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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九九虽不是很清楚韩夏芝在安逸王府里的一切,不过却也是十分的认同写意的说法。睍莼璩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就这么从京都来到了南岭,且还是这么巧的现太子在街上遇着。实不得不让人开始对她有所怀疑。
赞同了写意的说法,卿九九与写意便分头行动。卿九九继续停于南岭,写意折身回安逸王府,且卿九九将已经寻到的解药交于写意带回。其实卿九九完全可以与写意一道回京,但是百里青鹤还有些事情需在卿九九留下相助,是以卿九九也就无法与写意一道回京。
行宫
韩夏芝随着南宫佑回了行宫,但是南宫佑却并没有立马的安排她与南宫樾见面,而是将她安排在了行宫的另一座别院里,且似乎也没有让人去南宫樾的寝宫通传之。在安排好了韩夏芝的一切后,南宫佑出了别院。
韩夏芝打量着自己现在居住的别院,唇角处微微的扬起了一抹浅浅的逞笑。院中种着几株木芙蓉,十月底,正是芙蓉花正盛的季节。艳红色的芙蓉花,翠绿色的枝叶,飘着淡淡的花香。
韩夏芝站于芙蓉树下,微微的仰头,凝视着那盛开的芙蓉花,笑的深不可测中还带着隐隐的得意。伸手折下一朵芙蓉花,放于自己的鼻端下,浅浅的吸汲着它的芬芳,对着站于她身后的文嬷嬷说道:“嬷嬷,你说表哥见到我会开心吗?”
她的脸上微微的带着一丝期待,唇角含着一抹娇羞。
文嬷嬷迈步走至她的身边,一脸正色的看着她,然后浅浅的吸了一口气,对着她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姐,嬷嬷不希望你来真的。你懂嬷嬷的意思吗?”略显的有些担忧的看着韩夏芝。
韩夏芝转身,水灵灵的双眸如珍珠一般的望着文嬷嬷,唇角那一抹娇羞的浅笑微微的敛了去,对着文嬷嬷露出一抹略显的有些嘲讽的浅笑:“嬷嬷,你没说错吧?这不是你一直都最想看到的吗?怎么现在又说不想我来真的?那么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呢?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却说不希望?是不是太晚了一点?”脸上的浅柔的笑容已经全部消去,改而是用着一抹阴森难测的视眼直神着文嬷嬷,也不再有之前在安逸王府时的那一份恬静与柔和,倒是多了一份冷冽。
文嬷嬷微微的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对着韩夏芝一脸慈柔的说道:“奴婢只是担心小姐。”
韩夏芝冷冷的一抿唇,有一下没一下的撕着手中那芙蓉花的花瓣,一脸不以为意的朝着文嬷嬷露出一抹讽笑:“嬷嬷若真是担心我,就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要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我只是想得到我想要的,而且我想要的并不多,至于其他的,不在我的考虑之内。”
文嬷嬷对着韩夏芝恭敬的一鞠身,然后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以后不会再说了。奴婢一定会按着小姐说的去做,请小姐放心。”
