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南宫樾迈着幽闲的步子,自屏风后走出。2
脸上有着一抹若隐若现的浅笑,灼烈的双眸直视着站于面前两步之距,仅着一件白色里衣的舒清鸾。
那如瀑般的乌黑长秀发还有往下滴着水珠,一缕碎发紧贴于她的右侧脸颊,两滴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滑过修长的玉颈一路而下消失于他的视线之内。
她面不惊色心不慌,从容优雅的扯过挂于屏风之上的外衣,当着他的面面不改色的穿上,对着他露出一抹妖娆的绝世浅笑:“王爷可还满意所见?”
他扬唇倾城一笑,眼眸之中尽是挥之不去的赞赏与欣赏:“本王绝对相信自己的眼光。”
清澈见底的美眸与他那深邃的鹰眸对视:“王爷深夜驾临不知有何贵干?”
他双手环抱于胸前,身子微微往后倾斜,清澈的双眸直视着她,唇角处扬着一抹隐约可见的弯弧,意犹未尽中带着一抹探究,“本王以为舒小姐会知道本王驾临意欲为何?”
舒清鸾嫣然一笑,“既如此,王爷请坐下慢谈。”说罢,径自的朝着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桌上摆着一套茶具,两杯热茶还在冒着浅浅的热气。
南宫樾抿唇一笑,看来她果然是在等着他的到来的,这不就连茶都已经帮他备好了。
迈步,毫不客气的往另一张椅子上一坐,端起那杯早就为他准备好的茶,好整以暇的望着她,“看来舒小姐已经完全恢复了。”
舒清鸾抿唇一笑,端着茶杯,弯弯的双眸微微的一眯,略向上翘起,“若非王爷相助,清鸾岂能如此安枕无忧。所以,这一切全都是王爷的功劳。清鸾以茶代酒敬王爷,以谢王爷的出手相助。”说完,举杯至唇间,十分优雅的抿上一口。笑容从未在她的脸上退去。
“举手之劳,助人助己,倒也不失为好事一桩。”南宫樾端杯,笑如春风般的望着舒清鸾,而后亦是举杯至唇间,悠闲的啜上一口。
舒清鸾再度弯起一抹浅淡的嫣笑:“那么不知王爷是否愿意再来一次助人助己?”
“舒小姐请讲,本王恭听。”笑容一直未曾在他的脸上退去。
“王爷此刻的来意不正是如此吗?又何须清鸾明说?”舒清鸾笑丽如花般的望着他。
“舒小姐果然没让本王失望,不如舒小姐说说看,你有何要求?”
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放,对着南宫樾伸出一食指:“第一,在此期间,清鸾不希望有第三人的介入。也就是说,王爷除了清鸾之外,别说是侧妃,就连侍妾也不能有。”
南宫樾端杯饮上一口茶,笑看着她:“那么第二呢?”
中指一伸:“第二,不管清鸾做任何事,王爷必须无条件相信。清鸾亦一样,不管王爷做任何事,清鸾无条件支持。”
“是否还有第三?”
无名指一伸:“第三,事成,若是王爷找到自己的真爱又或者王爷有意纳侧妃,清鸾绝不阻止,但求好聚好散。”
“可还有第四?”
“第四,请王爷为清鸾安排两个绝对可以信任的人过来。”
“没了?”
“没了。”
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放,南宫樾自椅子上站起,对舒清鸾面对面,“舒小姐何以觉的,本王会与你达成一致?”
舒清鸾嫣然一笑:“若不然,王爷何以此刻会站于清鸾的闺房?”
南宫樾浅浅的抿了抿唇角:“舒小姐就不怕本王到时过河拆桥?”
舒清鸾摇头:“王爷不会!”
“何以如此自信?”
