后的动静就让两人同时僵在了原地。
砰——
听起来有点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很响，苏笺几乎感觉到了脚下的地面都震了震，一旁的陸之皱着眉抬头朝楼上的方向看了一眼，“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苏笺脸色有些难看，“隐身上去？”
陸之垂眸想了想，“只能这样了，不过，我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系统的隐身戒指只是隐去身形，是一种障眼法。这些变异生物，寻找猎物可不一定是靠视觉。”
苏笺艰难地点了点头，他自己其实可以直接取消了位面之门的实体化效果，那样的他根本没有实体，自然也就不可能会因为什么被发现，但他不能这么做，一方面是因为即使他自己不会被发现，陸之的行踪还是照样有可能暴露，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要随时准备好带着陸之离开，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松开陸之的手。
两人戴上隐身戒指，陸之将手搭在门把上，顿了顿，然后缓缓地拉开了门。
此时外面仍是白天，十楼不像三楼以下被埋在沙子里，几缕阳光从楼梯间的天窗照射进来，恰到好处地照亮了楼梯间内此时的景象。
楼梯间内已经彻底面目全非，大片银灰色的物质将整个楼梯间烧灼得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样子，通往十楼的楼梯被融毁了一大截，已然无法使用。
苏笺扫视了一圈，目光捕捉到有疑似碎石的物体从上面掉落下来的动静，他下意识抬头，发现有个什么东西半嵌在墙体里，正在艰难地试图从墙中挣脱出来。
苏笺还没看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一道黑影倏地从他们头顶的位置猛地朝那边扑过去，这一扑，将那个嵌在墙中的生物整个卡进了墙中，从苏笺的角度再也看不到它了。
苏笺只得将目光转向那只后出现的生物，那是一只看起来有点像猎豹的猫科生物，在将敌人困在墙中之后，它借力往后一跃，动作很轻巧地落在了它身后被融得只剩一小截的楼梯上。
这只猎豹看起来好像还挺正常的？苏笺盯着那只疑似猎豹的生物看了会儿，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它似乎没有继续攻击它的敌人的打算，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后，竟转身跳回了十楼消失了。
这是在干什么？这样把敌人卡进墙里就是它的目的吗？苏笺很是不解，他一边警惕着墙里那只生物突然暴起，一边和陸之一起走进楼梯间。然而直到他们动作极轻地将身后的门关上，墙里那只生物也没有半点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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