韩夏芝冷冷的斜她一眼,将手中那朵已经被她撕的差不多只剩下花柄的芙蓉花重得的往地上一扔,然后抬脚,重重的一踩之,那将花柄与花蕊直接就那么给踩的稀巴烂。对着文嬷嬷冷冷的说道:“那最好了,”抬起自己的手腕,略显有些嫌恶的看一眼,“我想洗个花瓣澡,就用这些芙蓉花瓣吧。这身上还沾着那只死猪的臭味,我可不想一会见着表哥被他嫌弃!”说完,斜一眼文嬷嬷后,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见着韩夏芝那微微显露的本性,文嬷嬷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则是跟着韩夏芝的脚步进了屋子。没一会,便是见着她手里拿了一个小竹篮,然后站于芙蓉树下,摘着韩夏芝一会泡澡用的芙蓉花瓣。
韩夏芝舒舒服服的泡了个花瓣澡,甚至有几个丫环还为她送来了午膳。在韩夏芝用过了午膳之后,还是未见着南宫佑出现,出未见着他带着南宫樾来至她现在居住的别院,更别说带她去南宫樾的寝宫。这倒是让韩夏芝微微的有些心急了起来。眼见着东升的太阳已经西斜,韩夏芝心里的那一份焦急之色更是越来越浓的表现在了她的脸上。甚至于步出屋门,就那么站在了院中,双眸焦视着前方。
至直傍晚时分,才见着南宫佑漫不经心的缓步朝着这边走来。
“夏芝见过太子殿下!”在南宫佑还未走至别院院中之际,韩夏芝便是对着他鞠身一行礼,脸上扬着浅浅的淡淡的盈然微笑,再一度恢复到了初入安逸王府时的那个韩夏芝。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文嬷嬷亦是对着南宫佑一侧身行礼。
南宫佑深沉的双眸扫量着对他鞠身行礼的韩夏芝,唇角微微的弯起一抹弧度,俯视着韩夏芝的双眸更是散透着一抹凌厉,却是对着韩夏芝不冷不热的说道:“本宫公务繁多,倒是让韩小姐久等了,本宫实是过意不去。”
韩夏芝笑的一脸柔和中带着优雅:“是夏芝打扰了太子殿下才是,希望太子殿下不会责怪夏芝的无理。”
南宫佑抿唇一笑,视线从韩夏芝的身上微微的朝着文嬷嬷移了移,然后似有若无的对着文嬷嬷扬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深笑后,又将视线转向了韩夏芝,“韩姑娘是想本宫带你去安逸王爷的寝宫还是本宫让人去知会了安逸王爷,让他到这别院来?”
韩夏芝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对着南宫佑嫣然一笑:“太子殿下觉的如何方便便如即可,夏芝无谓,只是希望没有打扰到太子殿下与王爷便好。”
“韩姑娘果然深明大义,实是大皇兄的福份。”南宫佑笑的一脸如狐狸般的看着韩夏芝,继而一脸深沉的道,“既如此,那便请韩姑娘随本宫走一趟,本宫觉的大皇兄见着韩姑娘定是会吃惊不小。”
韩夏芝对着他鞠了鞠身,一脸恭敬道:“夏芝谢过太子殿下。”
南宫樾寝宫
南宫樾正与寒柏对弈着。
“大皇兄好雅兴,实是令本宫羡慕。”南宫佑阴阳怪调的声音传来,然后便是见着南宫佑扬着一脸的假笑出现了在二人面前。
南宫樾并没有因为南宫佑的出现而中断了与寒柏的对弈,只是漫不经心的抬眸斜了一眼笑的一脸怪异的南宫佑,冷冷的说道:“太子殿下谬赞了,本王能有这般的闲情逸致也是托了太子下殿的福份。不知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有何高干?是否已经决定了,启程回宫的日子?寒柏,看来本王与你这般闲情逸致的好日子也就要到头了。”
寒柏一本正经的继续落下一颗棋子,连头了没了抬一下,更别说用眼角斜一下站于他与南宫樾面前的南宫佑了。然后对着南宫樾十分敬重的说道:“能陪在王爷身边,卑职觉的已经足够了!”
