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子轻笑道:“公子真想要,可以动用潜伏在王庭的死士去做。”
第五洛摇头道:“那也太不把人命当人命了,不值当。”
隐子哦了一声。
第五洛头也不抬,继续翻阅,说道:“你也别动歪脑筋,不许你凑这个热闹,听到了没?”
隐子轻轻鼻音嗯了一声。
第五洛抬头气笑道:“别跟我打马虎眼!”
隐子眉眼风情无限,皱了皱小巧‘精’致的鼻子,十分稀罕的孩子气道:“知道啦!”
第五洛的印象中,她除了恪守本分做丫鬟,再就是像个无微不至的姐姐,挑不出瑕疵,让人如沐‘春’风。
院子里几个二等丫鬟和太子殿下相处久了,知道他的好脾气,就都会有些小无赖小调皮,唯独从没有生过气黑过脸的隐子和‘性’子清冷的青鸟,十几年如一日,从无丝毫逾越。
第五洛重新低头,着着,冷不丁烫手一般缩回了手。
好奇的隐子定睛一,拓跋菩萨四字映入眼帘,会心一笑。
来到天空之城,如何绕得过这位武神这尊菩萨,何况公子还跟拓跋‘春’隼有过生死相向。
满满三页都是在讲述这名天空之城军神,按照字迹格式排列来,是数次累加而成,几乎拓跋菩萨每一次跃境,那位‘女’子敦煌城主就书写一次感悟心得。
第五洛颠来倒去反复阅读,不厌其烦,隐子了眼桌上的龙吐珠式刻漏,到了午饭时分,她悄悄离开屋子,然后很快端了食盒进来,第五洛胡‘乱’扒饭,继续读那三页弥足珍贵的文字,隐子搬了条椅子坐在身边,见他嘴角有饭粒,就伸手捡下放入自己嘴中。
第五洛也不以为意,跟隐子相处多年,可以说自己第一次少年遗-‘精’都是她收拾的残局,始终什么事情都暖心得很,连昨夜的两次梅开二度都水到渠成了,还有啥好矫情的?
隐子拿走了食盒,坐下后轻声道:
“奴婢要是今天死了,公子会不会记住隐子一辈子?”
第五洛平静道:“隐子,你要是敢死,我就敢忘记你,忘得一干二净。我说到做到。”
隐子红了眼睛,却是开怀笑着说道:“公子真无情。”
敦煌城巨仙宫硬生生一分劈作二以后,被派去掖庭宫的宫‘女’宦官就如同被打入了冷宫,不受待见,这批人大多是不得势不得宠的小角‘色’,起先还有些希冀靠着投机博取地位的权势人物,主动由紫金宫转入掖庭宫,后来瞅见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新主子,根本就没入驻的迹象,立马心凉,赶忙给内务府塞银子递红包,墙头草倒回紫金宫。
如今留下不到一百人守着空落落的两宫四殿,加上一座风景极佳的御景苑,也就只是做些伺‘弄’‘花’草洒扫杂活,乘龙无望,半油水都没有,前些天还有一位‘女’官不慎,给金吾卫骑兵小统领祸害了,都不敢声张,若非那名满城皆知有狐臭的统领自己酒后失言,传到紫金宫宫主耳中,斩首示众,否则指不定还要被糟蹋几回身子。
御景苑模仿中原皇室‘花’园而建,敦煌城建于黄沙之上,这座园子仅仅供水一项就‘花’费巨万,可想而知,当初魔头邪月带给敦煌城多大的压力。
不过对于小阉宦来说,那座紫金宫的新宫主也好,这座掖庭宫从未‘露’面的天空之城首席魔头也罢,都是遥不可及的可怕大人物,还是更希望一辈子都不要见面才好。
小童子姓童,十二三岁,长得清秀瘦弱,前年冬天入宫时认了一名老宦官拜作师傅,是改名守小,家里穷苦至极,爹娘身体多病,几个妹妹都要饿死,穷人孩子早当家,可没田地没手艺,就算当乞丐又能讨几口饭回家?
当时才九岁的孩子一咬牙就根据无意中听来的法子,‘私’白了身子,鲜血淋漓痛晕在地藏本愿北‘门’之外的雪地里,被出宫采办食材的老宦官瞧见,回去跟内务府说情,好说歹说,用去了一辈子小心翼翼积攒下来的那人情,才带了这个苦命孩子入宫做小太监。
不曾想‘私’白不净,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后才痊愈,就又被拎去慎刑房给净身一次,孩子差没能熬过那个冬天,幸好老宦官有些余钱,都‘花’在了这个孩子的生养上,这才保住了‘性’命,孩子懂得感恩,毫无悬念拜了老宦官做师父,这便是守小的有来。
不过老宦官无权无势无结党,自己本就在紫金宫御景苑打杂,守小自然无法去紫金宫捞取油水活计,不过好在宫中开销不大,每月俸钱都还能送出一些宫外给家人,这期间自然要被转手宦官克扣掉一些,小太监守小也知足,不会有啥怨言,听说家里还是卖了一个妹妹。
但是接下来他的俸钱就足够养活一家子,守小只是有些愧疚,想着以后出息了,熬五六年去做个小头目,再攒钱把妹妹赎回来。
掖庭宫年长一些的小太监都喜欢合着伙拿他逗乐,宫中规矩森严,宦官本就不多,除了兢兢业业埋头做事,也无乐趣可言,聚众赌博‘私’自碎嘴之类,一经发现就要被杖杀,况且掖庭宫人烟稀少,跟后娘养的似的,格外死气沉沉。
‘性’情顽劣的小宦官就时不时把无依无靠的守小当乐子耍,也不敢正大光明,一般都是像今天这样喊到御景苑‘阴’影处,剥了他‘裤’子,一顿‘乱’踩,也不敢往死踩踏,闹出人命可是要赔命的。
五六个小宦官嬉笑着离去。
守小默默穿上‘裤’子,拍去尘土,靠着假山疼痛喘息。
他身后假山叫堆‘春’山,师父说是东越王朝那边‘春’神湖找来的石块堆砌而成,山上种植有四季长‘春’的名贵树木,于是就叫堆‘春’山了,脚下石板小径是各‘色’鹅卵石镶嵌铺成福禄寿三字,他现在也就只认识那三个字,估计这辈子也就差不多是这样,最多加上个名字里的冬字。
他本想请教师父那个自己姓氏的童字如何书写,老宦官冷冷说了一句,进了宫就别记住这些没用的东西。那以后守小就死了心,开始彻底把自己当做宫里人。越王朝那边‘春’神湖找来的石块堆砌而成,山上种植有四季长‘春’的名贵树木,于是就叫堆‘春’山了,脚下石板小径是各‘色’鹅卵石镶嵌铺成福禄寿三字,他现在也就只认识那三个字,估计这辈子也就差不多是这样,最多加上个名字里的冬字。
他本想请教师父那个自己姓氏的童字如何书写,老宦官冷冷说了一句,进了宫就别记住这些没用的东西。那以后守小就死了心,开始彻底把自己当做宫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