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鬼山,旧名阴山。山中多瘴气野兽。平日里只有山下的猎户会不时进山打猎,寻常人几乎都不敢涉足上山。
除了担心瘴气野兽之外,最让人害怕的则是山中有一个百十年前就存在的门派,阴山鬼门。
相传阴山鬼门专精用毒,时常会捉些活人去试毒。不过这个传言只有山下的猎户不信,因为这些猎户不知遇见过多少次鬼门的弟子,却从未被抓去过。
只是这个真相猎户们都不外传,因为传出去了打到的猎物就卖不出高价钱了。
萧倾云带着许英杰一路上山,两人嘴里都含着一种草药,专挡瘴气。
行到半路,许英杰感觉非常良好,腰不酸腿不痛,也不喘气。想着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估计现在已经累死累活了。
又爬了一阵,许英杰忽地瞧见前面有一座古旧残破的山门。走近一瞧,门上挂着一块牌匾,写着“鬼门”两个字。联系这两个字再看这座山门,还真有点阴森的感觉。
“萧大哥,我们不会是要去这里面吧?”许英杰虽然觉得肯定是了,但还是忍不住想确认一下。
萧倾云点头道:“过了此门,沿着路往里走,便是阴山鬼门的祖庭。”
许英杰一听这个名字,就感觉不是什么正经门派。不过想想天剑派的名字虽然挺正经,可周运琦师兄弟三人却没一个正经的,全是逗比。
穿过鬼门,两人沿着唯一的小路继续深入山中。
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许英杰一下瞧见了前面小路两旁有两株十分粗壮的参天大树。这两株大树好似两座门神一样伫立在路旁。
“这两棵树可真是大啊。”许英杰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粗壮的树。
萧倾云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两株树均是鬼门开山祖师亲手所植,相传树下埋了不少活人做肥料,所以两树周围有许多冤魂游荡。”
许英杰听得有些发怵,并且觉得这多半是真的。
穿过“树门”,又行了一会,前方出现了一座房舍,路也分成了三条。房舍正好坐落在中间的路上,而另外两条小路则从房屋左右绕过。
萧倾云走到房前四五米的地方驻足停下,拱手道:“在下萧倾云,前来拜访鬼后,还请诸位开路。”
房门一下打开,走出两个少年。
其中一人拱手道:“原来是萧护法,还请走左边。”
“多谢了,请。”萧倾云说完便从左边的小路继续往前行。
许英杰跟在后面问道:“为什么要走左边呢?右边那条路怎么了?有埋伏吗?”
萧倾云回道:“这两条路被称为阴阳路。阴路为死路,多暗器毒雾。阳路为活路,可平安通行。这两条路随时都在变换,所以来人必须通报守门童子,否则硬闯的话总要吃亏。”
许英杰点了点头,觉得和自己想的差不多,看样子这个门派的防守做得不错嘛。只不过这种二选一的方式,万一人家运气好真选对了呢?
刚走出没多远,前方又出现了一座房舍,仍然是两条阴阳路绕过房舍左右。
萧倾云当下又通报姓名,让童子指了路。
这种房舍一路上竟然遇见了七座,着实让许英杰有些吃惊。一座不够,居然来了七座。看来他们也知道二选一几率太大,所以多来几次,总不能七次都猜对吧?