“王爷几次出手相助,清鸾自记于心中。清鸾需在王爷的帮助,同样王爷也需要清鸾的帮助。放眼整个天祈,除了清鸾之外,王爷再不可能找到第二个。这不也正是臻妃娘娘与安宁公主所愿的吗?若然王爷会过河拆桥,那么那日在柳州河下,王爷也不会出手相助。”舒清鸾说的一脸自信又肯定,清澈如一汪水泉般的双眸,灵动的望着南宫樾,不杂半点的渍迹,“清鸾做事向来不做无把握之事,相信王爷亦一样。所以,清鸾绝对相信王爷,也算是相信自己。”
南宫樾单臂环胸,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狭长的凤眸微微的眯起,脸上扬着一抹隐之不去的浅笑:“若我说,我想知道前些日子在御书房内,父皇对你说了什么,舒小姐是否会坦诚相告?”
他没有用“本王”两字,仅只是用了一个“我”,足以说明他已默认了舒清鸾的提议,也足以说明,他将自己与她摆在了相等的位置,再是绝对的赞同了她所提了四个要求。
“皇上想让我进宫。”她毫不犹豫,半点不带隐藏的对着他说出了南宫百川的意思。
本以为南宫樾会露一副吃惊的样子,却是没想到他仅只是扬起了一抹风淡云轻般的浅笑,似乎舒清鸾所说的这话,完全就在他的意料之内一般。
右手手指轻抚着自己的下巴处,双眸平淡而又平静的望着舒清鸾:“是以,舒小姐才会觉的我是你最好的选择。那么,画舫之事,是否也在你的意料之内?”
舒清鸾抿唇一笑:“王爷说对了,画舫之事除了王爷与公主的出现出了清鸾的预料,其他一切均在清鸾的掌握之内。不过王爷与公主倒是帮了清鸾一个不小的忙,若非王爷与公主出现于画舫,公主又告诉之清鸾太子的画舫就在不远处,清鸾又如何能导出这么一出戏?所以,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所有的一切都在王爷与公主的预料之内。清鸾只不过是顺着王爷与公主铺好的路顺走而已。”
南宫樾欣然一笑:“好一个顺着我与夙宁铺好的路顺走而已。舒小姐都已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我再推拖,那便显的不识抬举了。”
“王爷过誉了。清鸾不过只是实话实说,做到了对王爷的第二条承诺而已。”舒清鸾不卑不亢的说道,“清鸾需要借着王爷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更为已逝的娘亲要回一个公道。王爷则可以借着清鸾为自己要回原本就该是属于你的一切,岂不是两全其美。王爷,觉得呢?”舒清鸾笑意袭人,眸中自信满满。
南宫樾双眸微弯,清淡而又浅雅的看着一脸笑意盈人而又自信满满的舒清鸾,他的眸中有着一份抹之不去的赞赏与期待。
她毫不作做的抬眸与他对视,露出一抹风华绝代的妖娆浅笑:“清鸾等着王爷的好消息。”
她没有问“王爷意下如何”,而是直接用了一句“等着王爷的好消息”,足以说明,她对南宫樾的绝对相信。
南宫樾抿唇一笑,举杯将饮一口杯中的热茶:“希望本王不会让舒小姐失望。”
“当然,王爷做事,清鸾绝对相信。”她回笑,笑的一脸自信自若。
“小姐,你好了吗?奴婢现在可以进来了吗?”屋外传来初雨的声音。
舒清鸾抬眸朝着南宫樾望去,浅然一笑,而后转眸向那紧闭的房门。只是在转瞬之际,原本站于她面前的南宫樾便已消失于屋内。
对于南宫樾如此的神速,舒清鸾略有些诧异,却也是意料之中,对着屋外的初雨说道:“进来吧。”
初雨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套干净的衣裳,在看到已经衣裳整齐的舒清鸾时,微微的怔了一下:“矣,小姐,你怎么又将换下的衣裳穿上了?”说完,双眸四下探望着,似是在寻着什么?
“初雨,你在找什么?”舒清鸾问道。
“奴婢刚在屋外好像听到有什么声音呢,小姐,你没事吧?”初雨一脸关切的问着舒清鸾。2
舒清鸾抿唇一笑,往椅子上一笑,端起自己的茶杯,好整以暇的浅笑看着初雨:“会的什么事?”
