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董胖子与天空之城五大宗‘门’中的提兵山和棋剑乐府都‘私’‘交’不俗,提兵山山主的‘女’儿还被董胖子给祸害了,生米煮成熟饭,饶是提兵山山主这般英才大略的江湖雄主,都不得不捏着鼻子默认这桩‘女’儿给一个死胖子做妾的婚事,只是最擅长权衡利弊的董胖子真敢往死里得罪慕容氏?
第五洛走下楼梯,冷笑道:“慕容阎,别装睡了,再装下去小心被谢掌柜挖了心肝当补品。”
躺在桌上的慕容阎仍是没有动静,谢灵走过去先将老板娘的脑袋放在桌上,五指如钩,将那名扛下楼时便被禁锢窍‘穴’的慕容阎的心脏从‘胸’腔中捞出,放入嘴中大口咀嚼。
慕容江看得肝胆俱裂,怒发冲冠道:“谢灵安敢害我慕容子弟?!”
谢灵眼眸赤红,满嘴鲜血,一边手捧心肝低头啃咬,一边望着头皮炸开的慕容江,这位误入歧途便没有回头路可走的魔头没有感情起伏说道:“原来是棋剑乐府的剑士,正道人物的心肝,就是好吃。
别看同样是啖心肝,多了,也会知道滋味各有不同,有些人像‘肥’鹅,油腻反胃,益处不大。有些是啖蛇龟,有些小毒,却能治病。
有些是蟹‘肉’,经霜味更美,已是上品,可续断筋骨,就像我手中这一副。至于佩刀那位公子,则就是凤髓龙肝了,可遇不可求。我谢灵看人,从不看人脸面皮囊,只看皮内心肝。”
鸭头绿客栈都知道谢掌柜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好人,一杆病秧子,与人打‘交’道,常年和和气气。
却不知道好脾气都是年啖心肝一百副养出来的,谢灵破天荒说了许多,不理会心生怯意的慕容江,转头看向第五洛,说道:“你既然会养剑也会驭剑,身世注定不差,这两个姓慕容的也未必能与你媲美,为何不迟一些再离开师‘门’,好歹等到了金刚境再说,你杀人却不逃,显然是看出我受到重伤,觉得可以虎落平阳被犬欺?
等下我用手指剥开你的‘胸’口,保证你可以活着看到自己心脏跳动的画面。你这副心肝,我会吃得很用心很缓慢,你会因为剧痛所致,气机集中于心脉,心肝的滋味也就更好。”
心神不定的慕容江听到谢灵有重创旧疾,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再不去管什么慕容阎被剐心肝,也不管小‘妇’人脑袋仍在脚边,迅速转头对第五洛无比词真意切说道:“公子,你我联手对付这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如何?我慕容氏必将重谢公子!慕容氏子弟向来一诺千金,重信诺重过‘性’命……”
第五洛默不作声,看到谢灵身形如窜出丛林的猎豹,奔至慕容江身前,一手拧断脖颈,一手锤在腰上,以外力加速慕容江体内血液与气机流转,低头咬在慕容江‘胸’口,汲水一般,将今日第二颗心囫囵吞下,随手丢掉慕容江的温热尸体。
谢灵仰头,一脸走火入魔的陶醉和满足,这幅不逊‘色’佛教典籍对地狱残酷描绘的情景,胆小的,早就吓晕过去。
谢灵一双诡异的猩红血眸,让人不敢对视,二楼上一个晕乎乎的稚童趴在围栏间隙,见到大魔头发现自己,小‘女’孩哇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娇柔身躯蜷缩起来,只当自己看不见魔头,魔头便看不见自己。
谢灵狞笑一声,掠向二楼,被第五洛横刺而出,一脚踏中侧腰,撞到一根梁柱上,一踏之下,便是寸厚青石板都要给踩裂,但谢灵的身体软绵无骨,围绕着梁柱,头脚相衔,略带着笑意盯住第五洛。
桀桀笑道:“年轻人,如此沉不住气,本以为这个最没资格活下来的小娃娃是你的‘诱’饵,不曾想一试探便知真假。
我明白了,不是你要杀陶潜稚遗孀,而是她自知苟活,自己以死求清白身,但要你护着这名孩童,如此看来,你的确是陶潜稚结拜兄弟董卓派来的人,你来自装腔作势的棋剑乐府,还是狐假虎威的提兵山?”
一口再地道不过天空之城强调的第五洛微笑道:“我要是说来自天空之城,你信不信?”