对于寒柏如此的目中无人以及漫不经心,南宫佑似乎并没有感到气愤,反而是对着南宫樾轻声笑了笑,“大皇兄放心,这样闲情逸致的日子,你还可以再过一段日子。而且本宫会让你比现在更闲情逸致上些许,本宫今日出行宫,倒是在街着遇着一位故人,而且现在已经将人带来了,大皇兄大可不必感激于本宫。本宫做事向来公私分明,虽然于公,本宫确实应该处置于大皇兄,但是于私,本宫绝对会成全了大皇兄的一份美意。”
南宫樾抬眸,用着略显有些疑惑的眼神看向南宫佑,只见南宫佑的脸上挂着一抹高深的微笑。然后在南宫樾还没来得及去理解那一抹高深的微笑背后的寓意,便是见着从南宫佑的身后,走出一个人来。
确切的说,是走出一个女人,一个他从来没想过会在这里出现的女人。
“表……夏芝见过王爷!”韩夏芝脱口而出想唤南宫樾“表哥”,便是立马的便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赶紧改口,对着南宫樾一侧身行礼,脸上带着盈然的微笑之外,更多的是期待得到满足后的欣喜与兴奋。
“夏芝?!”南宫樾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出现在他面前,此刻正笑意盈盈的对着他鞠身行礼的韩夏芝,然后那精睿的眼眸里划过一抹凌芒。
“奴婢见过安逸王爷!”跟随韩夏芝一道前来的文嬷嬷对着南宫樾一鞠身行礼,视线有些不太敢与南宫樾对视,她的眼眸里微微的带着心虚与慌乱。
见此,南宫佑唇角的笑容却是更浓了,用着那怪异的眼神继续直视着南宫樾,弯了弯唇角用着阴阳怪异的声音朝着南宫樾说道:“看来大皇兄的王妃不仅善解人意,还用义至深。如此,本宫也就不打扰大皇兄了。本宫告辞!”说完,又是朝着韩夏芝投去一抹略显的些暧昧的笑意之后,噙着那高深莫测的笑容离开了南宫樾的寝宫。
“夏芝见过寒侍卫。”韩夏芝对着寒柏鞠了鞠身,举止优雅得体,只是那微垂的脸颊上却是澜着一抹娇羞的绯红,不知是在见到了心心念念的表哥王爷南宫樾,还是因为刚才南宫佑的那一番别有深意的话。总之,此刻的韩夏芝,那就是如一情荳初开的少女见着自己梦中的情郎没什么两样,不仅仅只是脸颊上泛着娇羞的绯红,就连那眼角眉梢之中尽是抹之不去的妩媚与柔和,更别提唇角处那浅浅的噙着的满足的笑意了。
寒柏起身站起,对着韩夏芝一作揖回礼:“韩小姐有礼了,寒柏受之不起。韩小姐与文嬷嬷一路风尘,韩小姐应该事要与王爷说。文嬷嬷,寒柏带你下去歇下。”寒柏对着文嬷嬷有礼的作了作揖。
文嬷嬷有些不太放心的朝着韩夏芝望了一眼,那眼神里透着太多的含义。偏偏韩夏芝此刻只顾着自己那一脸的羞涩,楞是没去看向文嬷嬷,当然也不会发现文嬷嬷对着她露出的那一抹带着各种含义,十分复杂的眼神。
见此,文嬷嬷的眼眸里露出一抹急切的担忧,很想对韩夏芝说句什么,却又在看到寒柏朝着她再次做了个请的手势后,很是无奈的对着寒柏侧了侧身,略显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有劳寒侍卫。”然后又朝着韩夏芝望了一眼,似乎是依依不舍中带着担忧的眼神跟着寒柏一道离开的。
寒柏与文嬷嬷离开了,屋内仅剩下南宫樾与韩夏芝。而此刻,南宫樾更是抬眸沉沉的直视着韩夏芝。于是,韩夏芝那微微垂下的头,垂的更低了,那本就是绯红的脸颊更是红的跟刚才那别院中的芙蓉花没什么两样了,妩媚的双眸流转着一抹浓浓的爱恋,双手紧紧的拧着自己手中的锦帕,对着南宫樾娇细轻柔如蚊子咬般的说道:“见着表哥一切安好,涵之也就放心了。”
韩夏芝这次自称的不再是“夏芝”,而是她的真名“涵之”,是十七年来,她从来都不曾用过的名字,就连当初南宫樾接她回安逸王府,她也不曾这么自称过。但是现在她却是用“涵之”这个身份自称了。
南宫樾的眉头微微的拧了一下,直神着她的眼神从她出现在自己面前后便是没有离开过。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似乎想从韩夏芝的身上寻出些什么来,最终,指了指刚才寒柏坐过的椅子,对着韩夏芝说道:“坐。”