初雨将衣掌往那屏风上一挂,“谁知道那个恶毒的二小姐会不会又做出些什么伤害小姐的事来呢?矣,小姐,这怎么还有一个茶杯?这杯子里还有未饮完的茶呢?”在看到那摆放于另一端的茶杯时,初雨有些惊讶的问道。
将手中的茶杯放桌上一放,自椅子上站起:“两杯茶不是你出去之前倒的吗?怎么连自己也不记得了?”
初雨食指一反指自己的鼻尖处,一脸的茫然:“我?”
“收拾一下,就回屋歇下吧。”舒清鸾淡淡的交待了这么一句后,便是迈步朝着自己的闺房处走去。
留下一脸依旧茫然无知的初雨,看着那两个杯子,自言自语的轻咬着:“好像还真是我自己倒的。可是,我为什么要倒两杯茶?想不通。”一边碎念着,一边收拾着茶具。
……
金銮殿
南宫百川正坐于龙椅上,瞰俯着朝堂之上的众臣,唇角微微的上扬,噙着一抹若隐忽现的冷冽,凌厉的双眸一一扫过众臣,最终将视线锁在了南宫樾身上。一抹高高漠测却又高味深长的弧度自他的唇角处扬起。
南宫樾如松柏一般直站于朝堂之前,有接视到南宫百川的那一抹高深莫测的眼神时,却是没有半点的躲避与隐藏,而是堂堂正正的接视着南宫百川的审视。
于南宫樾并行而站的南宫佑,在接视到南宫百川的那一抹眼神时,倒是微显的有些心虚了。只是却也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便是将眼眸里的那一抹心虚很好的掩藏了。
南宫楀站于南宫佑的另一侧,虽是微躬着身子,却是不着痕迹的将南宫佑脸上那瞬间万息的变化尽收眼底。微垂着头的唇角处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浅弧,大有一副冷眼旁观却又带着落井下石的意思。
舒赫虽与南宫楀一般,亦是微躬着身子,可是双眸却是在三人之间不断的回来徘徊移动着。最后是将视线定格在了南宫佑的身上。
“皇……”
“启禀父皇,儿臣有事奏请。”舒赫刚张嘴欲说话,南宫樾先他一步向前迈着一步,对着銮座上的南宫百川十分恭敬的说道。
南宫百川凌厉的双眸的如两把利剑一般的俯视着南宫樾,唇角扬起一抹冷弧:“安逸王有何事要禀朕?”
“儿臣欲请父皇赐婚。”南宫樾双眸肃穆中带着坚定的看着南宫百川。
赐婚?!
舒赫微微的诧了一下,南宫佑亦是眉头不禁的拧了一下,两人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一眼。
“哦?”南宫百川似笑非笑的俯视着南宫樾,眼角微微的往上挑了挑,“赐婚?樾儿已过弱冠之年,也该是时候大婚。不知樾儿欲让朕将谁家千金赐婚于你?”
南宫樾不紧不慢的回道:“回父皇,儿臣前几日与夙宁一道游柳州河,正巧与宁国公府的画舫相遇……”
“父皇,儿臣亦有事禀!”南宫樾的话还未说完,便只见着南宫佑急急的打断了他的话,对着南中百川躬身抱拳作揖,脸上的表情略显的有些急不右耐。
“既然太子亦有事禀,”南宫樾不紧不慢,不急不燥的对着南中佑说道,脸上一直都挂着一抹浅浅的却又还带着高深莫测的淡笑,“那就太子先说,本王容后再说。”
“儿臣亦想欲请父皇赐婚。”南宫佑对着南宫百川一作揖,一本正经的说道。
“哦?”南宫百川一脸深沉的看着南宫佑,沉睿的眼眸直直的在南宫樾与南宫佑之间扫移着,让人看不透此刻他心中所想,“太子也欲让朕赐婚?朕倒是好奇了。”南宫百川瞰俯着朝下众臣,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龙椅的扶手,双眸一片深沉中带着晦暗。
“儿臣……”
“太子定是想让父皇将相府的二小姐赐婚于你。”南宫佑刚张嘴,便是见着南宫樾不急不燥的说了这么句话,而后又若无其事般的望向銮座上的南宫百川,“父皇,那日宁国公府的画舫上除了宁国公府的大少爷与大小姐之外,相府的三位小姐也圴在场。只是不知为何,舒小姐与二小姐却是双双落河,可怜画舫上的人圴不懂水性。无奈之下,儿臣只能跃身下河,救舒小姐上河。二小姐则是由太子救回。女子闺誉自是十分重要的。虽儿臣是出于救人才不得不与舒小姐有所肢体上的接触。但是,儿臣愿意为此负责以便不使舒小姐的闺誉受损。故,儿臣恳请父皇降旨赐婚于儿臣与舒小姐。”
南宫樾这一翻话,成功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亦是暗中也将舒紫鸢与南宫佑给捆在了一起。
“倏”的,南宫佑两道如利箭般的视线狠狠的射向了南宫樾。
舒赫在听完南宫樾这翻话时,亦是脸色微有些僵硬,而后又略显的有些白了。双眸更是死死的盯向了南宫樾。
好一个一石三鸟。
既抬高了自己,又是将太子给拉下了水,更是将他堵的无言以对。
安逸王,果然城府极深。
“回皇上,臣……”
“退朝!”舒赫的话还没说完,便只见着南宫百川勃然大怒的从龙椅上站起,一个甩袖,绝然离开,离开之际对着南宫樾狠狠的一瞪:“跟朕到御书房!”
