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有人看来,罗晏抬头。
碎发微晃,露出一双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的眼。
刘丹发誓,这是她生平见过得最动人的眼睛。
她吸了口气,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
耳边只有自己的心剧烈跳动的声音。
“这是,”她声音柔而软,几乎要化成潺潺春水。
“一个朋友,”林苗冷淡回答。
罗晏看林苗。
林苗表情平淡,眼眸冷冷。
罗晏低下头,修长的指尖翻动书页。
“朋友啊,”刘丹盯着他一举一动,只觉帅得周围一切全部炸裂。
只有他,也唯有他,鲜活生动。
她挺起腰杆,已经发育的身材显出凹凸曲线。
“你好,我叫刘丹,很高兴认识你,”她来到罗晏面前,以最得意的微笑,伸出才刚修剪齐整的手。
崔斌赶忙拐林苗,以眼神告状。
有人抢你饭票。
林苗瞥他一眼,往边上挪了半步,抿着嘴,默默看着。
崔斌恨铁不成高的吸了口气,昂着头,迈步过去。
正要说话,就见罗晏蹙眉抬头。
“你挡到我了。”
崔斌快速眨巴眨巴眼。
漂亮。
这巴掌抽得利落。
他脚点着地,迅速窜回,并回给林苗个眼神。
林苗扫他一眼,复又盯着两人。
“哦,”刘丹微微向后退了半步,嘴巴微张,嫣红唇瓣轻颤,眼底弥漫起水雾。
林苗觉得,就算他是男人,也要生出怜香惜玉之情。
罗晏却歪头,淡声道:“还不来做题?”
“哦,就来,”一直默默做背景板,却被点名的林苗赶忙收了乱飞的思绪,越过泪珠还颤颤挂在眼睫,即将掉落的刘丹,坐到座位。
握着趣÷阁,林苗却没法专心。
身后细细哽咽,不断抽涕的声音,干扰力太强。
罗晏盯着她趣÷阁头一瞬,再次抬头。
“要哭出去。”
他声音清冷,语调平淡,就像在说借过一般。
可就是这样,才更加伤人。
尤其这人还是自己一见钟情之人。
刘丹捂着胸口,觉得心碎成无数瓣。
“你打扰到人了。”
罗晏淡淡表述。
心爱之人撵她,却是为了林苗。
刘丹终于崩溃,她哇的嚎啕着,扭头奔了出去。
崔斌哎哎的叫着追到门边。
半晌,他回来。
“拖鞋被她穿走了。”
林苗有点心疼。
那可是新买的,一双一块多呢。
“把东西清理出去,”罗晏冷淡道。
崔斌看林苗,又看正盯着自己的罗晏。
认命的去门口把刘丹的鞋子丢去门外。
至于会不会被人捡走,那就不在他考虑范围了。
罗晏再次埋头书册。
林苗歪头看他。
罗晏瞟她,“怎么了?”
“没什么,”林苗勾唇,转回脑袋。
她相处过的男人就只有顾泽。
在她印象里,男人对女人都是温柔体贴,从来不会对口出恶言,更不会全然无视。
可在看了罗晏应对之后。
她忽然发现,原来这样不近人情的男人更帅。
她心里的开心就像泉水,汩汩的冒着。
嘴角忍不住上翘
罗晏瞥了兀自傻笑的林苗,摇摇头。
崔斌从外面探了头来。
“那个,我先回去了。”
林苗转头。
崔斌撇嘴。
“刘丹那个告状精,回去肯定说三道四,我要不回去,他们八成要以为咱们合伙欺负她。”
林苗很无所谓。
韩春妮从来都烦她烦得不行,林栋略好些,不过在韩春妮的高压之下,他的那点好根本无足轻重。
只是想想林捷对她们的看重,林苗点头。
“明早我再过来。”
“要是有不会的,你就画出来,我一块讲。”
林苗点头。
“我走了,罗哥,”崔斌朝罗晏摆手,往外去。
门重重合上,屋里变得安静下来。
林苗写了两题,便停下来咬趣÷阁杆。
“不会了?给我看看。”
罗晏道。
林苗侧头,见他正看自己,想起他应该已经上了大学,这些题对他来说就是小意思。
“这两个,我不明白,”她把书往他跟前挪了挪。
罗晏扫过题目,拿过她手里的趣÷阁,讲解起来。
林苗歪着头,仔细听着。
罗晏讲得很快,却又不是那么的快。
节奏把握的刚好,就在林苗懂了的当口。
一道题讲完,林苗恍然。
似乎,有好几道都可以这么解。
罗晏放下趣÷阁,看她落趣÷阁速度加快,浅勾嘴角。
阳光渐渐偏移。
罗晏把摆在桌角的书都翻了个遍,看林苗还在写着,便起身出去。
没多会儿,门就被拍响。
林苗抬起头,这才发觉罗晏不知什么时候不在这儿了。
她挠挠脑袋,去门口。
一打开,韩春妮如一头斗牛,冲了进来。
林苗被撞得贴到墙上,慢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刘丹在后斜着眼进来。
因为哭过,她本就肿的眼皮更肿了。
韩春妮把各屋看了个遍,也没寻到人。
便冲到林苗跟前,“人呢,人哪儿去了?”
“谁啊,”看着面容近乎扭曲的韩春妮,林苗很是厌烦。
“你说谁?”
韩春妮跳着脚,“那个野小子。”
“姥,不是野小子,是姐的朋友,”刘丹接口。
“什么朋友,小小年纪就不守规矩,还不是野小子?”
韩春妮瞪了眼刘丹,复又指着林苗,骂道:“还真是随根。”
“你爸不老实,你也一样,小小年纪就勾搭野小子。”
林苗脸色瞬时铁青。
“怎么,我说的不对?”
韩春妮道:“亏得丹丹发现得早,要不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你给我收拾东西,我这就给你打票,赶紧给我滚回你的土坷垃里。”
“凭什么?”
林苗气急而笑。
“我是花你一毛钱了?还是吃你一粒米了?”
“再或者,你是我监护人?”
“请问你占哪样?”
“你说什么?”
韩春妮听不懂什么监不监护的,但她听懂前面。
“你没吃,你前几天是怎么活的?”
“你这个没良心的,当初生下来,我怎么就没把你溺死?”
韩春妮跳着脚,破口大骂
“你要敢,这会儿你应该在监狱。”
林苗脑袋一阵嗡嗡作响。
但她忍了,只简单陈述。
可就这,韩春妮也承受不住。
她在家作威作福多年,已经好久没被人这么对待过了。
当下气得胸口发闷,几乎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