韩夏芝略显的有些惊慌,又似乎看起来有些心虚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往那椅子上一坐,视线有些闪烁的望着摆于两张椅子中间案几上的棋案,然后看向对面的南宫樾,最后又是慌慌的垂下了眼睑,似乎有些不敢与南宫樾对视,“表哥,我……”她的声音有些怯懦,似乎不知道该怎么与南宫樾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路上有没有受到惊吓?”南宫樾并没有问她为什么离开安逸王府,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南岭,更为什么是由南宫佑带着她出现在他的面前,只是用着关切的语气问着她是否有受到惊吓。
听此,韩夏芝似乎是得到了莫大的抚慰一般,在南宫樾的声音刚落之际,如豆般大小的眼泪就那么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哗啦”的一颗接着一颗的从她的眼眶里掉下。对着南宫樾猛的直点头,然后又一个劲的摇头,接着又是点头。总之,就这么点头与摇头并行着,却并没有开口出声到底自己有没有受到惊吓。
见着她这如断了线的珍珠般直往下落个不停的眼泪,以及那点头又摇头的动作,就算韩夏芝不说,南宫樾也是明白了十之*,定是在路上受到惊吓了。京都到南岭少则七日,多由十日,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就这么带着文嬷嬷到了南岭。只是,让南宫樾想不通的是,为何她在离开安逸王府来到南岭,莫非是与鸾儿之间发生了摩擦?按理说,鸾儿并不是那种姑嫂相处不好的人,从她现夙宁的关系便足以说明一切。
只是,此刻在看到此刻的韩夏芝时,虽然南宫樾心中有无数的疑惑,但是却在看到那一颗一颗滑落地眼泪时,再多的疑惑也被心疼替代了,再加之太后临终之前对他的托付,以及夏家的那一夜之间的惨状。是此,南宫樾根本就没那么多的精力与思绪起想那么多的为什么。
从椅子上站起,走至韩夏芝身边,带着疼爱与安慰的轻轻的揉抚着她的头顶,“好了,没事了。”
“表哥!”韩夏芝突然之间伸手环住了南宫樾的腰际,整个头就那么埋在了他的腰腹处,用着怯怯懦懦,慑慑咽咽的声音说道,“还是那句话,我不想连累你,更不想因为我而让你觉的自己欠了我,欠了夏家。你没有欠任何人的,夏家的事与你无关,你无须为此而背负上那么重的责任的。臻妃娘娘身中剧毒,一直未曾有舒醒的迹象,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身份被人怀疑了,所以榆妃娘娘才会出此下策,就算赔上自己的也要对付臻妃娘娘与你。这段日子,你不在府里,府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是最好的,我也不知道王妃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又或者是我多心的。其实当初,我真的不应该进王府的,就算我不进王府,同样也可以和你相认的。如此,也不会让王妃和公主对我有所看法了。”突然之间似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赶紧松开了环抱着南宫樾腰际的手,以及将自己的脸颊从他的腰腹处离开,用着衣角拭去眼角的泪渍,对着南宫樾用着十分白抱歉的语气说道,“对不起,涵之失礼了。我也不该在你面前说王妃的坏话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表哥。”用着歉意中带着慌乱又自责的眼神,十分复杂的看着南宫樾。
南宫樾微微的拧了下眉头,看着韩夏芝的片沉寂,让人完全看不明白此刻他心中所想。就连韩夏芝,见着他那沉寂如深潭一般的眼神,亦是微微的颤了一下,然后一声不吭的垂下了头,不敢再次与他对视,只是紧紧的扭着自己的衣角,似乎很是内疚一般。
好半晌的南宫樾才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没事,我们是一家人,自然是回到自己家。王府就是你的家,你不回自己的家,去哪?还有,你说母妃中毒又是怎么一回事?”
