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庭云实在伤的重,虽然很想与柳尘鸢一直说话,奈何还是逐渐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柳尘鸢便顺势离开了他的房间。看小说到网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推开门就看见赵书贤坐在里面,左手放在桌上,他正皱着眉头不怎么顺利地解着自己左手上的绷带,听见响动,他抬头朝门口看来。
柳尘鸢见了他,动作便一顿,下意识想要将门合上转身离开,赵书贤却道:“过来。”
柳尘鸢只好慢慢走了进去。
赵书贤看了眼自己的左手:“坐下,把绷带解了。”
“哦……”柳尘鸢在他身旁的凳子上坐下,小心翼翼伸手去帮他解绷带,一揭开最后一层,便见手臂上血肉模糊,很有点吓人,柳尘鸢脸色变了变,可一想到这人是赵书贤,又只觉得这伤的不够重。
赵书贤抬了抬下巴:“洒药。”
柳尘鸢拿起桌子的药瓶,发现这药就是当初赵庭云给她用的,药效很好,只是用起来会十分疼,柳尘鸢眨了眨眼睛,拿起药瓶,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洒了一堆上去。
本以为可以看见赵书贤倒抽凉气的模样,可柳尘鸢偷偷瞥了一眼,却发现他始终面无表情,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柳尘鸢只好低下头,又拿了新的绷带帮他缠上。
赵书贤没有说话,她也不敢说话,外边天色渐暗,赵书贤右手一晃,用一旁的火折子点燃了桌中央的蜡烛,室内亮起微微烛火,这一刻竟显得天地静谧,现世安稳。
柳尘鸢拿起新的绷带,笨拙缓慢地绕在他手上,有一个瞬间,竟觉得这画面有些熟悉,她被这个错觉弄的手一抖,赵书贤道:“怎么?”
“啊?”柳尘鸢故作镇定地抬起头,“没什么。”
赵书贤倒也没有多问,等她笨手笨脚地缠好绷带后才说:“把你的手露出来。”
柳尘鸢轻轻撩起袖子,露出手腕,青紫痕迹又淡了一点,但依稀还是可见。
“把上衣脱了。”赵书贤说这句话的语气平淡的像是让她再帮自己上一次药。
柳尘鸢瞪大了眼睛,立刻护住衣带,转身就要跑,可惜赵书贤动作更快,长脚一伸,柳尘鸢慌慌张张的根本没注意,被绊了一跤就往前倒去,赵书贤用右手托住她的腹部,将她往自己身上一带,柳尘鸢逃跑失败,一屁股又坐回了他腿上,耳畔响起赵书贤危险的声音:“怎么,以为朕一只手就制不住你了?”
“为,为什么要脱衣服……”柳尘鸢声音打着颤,“我不要……”
“由不得你。”赵书贤说,“自己脱,还是等朕把你衣服撕了?”
见柳尘鸢瑟瑟发抖,眼里又蓄了泪,赵书贤到底还是道:“脱吧,朕不会做什么。”
“那要我脱衣服做什么?!”柳尘鸢根本不信他。
赵书贤却没有耐心再解释一次,索性便拿起腰间匕首要划她衣服,柳尘鸢连忙躲开,一面哀求道:“我,我……”
赵书贤说:“背对朕也可以。”
柳尘鸢看着他,落下一滴泪来,虽然已经猜到他是要看什么,可依然觉得十分屈辱。然而这人从来说到做到,万一衣服真的被划开了,一会儿连门都出不了……她咬着嘴唇哀切地看了一会儿赵书贤,见他态度坚决,最后只能慢慢站起来,满怀屈辱地背对着他,而后低下头,伸手轻轻解开自己的衣带。
衣服一件件褪去,堆在腰间,眼下已入冬,房内并没有地龙,柳尘鸢有些冷,也很恐惧,浑身都在微微地颤抖,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肩头白皙圆润,因屋内那一盏烛火,泛着微微的荧光。再往下,是同样被白皙皮肤包裹着的蝴蝶骨,当真宛如蝶翼一般,随着主人的轻颤而微微晃动。
柳尘鸢的手指捏着中衣两侧,嘴唇几乎要咬出血,连脖颈和耳尖都红了,衣服褪到肩胛骨下方,便不肯再往下,即便中衣内她还穿了一件肚兜,可光是露出背部给赵书贤看,她已是觉得羞耻至极。何况,现在露出的部分,已足够明显地显露出上面的鞭痕。
柳尘鸢生来肤白,从不曾被阳光照耀过的身上的皮肤更是白皙如雪,滑嫩细腻,一眼望去简直如豆腐一般,可越是这样,越能显出那些鞭痕的可怕——一道道毫无规律可循的鞭痕错落地布满了她的背部,现在大部分早已结痂,生出了粉色的新肉,然而两者相映,更显得那些鞭痕与新肉可怕狰狞。
若是一块顽石疤痕遍布,并不会有人多瞧两眼,可一块美玉,哪怕是意外被划了一道,都会让人深觉可惜。
柳尘鸢自己是看不到背上伤痕情况的,但洗身子的时候,她也伸手去摸过,一摸上去,便被那奇怪的触感吓的又难受又害怕,不敢多碰,想着反正大约也不会有其他人看见,并不打紧。
至于赵书贤……她那时候只觉得自己已经逃脱了赵书贤的魔爪,哪里会去思考赵书贤看见这些疤痕该如何?但现在,赵书贤就在她身后,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那道像是有实体的视线在自己背上来回扫视,又羞又怕,却又觉得,眼下自己的背这样难看,能吓唬一下赵书贤,让他彻底对自己失了胃口,大约也是好事一桩。
可赵书贤虽然一直盯着她的背,却一直没有说话,柳尘鸢又不能转身过去看他到底在做什么,身上也越发觉得寒冷,只能试着慢慢拉起自己的衣服。
可下一刻,一个炙热的手掌就贴了上来,柳尘鸢一抖,下意识要把衣服全拉起来,但赵书贤只压着她衣服的后边,不让她将衣服提起,因为这些日子握□□握弓箭而粗糙了不少的手掌在她背上,沿着那些疤痕游移,惹得她冰凉的背一阵一阵的发抖,柳尘鸢吓的声音都有些变了:“你……你说过你什么也不会做的。”
赵书贤不理她,只道:“疼不疼?”