“退朝——!”聂进哽着脖子大喊。
“吾皇万岁万万岁。”
“太子殿下请留步。”南宫佑在迈步欲跟上南宫百川去御书房时,却是被舒赫给唤住了。
南宫佑略显有些不悦的拧了下眉头:“相爷有事容后再说,本宫要去御书房面见父皇。”
舒赫浅笑着摇了摇头:“太子殿下不必去。”
“舒赫,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南宫佑怒视着舒赫。
“太子难道没发现,皇上离开之际,说那话之时,视线是对着安逸王爷的吗?”舒赫一脸淡然的看着南宫佑说道,“所以,如此这会太子殿下去了,只会惹的皇上更加的不悦!”
南宫佑双拳紧握,眸中一片阴森:“舅父可以良计?”突然之间又似想到了什么,对着舒赫敛去了脸上的微怒,“舅父是否还在责怪本宫?”
舒赫略显一惊,随即对着南宫佑微一鞠身:“太子殿下言重了,臣岂敢责怪殿下,这可是大不敬的。鸢儿之事,本就是微臣教女无方,才会使得她这般的任性。应是臣恳请太子殿下莫责怪臣才是。”
南宫佑深吸一口气:“鸢儿一事,本宫亦是有所怀疑。只是本宫却是想不通,他们是如此将鸢儿放于置于本宫的舫内。”
“臣亦觉的此事太过蹊跷。何以鸢儿与鸾儿一道落水,鸾儿却是被安逸王爷救上?何以,安逸王爷一将鸾儿救上,便是让宁国公府的人急急的将画舫游走?何以,鸢儿一完全不懂水性的女子,却是会莫名的出现于太子的画舫内?又何以太子殿下自己也是毫不知情?难道殿下不觉的此事太过于不可思议吗?”舒赫一脸沉寂的看着南宫佑说道。
南宫佑一抚自己的下巴,沉睿的双眸一片的阴森,“相爷言下之意可是这一切都是鸾儿与南宫樾所设计的?”
舒赫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太子不觉的安逸王爷的画舫与宁国公府的画舫相遇实在太过于巧合?若非这般,安逸王爷此刻在朝堂之上如何请皇上降旨赐婚?臣自然知道鸢儿的身份与鸾儿无法相比,但是……”舒赫没再往下说,而是用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南宫佑。
南宫佑右手环胸,左手抹着下巴:“既然舅父也这般说了,那么本宫也就直言了。正如相爷所说,太子妃之位,就算本宫与母后允了鸢儿,父皇那边自是不会同意的。出了这般的事,本宫亦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本宫能做的,只能允鸢儿一个侧妃之位。不知舅父意下如何?”