韩夏芝抬眸,明亮的双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南宫樾:“皇后寿辰那日,臻妃娘娘和榆妃一起中毒。听说好像是榆妃下的毒,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臻妃到现在都还没舒醒。王妃和公主也是因为担心娘娘的病情,才会对我说话的语气重了点。我真的没有怪过王妃和公主,确实是因为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娘娘不会受这样的罪。现在朝中都是安陵王爷的人,宁国公好像也是偏向了安陵王爷。甚至其他的事情,涵之真的不是很清楚。王妃为了我的安危着想,并没有让我多知道一些事情,也没有让我出王府。”
“嗯,本王知道了!”南宫樾点了点头,似是很相信她说的话,也很理解她一般的依旧用着疼宠的眼神看着她,“你和文嬷嬷这十几天来一定没怎么好好的休息过,路上也是受了不少的惊吓。本王看你到现在这脸色都还不是很好,本王让人给你准备好屋子,你先去沐浴更衣,然后再出来用晚膳,再好好的睡上一觉。你安心的呆着,到时和本王一道回府。”
韩夏芝摇头,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摇头,用着楚楚可怜的眼神仰望着南宫樾:“表哥,涵之不想连累你,更不想破坏了你与王妃之间的感情。就是因为这样,涵之才会离府了。所以……”微微的顿了顿,用着期待与商量的语气继续说道,“我不想再跟你回王府了。我与文嬷嬷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能够与你相认已经是我最大的满足了。我并不是那么贪心的人,如此便已经足够。只要看着表哥好好的,那涵之便已心满意足。我想,这不仅仅只是我的想法,也是爹娘和祖父的愿望,他们在天上会知道的,也会同意涵之这样做的。”含着一抹浅浅的心满意足的微笑,盈盈的望着南宫樾,眼神里尽是浓浓的期待。
南宫樾直视着她,毫不犹豫的说道:“本王既然已经接你回府,那便没有想过要让你离府再次去过那样的日子。夏涵之是夏府的大小姐,也是安逸王府的大小姐,这一点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情。所以,以后别再说连不连累的话,并不是你说连累就会连累的。这些事情无须你担心,你只要好好的过得开开心心便行。”
“可是……”韩夏芝有些为难的垂下了头,双手再度有些紧张的相互拧扭着,用着极轻极轻,轻的几乎听不到的语气说道,“我怕回府后,王妃和公主……”没再继续往下说,就这么咬在了自己的嘴巴里。
虽然韩夏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南宫樾却是很清楚她接下去要说的话了。对着她点了点头,一脸凌肃的说道:“本王知道该怎么做。”
韩夏芝抬头,对着南宫樾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带着隐隐的感激之色:“回府后,我一定亲自向王妃道歉,都是涵之的错,让表哥担心。是涵之不懂事,不懂得王妃的良苦用心。”
南宫樾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一抿唇,然后又是一脸沉思的样子。
见此,韩夏芝倒也是不再说什么了,对着南宫樾盈然一笑,然后鞠了鞠身后,很是识体大方的转身离开。
韩夏芝刚走至门口,迈出门坎时,便是与折回来的寒柏遇了个正着。
“见过韩姑娘!”寒柏对着韩夏芝作揖,“寒柏已经为韩姑娘准备好了房间还有浴桶,行宫不似王府,知情不在,只能先委屈了韩姑娘数日了。”寒柏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又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
韩夏芝浅浅的一侧身,对着寒柏露出一抹微笑:“有劳寒侍卫,这样已经很好了。不打扰寒侍卫与表哥,夏之告退。”说完,直起身子,又是露出一抹浅笑后朝前走去。
“寒柏!”屋内传来南宫樾冷肃的声音。
寒柏朝着韩夏芝的背影沉沉的看一眼,转身迈坎进屋。
“王爷!”寒柏对着南宫樾鞠身一作揖,“卑职已经将韩姑娘和文嬷嬷的住处安排妥当了。”
南宫樾点了点头,站于那棋盘边上,右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左手有一颗没一颗的收着刚才与寒柏对弈的棋子,沉声的问着寒柏:“你有什么看法?”
寒柏浅浅的抿了下唇,且拧了下眉头,一脸的沉思状,而后对着南宫樾说道:“卑职相信公主,也相信王妃!”
南宫樾手里把玩着两颗棋子,抬眸如猎鹰一般的直视着寒柏,唇角一弯,若有似无的露出一抹笑意:“那你这意思就是对自己有所怀疑?”
