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和余梦洁的对话,我只感到身心俱疲。
从未像这一刻这般清晰,我感觉自己活着就像一个笑话一般。年少无知时误入歧途,耻辱的烙印将伴随我一生。以为找到了自己心之所向的朋友,结果到头来又是另一场骗局。
我隐隐觉得肚子有些疼痛,顾不得许多,我赶忙拦了辆车去医院。待在医院里我又给顾勋打了电话,另一边仍是无人接听。
医院的电视播放着这本城的新闻,顾勋和米兰的身影一闪而逝。
“据悉,顾氏集团总裁顾勋与米氏企业千金米兰将于三个月后举办婚礼,顾家与米家合作本就十分频繁,如今联姻在即,二者强强联手,更能为本市的经济发展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
新闻里在说什么我已然听不进去,我只知道顾勋居然要与米兰结婚!而在此之前,我没有从顾勋那里听到关于这件事哪怕一点点的消息。电视中顾勋的表情自然,与米兰相视一笑,任何人都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情谊非同一般。
如果顾勋真的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那他把我当成了什么?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还是帮他生孩子的孕育工作?这消息突如其来,我没有一点点防备,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有。但最重要的是,我要让顾勋给我一个解释。
我顾不上身体还有些难受,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就在我快要来到电梯拐角时,前方突然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我和他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亲爱的你相信我!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一个尖锐的女声的喊着。
话落,一个男声愤怒的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小白脸干了什么事!你就是个贱人罢了!相信你,你配么?”
女人突然哭出了声:“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你总是那么自以为是,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你是不是有其他女人了?你怎么可以轻易辜负我!”
然而男人丝毫不为所动:“有什么辜负不辜负的,我不过是不想再和你玩下去了!”
听到他们俩的对话,我的头突然感觉到了针扎般的疼。眼前闪过一些画面和声音,混乱却又真实。
似乎我以前也是在相同的位置,听到过相似的话,遇到过类似的情形。
“……有什么辜负不辜负的?”
“……上床关灯下床走人……”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情说爱?……”
“不过是游戏罢了!”
不过是游戏罢了!!!我的头撕裂般的疼,是谁说的这句话?当时是谁站在那里?一些纷乱的记忆涌入脑海,陌生又熟悉。曾经我应该是经历过这一切,但没有丝毫记忆。这个时候,它们突然翻涌而来,我丝毫招架不住,瞬间被它们击倒。
我一定是要忘记了什么事情!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记忆似乎出现了空缺。眼前闪过顾勋冷漠的脸庞。还有威廉着急心痛的眼神,这些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我突然感觉到了窒息般的痛苦。手腕上隐隐有疼痛传来,可上面什么伤都没有。
一瞬间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我知道我之前的心理状况并不好。但我现在实在无法解释这些痛苦的记忆,它们毫无缘由,却又来势汹汹。刚开始就我以为是曾经做过的梦,但它太过真实,那疼痛仿佛刻在骨子里,无法祛除,而梦是不会疼的,
我颤抖地拿出手机,拨通了威廉的电话。电话很快便接通,威廉轻柔且欣喜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安若?好久没有联系了,你现在怎么样?”
“威廉,我,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我现在脑子里很乱。我的头也很疼。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我这是怎么了?”我将头死死依靠在墙上,可疼痛却丝毫未能减轻。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究竟是谁对我的记忆做了什么?
威廉的声音突然焦急了起来:“安若你现在在哪里?答应我先什么都不要想,我现在马上就过去。”
“我,我在市医院。威廉我怎么了?我是不是快要疯了?”泪水忍不住涌出了眼眶,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流泪,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威廉一直没有挂断电话,他不断在电话那头安慰着我,劝我冷静下来,说一些其他的事情来,转移我的注意力。然而杂乱的记忆使我根本没有注意到威廉的话。
我还在苦苦想着究竟过去发生了什么,忍着能将人逼疯的疼痛,直到威廉赶到我身边。
“安若你冷静一点儿,放心有我在你身边。”威廉将我抱回病房放在床上,放缓语速轻声对我道。
我抓着威廉的手,就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我不知道我究竟怎么了,我只是听到有人在吵架,然后我的脑海中就涌现出了顾勋的话,还有你,你似乎是在和他打架。我就……”
我的叙述突然停了下来,混乱的记忆终于变得规整,一桩桩一件件明晰起来,我突然想起了那些被我遗忘的事。
原来我早早就喜欢上了顾勋。原来我早就向他表明了我的心意。可是,却被顾勋以一种,十分鄙夷的方式拒绝了,就在这个医院,就在离电梯不远的地方。
我的心突然疼了起来,像一把钢刀插在上面,我终于知道这种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因为差不多就在两个月前。我曾每天都这样入睡。只有心狠狠的疼着,我才不会去想他,才会从那种伤心绝望的情绪中逃离出去。那些天的欲死欲生,那些天的行尸走肉,都是在顾勋毫无怜悯的抛弃我的真心之后。
“威廉,我想起来了。”我看着威廉泪流满面:“顾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明明是他撩拨了我的心,为何到最后却抽身而退?在他心里,我真的那么不堪吗?”
“你还是想起来了。”威廉叹息一声:“当初为了让你忘记这段过去,我们做了很多努力,最终才勉强成功。不成想你这么快就回想起来了。”
“安若你不要哭,没有顾勋,你还能拥有更好的生活。”威廉安慰着我:“那些痛苦已经成为了过去,你要为你和孩子的未来着想。安若,放过自己,也成全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