柳尘鸢老老实实地道:“现在怎么会疼?”
忽然,有个柔软的东西贴在了她的背上,柳尘鸢吓了一跳,意识到那是赵书贤的唇,她还来不及说话,那人又用自己的舌头轻轻沿着新生出的新肉舔舐而过,新肉最为敏感,赵书贤的手又环着她的腰不让她躲开,柳尘鸢咬着下唇,只能将腰不断向前,整个人凹出一个奇妙的弧度,一心想要躲避这人的唇舌,连中衣越来越往下落都没有发现。
中衣滑落,与外边的衣服一同堆在腰带处,柳尘鸢自己都不晓得,她其实是有腰窝的,她越想躲开,腰窝越明显,小小两颗,让赵书贤忍不又将唇舌移到那儿。
柳尘鸢眼泪不断落下,腰肢轻颤,她哀求道:“不要这样……赵书贤!赵书贤……”
赵书贤的动作终于停住,收回自己卡在她腰间的手,柳尘鸢得救一般连忙把衣服穿起来,一边想往外走,可衣服穿好后,赵书贤又一次拦住了她。
但这一次他没有再做什么,只是问:“到底怎么回事?”
柳尘鸢还没从刚刚的恐慌害怕中缓过神,低头不语,赵书贤重复道:“到底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柳尘鸢才伸手擦了眼泪,依然背对着赵书贤,轻声道:“逃出来,又被抓进刑牢,就成了这样……”
“怎么逃出来的?为什么进了刑牢?”赵书贤的声音听不出他的情绪。
柳尘鸢说:“安贵妃……和她兄长,安侍郎,帮我逃出皇宫,送我去北营,说可以跟着北营后勤兵部离开,可我才去,安侍郎便走了,有个常校尉说我很可疑,便直接将我押入了刑牢……刑牢里受了些刑,赵将军不知道为什么来了刑牢,看见我后,便劫狱将我带走了……”
这些话其实柳尘鸢最初就可以说,可赵书贤没问,她就更不会说,现在赵书贤问了,她说起来也别别扭扭的,无非是因为,总觉得说这些,有些在告状的意思。
然而她有什么好告状的?
起了逃跑心思的人是她,不晓得辨人的人是她,最后被害的进了牢狱也是活该。
何况,赵书贤是最不会怜惜她的,向一个不会怜惜你的人说自己的苦楚,无异于是自取其辱。
果然,柳尘鸢说完后赵书贤并没有什么表示,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只是说:“休息吧,明日早点起来,要赶路。”
柳尘鸢一愣,赵书贤已经起身离开了,他什么都没再做,只留下一个翩然远去的背影,柳尘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三番两次想离开,可这里分明现在暂时是她的房间。
她缓过劲,慢慢在床沿坐下,心里头跳的极快,是羞耻,是莫名,更是害怕。
方才赵书贤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才会那样去舔舐她的伤口,简直莫名其妙极了……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便起身给自己打了水擦拭身子,反正明早既然要赶路,之后大约又有一段时间不能很彻底地清洗身子了……
她一边替自己洗身子,一边想,赵书贤听了那些事一点反应也没有,自己是不是根本就不该说?赵书贤定然是更相信安贵妃的,那自己这样……不过,赵书贤会这么认真问她发生了什么,足见这件事是安贵妃自己下的手,与赵书贤无关。
赵书贤必然是不会替她出头的,她也没有指望过,方才赵书贤没阴阳怪气底说她活该,她已经万分庆幸了。
这事儿必然没完,等回了皇宫,也不知道赵书贤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折腾自己,只希望他看在她自讨苦吃一身是伤的份上,能稍微放过她一些。
柳尘鸢洗完澡,恍惚地给自己擦了身子,换了套衣裳,满心不安地爬上床,翻来覆去到半夜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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