寒柏毫不犹豫的点头,肃穆道:“卑职就算自我怀疑,也绝不会怀疑王爷与公主。”
寒柏的意思很明显,相信舒清鸾,那便是相信南宫樾。
若非王爷对王妃的绝对信任,又怎么可能将若大的王府交于王妃手中,又怎么可能事无巨细毫无保留的告之于王妃。且,公主与臻妃娘娘也是对王妃绝对的信任的。是以,寒柏说就算自我怀疑,也绝不会怀疑南宫樾与南宫夙宁,也就是意味着,同样不会怀疑舒清鸾。
南宫樾的唇角浅浅的弯了弯,用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直视着寒柏:“夙宁要是听到这话,估计该是乐了。”
寒柏却是垂下了头,眼眸里划过一抹十分复杂的神色,似乎微微的带着苦涩。再次抬头却已是敛去了眼眸里那一抹苦涩,对着南宫樾一脸肃穆道:“公主向来乐观。”
南宫樾沉沉的看着寒柏:“寒柏,你知道,本王向来没有门第之见,母妃也不曾会有此想法的。夙宁之于本王来说不是一枚棋子,而是最疼爱的妹妹。本王只想看到她开心幸福而已,这么简单的要求,似乎不为过吧?”
南宫樾的话虽没有说的很直白,但是足够寒柏听的明明白白。看着寒柏的眼神里,透着一抹对他的以及南宫夙宁的关心。从来,南宫樾都不是一个会摆主子架子的人,寒柏寒叙等人与他之间虽为主仆,但是南宫樾向来不曾拿他们当下人或者仆人一般的看待,他们更像是亲人和朋友。
寒柏的身子微微的僵了一下,南宫樾的话他何偿听不懂。只是,王爷与臻妃没有将他当外人,没有将他当下人,并不表示他可以忘记自己的身份。公主身份高贵,又岂是他区区一个安逸王府的侍卫能配得上的。再说,公主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对着南宫樾一作揖,十分恭敬的说道:“公主当然会幸福的,有臻妃娘娘和王爷这般疼爱着。”
听着寒柏的话,南宫樾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本王不希望你们后悔。”
“王爷,现在打算如何行事?可是依旧按原计划行事?”寒柏转移了话题,显然不想再继续说起他与南宫夙宁这事。
南宫樾深吸一口气,似是在做着什么决定,沉沉的一拧眉:“本王也希望这只是本王多心了。计划不变,是不是多心,回府之后便会知晓。眼下,一切如常,希望知情不会有大碍。”
寒柏微微的躬身:“卑职知道该怎么做,这就下去准备。”说完,对着南宫樾恭敬一作揖,转身离开屋子。
南宫樾的眼神变的有些深沉,带着隐隐的寒意。最好只是他多心的,若是……,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他最在意的人。
……
夜
如柳眉般的月芽悬挂着夜空之中,铺下了一层朦胧的银色。
幽静的纵林中,夜风吹过,“呼呼”作风,给人一种冷飕飕,阴森森的感觉。
一人站于那幽静的从纵林之中,直视着前方远处那巍峨的山川。长青色的锦袍,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锦靴,靴身上各绣着一条蜿蜒盘旋的飞龙,他那健而有力的腿似乎成了那飞龙盘旋的巨柱。
他负手而立,风吹扬艳起他的长发,在这夜色中显的是如此的孤寂。
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黑色的衣裳,对着他很是恭敬的一躬身。
“可是如预期的一般?”他没有转身,用着沉厉的声音问着身后的黑衣人,语气冷厉中带着肃意。
黑衣人又是恭敬的一躬身作揖:“如主子所料,整个南岭几乎已经完全掌控于太子殿下与皇甫琳手中。安逸王爷几乎处于被软禁状态,太子殿下想把弑父杀君之举推到安逸王爷身上。主子,难道真就看着太子殿下这般无法无天?”
“哼哼!”男人冷冷的哼笑声传出,在这幽静的纵林之中更显的是这般的诡异与阴森,“皇甫政那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