“太子难处臣自是能理解的。臣替鸢儿谢过太子,鸢儿能得太子这般的厚爱,是鸢儿的福份也是微臣的福份。”舒赫对着南宫佑鞠身,恭敬中带着谢意。
“舅父无须多礼,本宫应该的。”南宫佑伸手扶住舒赫,“很多事情,很多时候,本宫都善需要相舅父的提拔与指点,希望舅父不吝才是。”
舒赫浅笑:“那是,臣定然不遗余力的协助太子。”
“侯爷。”百里青松弯腰正欲上自己的轿,便是听到自不远处传来了曲高的声音。
百里青松直腰转身,便见着曲高已迈步至他面前,对着他一鞠躬作揖:“下臣见过侯爷。”
“曲大人无须多礼,本侯与夫人正在挑着良辰吉日好让奉大人上府提亲。”百里青松能不知此刻,曲高唤住他的用意?是以,也就对他直接开门见山的挑明了。
本还想将此事再拖上些时日,毕竟百里青松意不在曲梦潆为宁国公府长媳。他中意的是舒清鸾,只是刚在朝堂之上,南宫樾的一翻话,足以让他明白,舒清鸾与他宁国公府是再没有这个缘份。
虽南宫百川并没有当场表态,甚至是拂袖离去。但既然南宫樾已将话说的如此之明,若他再于此事上横插一脚,只怕不止是惹的南宫樾不悦,更是会惹怒了南宫百川。
百里青松不是傻子,而南宫百川对舒清鸾的态度,更是众所周知的。虽是猜测不透何以南宫百川会对舒清鸾这么的疼爱,甚至不下于对电安宁公主的疼爱。但是有一点是所有人都明了的。那便是舒清鸾是沈兰心的女儿,沈兰心是沈之轩的掌上明珠,而沈之轩则是南宫百川最为敬重的恩师。是以,在沈兰心仙逝之后,南宫百川对她的女儿疼爱有佳,那也无可厚非的。
曾经,舒清鸾是内定的太子妃人选,若非发生之前的那事件,怕只是这会已然与太子完婚。
对于前段日子,有关舒清鸾的那些事,百里青松自是不会相信的。他更相信这一切都是曲宛若从中作梗。如今事实也证明确是舒姨的小妾曲宛若所为。
只是让百里青松唯一想不通的便是,为什么按着南宫百川对舒清鸾的疼爱,以知道这一切都是曲宛若对舒清鸾的设计与陷害之后,竟然对此事只字不提。既没处办了舒赫,更没让舒赫处力曲宛若。
按着南宫百川对舒清鸾的疼爱,若是曲宛若与舒赫这般的对待舒清鸾,南宫百川应该是勃然大怒,处置了舒赫之余,应该对曲宛若重责。可是现在,南宫百川却是像无事发生一般,对于此事不再提只言片语。
这让百里青松异常的想不通。
只是,这皇帝的心思却也不是他一个臣下可以去着摸与猜测的。
是此,不管舒清鸾与南宫樾之事成与否,都将与他宁国公府再没有任何的缘分。
百里青松虽有些失落与不甘,却也只能如此了之。
曲高对着百里青松一作揖鞠身:“如此,下臣等着侯爷与夫人的好消息。下官辞职。”
“高大人请。”百里青松一脸浅笑的对着曲高作了个请的动作。
“侯爷先请。”曲高亦是对着百里青松恭敬有作了个请。
“既如此,本侯不客气。”百里青松抿唇一笑,弯腰迈步上轿,轿夫抬轿离开。
曲高目送着百里青松的轿子渐远,眸中划过一抹精芒。
“本相在此先恭喜曲大人与宁国公府成为姻亲。”舒赫不冷不热声音自曲高的身后传来。
“下臣见过相爷。”曲高转身,对着舒赫作揖弯身,一脸高深的浅笑,“这倒也是托了相爷的福。”
“哦?”舒赫似笑非笑的看着曲高,“这又与本相何干?”
曲高亦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舒赫:“若非相爷的大小姐,小女又岂能有今天!”