过了第七座房舍,再往前行了一阵,视野豁然开朗。一片空地之上伫立着一座双重檐的大殿,竟有九开间,气势恢弘,宛若宫殿。
往大殿的路上均铺有青石板,路旁则置有石灯,显得素雅古朴。左右的空地上则种着两株大树,一株树叶为红色,一株树叶为青色。
许英杰见此场景不经感叹道:“没想到小路的尽头竟然会有这么雄伟的建筑。这两棵树长得也很粗壮,虽然不如之前那两棵,可是树叶却一红一绿,搭配得很好看。”说着不由一怔,指着那株红色树叶的大树道:“那好像不是枫树啊。”
萧倾云说道:“赤色那株名为玄华,青色那株名为青华。听说这两种树世间只有阴山祖庭才有了。”
“居然这么稀有……”许英杰感觉今天算是饱了眼福了。
“走吧。”萧倾云说着就往大殿走去。
许英杰一边跟着萧倾云,一边欣赏着周围的景致。看着在树下清扫树叶的弟子,突然感觉这里不像是什么阴山鬼门,反倒是像某座古刹。
大殿的正门开着,许英杰瞧见里面正中放着一尊人像木雕,不由问道:“那尊木雕是谁?”
萧倾云答道:“那是阴山鬼门的开山祖师。”
许英杰心里也这么觉得,可当他走进大殿时,才发现这尊木雕的脸好像没有完成,五官都没有雕出来。
“怎么头没有雕完呢?”
萧倾云驻足盯着雕像说道:“相传这尊雕像是鬼门开山祖师自己所雕的,可惜还未完成他就离世了。所以他的弟子传人也不敢擅自去雕,于是就这么一直流传了下来。”
许英杰听了却觉得他的那些弟子应该要赶紧继续雕完才对吧?也算是帮他们的师父完成了心愿。不然后面的弟子都不知道祖师爷长什么样子,就算有心完成也完成不了了。
穿过大殿,后面又是一座小殿。较之大殿的恢弘,小殿则显得很是精致。
路上有鬼门弟子瞧见萧倾云都友善的跟他打招呼,很是熟络的样子。
许英杰不经问道:“萧大哥,你经常来这里吗?感觉你跟那些弟子很熟啊。”
萧倾云回道:“说经常来倒也不算,每年总归要来一两次,有时候也会两三次。”
虽然许英杰不知道萧倾云每年都来做什么,可他却觉得这里是个好地方。
除了环境清新宜人之外,那些弟子各个都很有礼貌的样子,给人的第一印象非常好。和自己之前想象中的鬼门完全不同。
来到小殿之中,有两名弟子接待了萧倾云和许英杰。
两人落座奉茶后,其中一名女弟子说道:“请萧护法稍待一会,二夕已经去禀报鬼后了。”
萧倾云笑着道了谢。
许英杰一听“鬼后”这个称号,明白了这里的掌门人是个女的。只是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是否人如其名呢?
过了一会,一名长相秀气的小姑娘蹦蹦跳跳进了小殿,笑着朝萧倾云说道:“鬼后请两位去缠风阁用餐哩。”
萧倾云站起身来,拱手道:“有劳二夕姑娘了。”
二夕笑嘻嘻的说道:“快走咯,鬼后可心急着见萧护法哩。”说着就走在了前面带路。
许英杰顿时觉得这句话里可全是故事啊!看样子,我们英俊潇洒,放荡不羁的萧护法是勾搭上了阴山鬼门的鬼后了啊。难怪不得每年总要来几次,原来是会情人来了!
忽地他又想起了之前萧倾云吟过的那首诗,虽然已经不记得诗句了,可意思他却没有忘记。不由觉得两人莫非无法在一起?
一个是阴山鬼门的掌门人,一个是明教的护法,身份上差别也不是太大。而且两人肯定是郎有情,妾有意的。那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许英杰一路上都在想着这个问题,以至于都没心思去欣赏周围的青山绿水,楼台亭阁了。
二夕领着两人来到一处竹林之中,许英杰隐约听见一阵悠扬的琴声。往里走了一会,前面出现了一座阁楼,四面通透,只用竹帘半遮。
“鬼后正在阁中等候哩,两位请吧。”二夕说着停下了脚步。
萧倾云拱手道:“劳烦二夕姑娘领路了。”
二夕笑着回道:“跟我还客气撒哩?”
许英杰这会才发现二夕的口音似乎与别人不同,不知道这是不是当地的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