谢灵嘴角渗出黑血,不知道是邪功反噬还是有何玄机,平淡道:“就算你说自己是天界王朝的皇子,我也信。”
谢灵身体游蛇一般鬼魅滑行,最终屈膝双手双足死死钉在木梁上,乌黑血液与口水唾液夹杂一起坠落在地面,啖人心肝助涨功力的魔头挤出一个笑脸:“不管你是谁,你的心肝,我都要定了。你的尸体我会挂在荒漠上,曝晒成干,运气不好,就任由鹰啄殆尽。”
第五洛面无表情,眼神清澈。
大概是谢魔头没有见到预料中的绝望与恐惧,恼羞成怒,双脚踩断这根粗壮房梁,身体疾‘射’向这名佩短刀却驭飞剑的年轻公子。
两人碰撞在一起,巨大冲劲迫使第五洛后背砸穿了墙壁,身手敏捷出乎想象的谢灵几乎一瞬间,在破墙出了客栈以后,一记可裂铁石的膝撞被第五洛双手按住,谢灵一拳仍是结实轰在他额头。
第五洛身体后掠的同时,也一掌拍在魔头太阳‘穴’,一人风筝断线向后飞去,一人在空中打转了几圈,电光火石间的短兵相接,出手都不遗余力,双方落定后仍是都没有半点窘态,可见这场死战想要不拖泥带水地分出生死胜负,难。
赤眸谢灵吐出一口血水,闲逸地摇了摇脖子,眯眼看到那名公子哥的额头本已淤血汇集,由鲜红转青紫,却又以‘肉’眼几不可见的速度快速淡散而去。
谢灵这一拳‘交’待在慕容江之流武夫的身上,全身经脉尽断都不奇怪。
然后谢灵看到这家伙摘下在鞘短刀,先是双指一拧,再屈指弹鞘,古朴短刀如灵燕绕梁。
谢灵皱了皱眉头,江湖上刀枪斧诸多兵器的离手术,并不稀奇,只不过是驭剑术的粗胚子罢了,登不上大台面,一来在宗师行家看来,没有足够沛然的气机打底子,离手兵器不管使唤得如何眼‘花’缭‘乱’,都是金‘玉’其外,不堪一击。
再者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兵器离手,有利有弊,虽然拉升了攻击距离,无形中暴‘露’了不敢贴身死战的怯弱,故而离手术一直尤其被剑道名家嗤之以鼻,视作贻笑大方的末流旁‘门’左道。
第五洛向前狂奔,每当天界回旋便复弹指,短刀始终萦绕四周,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只见流萤婉转。
初始不‘露’峥嵘,等到离谢灵不足五丈时,一人一刀则锋芒毕‘露’,地面黄沙尘埃被天界裹挟飞起。
两人相距三丈时,谢灵探手一抓,没有握住天界刀鞘,却仍是五指骤然发力,拧去一道杀意重重的暗藏气机,谢灵啧啧了几声,不理会手心被滚‘荡’气机擦出血丝,伸臂一划,劈碎第二条气走龙蛇。
第五洛眨眼便至,抬臂做偷师而来并且加以雕琢的夫子三拱手,前两次都被谢灵接着雄浑蛮力挡住卸去。
最后一次还是双手十指指尖相向,拖住谢灵下巴,迅猛一推,就给大魔头身体浮空拨了出去。
第五洛大步前踏,地面出现两个坑洼,两条天界刀鞘挟带的汹涌气机在空中纠缠,如瀑布垂泻向谢灵奔去,身体悬空的谢灵哈哈大笑,一个单手撑地,身体陀螺转动,双脚顺势踩烂那两条蕴育磅礴剑意的凶狠气机。
谢灵得逞以后,并不着急站定,仍是保持单臂支撑头颅朝地的古怪姿势,望着第五洛,‘阴’沉笑道:“棋剑乐府有词牌将进酒,有剑技脱胎于剑神轩辕南下的开蜀式,好像是叫剑气滚龙壁来着,你与这名府主剑气近的高徒有何关系?”
九名轻骑终于按耐不住闯入客栈,见到两名主子都给人剥橘柑一般挖去心脏,那名闸狨卒则倒毙在阶梯口,震骇得无以复加。
他们虽然是慕容氏亲卫,不用计较天空之城军中铁律的连坐法,伍长战死人四皆斩,什长战死伍长皆斩,可慕容阎慕容江兄弟一死,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慕容氏数百年积威深重,治家与治军已是无异,他们所有人板上钉钉的死罪难免。
九名骑兵短暂的面面相觑后,毫不犹豫地奔出客栈,翻身上马,朝谢灵和第五洛的战场提刀死战而去,若是活着回去,家人就要受到惨烈牵连,若是与主子一同战死,反而有丰厚犒赏,实在是天空之城的规矩容不得他们惜命。
其中两骑被剑气连人带马一同斩断,更多是被谢灵钩出心脏塞入嘴中,最后一骑不怕死,却怕心肝被吃掉,正要后撤,就被谢灵扯住马尾,将骑士和战马摔向一道冷冽剑气。
谢灵伸手抹去嘴角的鲜血,眼神怜悯地望着那名公子哥,道:“不愧是久负盛名的剑气滚龙壁,有些意思,可惜九龙已是极限,九条气机都被我裆下,你小子还有什么压箱本领,死前都尽数耍出。”
第五洛看傻子一样看着魔头,轻声道:“剑气滚龙壁的确只有九龙不假,可我就不能再来一遍滚龙壁吗?你吃了不知几百副心肝,功力不见涨,怎么把自己脑子也给吃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