舒赫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而后一脸肃穆的盯着曲高:“事已至此,曲大人就好好的攀牢了宁国公府这棵大树!但是,有一句话,本相要说在了前头,不管令嫒进了何家的门,本相希望曲大人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曲高一脸淡定的望着舒赫:“相爷有心了,下臣何时何地都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下官同样也提醒相爷一句,也请相爷莫忘了自己的自己!下臣府上还有事等着下臣回去处理,下官告辞!”说罢,对着舒赫一作揖,转身离开。
看着曲高那迈步离开,大有一副不将他放于眼里的表情,舒赫眸中划过一抹凌厉的狠绝。
御书房
南宫百川负手而立,背对着御书房大门,站于龙案前,等着南宫樾的到来。
“儿臣见过父皇。”南宫樾对着南宫百川的背影鞠身作揖行礼,而后笔直的站立,等着南宫百川的圣下。
“啪!”南宫百川重重的一掌拍在了龙案上,没有转身,“朕说过的话,敢情你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是吧!”
就算南宫百川没有转身,亦是能感觉到他此刻的怒气。那份怒气如一个罩子一般,重重的压着南宫百川。而在南宫樾进来之时,那个罩子便是直接影罩向他,将他重重的困住,大有一副欲将他压沉的意思。
然而,南宫樾却是将身子站得更直了,犹如一棵苍劲的松柏一般,任凭你怎么压,也无法将他压弯。对着南宫百川恭敬而又不卑的说道:“父皇说过的每一句话,儿臣都铭记于心,一刻不敢忘记。”
“铭记于心,一刻不敢忘记?!”南宫百川转身,双眸中透着一抹阴森的寒厉,如两把利刃一般,剐视着南宫樾,“好一个铭记于心,一刻不敢忘记!那你告诉朕,刚才在朝堂上,你在做什么!”
南宫樾又是不卑不亢的一作揖:“回父皇,儿臣请父皇赐婚!”
“啪!”南宫百川再一度拍响了龙案,“朕告诉过你,别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你是将朕的话当成了耳边风是吧?!”
“回父皇,儿臣不曾觊觎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南宫樾无惧的与南宫百川对视,“不管是儿臣还是太子之时,还是父皇废黜了儿臣的太子之位后,儿臣从未有过不该有的想法。儿臣一直以来都恪尽本职,未曾越池一步。父皇何以责问儿臣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呵……”南宫百川一声冷笑,如利剑般的双眸厉视着南宫樾,“你这是在责怪朕?”
“儿臣不敢!父皇乃是一国之君,如何处事,自有父皇的用意,儿臣不敢也不曾。”南宫樾依旧挺直着身子,双眸与南宫百川直视,一片清澈的坦荡。
“不敢也不曾?”南宫百川似笑非笑的直视着他,“朕告诉过你,鸾儿之事,朕另有打算!你倒好,竟然在朝堂之上要朕赐婚。竟然还敢面不改色的在这里大放厥词!南宫樾,你当朕是什么!啊!”
“儿臣当父皇是父,这一点毋庸置疑!”南宫樾依旧面不改色的回道,“父皇明鉴,在朝堂之上,儿臣也说了,为了不损舒小姐的闺誉,儿臣愿负责。女子的闺誉是最不能累极的,父皇也知,舒小姐已被人累害过一次。儿臣不想此事再被有心之人用来大作文章而再次累极舒小姐。故,恳请父皇赐婚。儿臣知道,父皇向来敬重沈老太师,故而对舒小姐向来疼爱有佳。儿臣以此答应父皇,绝不让舒小姐受一点委屈。”
南宫百川双眸直视着南宫樾,他的眼眸微微的有些波动,却是看得异常的认真,似是要将南宫樾看个透彻一般。突然之间却是抿唇浅笑了:“那么按樾儿的意思,太子是否也得为他的行为负责?”
“太子之事,自有父皇与皇后定断。儿臣只当自己问心无愧便是!”南宫樾没有正面回了南宫百川的话语。然,暗中蕴藏的意思,南宫百川又岂能听不出来呢。
南宫百川露出一抹怪异中带着复杂的冷笑,如雄狮般敏锐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直视着南宫樾,“问心无愧!樾儿现在可是问心无愧?”
南宫樾毫不犹豫的回道:“儿臣问心无愧!”
