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县西北两百多里之外。空中繁星点点,广袤的原野上,野兽咆哮,夜虫轻鸣。
突然,一道白光如彗星般刷过,速度极快,几乎是一闪而过。
定睛一看!这道白光竟然是一艘浑身雪白、画有天女神像的百丈飞舟,它扬帆远航,正全速向南偏东的方向赶去。
“有点不对劲!前方传来激烈的灵气波动,显然有高阶修士在大战,难道除却清月郡王,还有人发现那个地品灵血源?”白衣主教林瑶的眉头皱了起来。
此刻,林瑶换去了不适合战斗礼服,穿着银色盔甲,把秀发扎在身后,手持一杆三米多长的银戈,站在船头仰视远方。
葛庆玲摇头,道:“应该不会!我用隐身丹尾随丝文静赶去军备令,在她联系清河郡主时,方才在不经意间打听到这个地品灵血源的消息。”
“事关重大!这个地品灵血源的年龄太小,几乎可以养成一支百人队的七绝冲天境修士。而且,我们已经落后清月郡王数百里,我先全力赶去清河县城探查情况,你们负责垫后。”林绕沉思一小会后,想一个人先行一步。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采取行动,前方就发生了异变,传来更激烈的波动,黑白两色的光芒在远处的地平面上盛开,就像是一轮流转着黑白两色的小型太阳从地平面升起。
一切归于沉静后,林瑶反而竖起了柳眉。
前方的激烈波动消失了,超强能量却分成了两股,其中一股完全没有移动,另一个股则是飞向她们的东方。
飞舟的掌舵者无法决定前进方向,只能开口问道:“主教大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大战结束,估计清月郡王已经得手了。”
“你们继续往目的地飞行,我得去东方一探究竟,两者与我们相遇的时间差足够我来回了。”
虽然计划有变,林瑶还是选择分开行动,独自前往东方。
她从船头飞起,手持银戈全速飞向东方。不久后,她也迷糊了,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东南方向传来的灵气波动越来越弱,那人似乎受到了敌人的重创。
带着疑问,丝文静很快就赶到一片荒芜的草地。
乱草之间,一个灰袍小男孩、两个小女孩以及一个胸口被开洞的老者躺在那里。四人死的死晕的晕,四周一丝人迹都没有。
林瑶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四周,缓缓靠近。当她看清那个小男孩的模样时,当即陷入深深的狂喜。
这四人不就是她们的目标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请问何方高人在此!”林瑶对空询问,加快靠近阎君等人的步伐。但是,一路上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十分顺利的接近阎君等人,让她非常不解和害怕。
“不知是何方前辈,天女神殿在此谢过!”
林瑶快速动手,捞起三个小孩和一具尸体,然后腾空而起,快速赶回属于天女神殿的飞舟。
一路上,林瑶依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她不顾消耗的全速赶路,很快就重新回到飞舟的甲板。
葛庆玲看到林瑶带回阎君后,又惊又喜,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在帮我们?”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我走这一趟是有人特意引我过去。我每前进一点,那里传来的灵气波动就会减弱一分。”林瑶放下阎君等人,道:“估计是神殿那些隐退后逍遥四方的前辈发现了这个孩子,帮我们从清月郡王手里抢了过来。”
葛庆玲没有直接回答林瑶,而是俯身往阎君和小六身上嗅了嗅,道:“确认无误!这的确是白天那两个孩子,我因为好奇在他们身上撒了点特制的香粉。不过这老者怎么死了?”
“不太清楚,我找到他们的时候已经死了。”林瑶转身,对飞舟掌舵者道:“目标已经找到,飞舟马上转头,返航清月郡城。”
第二天早上,天女神殿的飞舟顺利回到清月郡城。
临近凌晨,小六和阎希醒了,抱着韩伯的尸体痛哭不已,阎君则一直处于晕迷状态。
清晨时分,飞舟落在清月郡城的天女神殿的后殿。
韩伯的尸体被搬下飞舟,小六和阎希哭得淅沥哗啦的跟在后面。完全处于晕迷状态的阎君则被林瑶亲自抱着,带下飞舟。
在林瑶的命令下达后,天女神殿的神职人员在后殿的山边盖了一间小石房,为韩伯设了一个灵堂。
小六和阎希为韩伯披麻戴孝,整日守在灵堂边。阎君也是一样披麻戴孝,却一直昏迷不醒。
一个灵堂,放着一口棺材,两个小女孩在披麻戴孝,不远处的小床上还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小男孩。
有一种说不出悲凉感!
一连六天,阎君都处在昏迷状态,更是让小六和阎希哭碎了心,任谁也不能抹平她们的悲伤。
在此期间,葛庆玲来了一次,取走了阎君的少量鲜血。而后林瑶也来了,一直守在这里。
直到韩伯出殡那天,阎君才幽幽醒来。
只是,阎君的眼神完全变了。虽然对阎希和小六的关爱还在,对韩伯的尊敬犹存,但是眼中多了沧桑和坚毅,失去了所有的天真。
葛庆玲再次看到阎君的那一刻,她似乎不认识这个小男孩了,就好像见到另外一个人。
林瑶也是一惊。这种眼神,比她的师父还要沧桑,更加坚决,完全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小孩的身上。
“哥!你终于醒了!韩伯他……韩伯他……”
“小六子你个王八蛋,韩伯死了,你又昏迷不醒,你到底想我们怎么样!”
阎希和小六刚发现阎君醒来,立刻扑到他身上,泪水哗啦啦的流下。
“没事了!我不是醒过来了吗!”阎君用双手揉了揉小六和阎希的头发,红了眼眶。
第二天中午,韩伯下葬了,葬在天女神殿的后山山顶。
没有华贵的陵寝,也没有刻着丰功伟绩的丰碑,只有土包一个,石碑一块。刻字:韩尚方之墓!不肖子孙,阎君、阎希、小六立。
阎君看着韩伯的幕,面无表情,冷得让人害怕。
对阎君而言,这里葬下的不止是尊敬的韩伯,还有他所有的懦弱和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