“你的意思,朕明白了。朕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儿臣谢过父皇!”对着南宫百川一作揖行礼,“儿臣告退。”
南宫百川挥了挥手,没有说话,示意他可以离开。
南宫樾转身离开御书房。
“聂进!”
“奴才在。”聂公公迈步进入御书房,对着南宫百川鞠身,“皇上有何吩咐?”
南宫百川坐于龙椅上,一手抚着自己的下巴,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椅扶,眸中一片深沉,“去相府,接鸾儿进宫。”
聂公公又是一鞠身:“奴才遵旨,这就去。”
“大皇兄这一招先下手为强走的果然有效,本宫不得不佩服大皇兄的本事。”南宫樾刚出御书房,走在回廊上,便是与南宫佑遇了个正着。只见南宫佑一脸冷冽如霜般的直视着南宫佑,几乎可以说是咬着牙愤愤然的说道。
南宫樾停下脚步,相对于南宫佑一的脸冷冽如霜,此刻南宫樾的你上却是如沐春风般的浅笑。如猎豹般的双眸眯起微微的往上挑起,大有一种居高临下般的踱视着南宫佑:“能让太子殿下佩服,本王着心惶恐。不过,太子殿下所说的先下手为强,本王倒不这般为认。本王觉的,应该是知己知彼更为合适。太子殿下难道不觉得吗?”
南宫佑的脸一沉,眸中更是划过一抹寒芒。
嘴角微微的一抽:“知己知彼?大皇兄说得未免过早了。大皇兄何以觉的父皇就会应了你的赐婚?”
南宫樾却只是不以为意的扬唇一笑,而后浅浅的摇了摇头:“太子殿下真是太不了解父皇了。你哪怕是对父皇更深入的多了解一点,你的太子之位会坐的更稳。”
“本宫可否认为大皇兄这话是在威胁本宫?这话若是传到了父皇耳里,大皇兄,你说父皇会作何想?”南宫佑面无表情的冷视着南宫樾。
“是吗?”南宫樾却是毫不在意的抿唇一笑,“太子殿下尽可以将这话去与父皇说了。本王既然敢这般说,就无所愄惧。只怕是,太子殿下如是一说,更是会适得其反。”
南宫樾那般的目中无人,让南宫佑心中的那把火烧的更旺了。原本刚在朝堂上,便是已经十分的不悦。再者,这些日子,南宫百川更是不怎么待见他,现今,此刻,南宫樾又是这般的不将他放于眼里。这让南宫佑这太子当的是相当的窝囊。想当初,南宫樾当太子之时,可不似他这般的。这让南宫佑大有一副欲将南宫樾狠狠的踩于脚下之意。
双掌紧握成掌,那直视着南宫樾的双眸更是透着一抹寒意,“那么,本宫就在此事先预祝,大皇兄如愿抱得美人归。但愿美人不会让大皇兄失望才是。”
南宫樾依旧是风淡云轻般的抿唇一笑:“本王还得多谢了太子殿下。若非太子殿下,本王又岂能抱得美人归。不过本王也在此预先贺喜太子殿下了。”
南宫佑略显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然而,南宫樾却只是高深的一笑,“本王不打扰太子殿下,告辞。”说完,一个转身,离开。
南宫樾!
本宫一定会让你好看的,等着!
南宫佑双手紧握成拳,直咔咔作响,青筋直暴。
祈宁宫
皇后正一脸好心情的逗着鸟笼里的那里鹦鹉,意嬷嬷则是站于她的身后。
只见林公公手挽尘拂,疾步朝着皇后这方向走来。
“小林子,发生何事?”皇后一边逗着鹦鹉一边沉声的问着林公公。
“奴才刚得到消息,安逸王爷在朝堂上请皇上将舒家大小姐赐婚于他。”林公公的额头还渗着细细的汗珠,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喘,足以见他这是一路小跑着回的祈宁宫。
“吱——!”笼子里的鹦鹉发出一声“吱”叫声后,从那鸟架上掉至了笼底,已然断气,而皇后刚才拿在手里逗弄鹦鹉的那根细簪却是直直的插在了鹦鹉的肚子上。
而皇后则是一脸阴沉的可怕,双眸里更是透着一抹森寒:“皇上什么意思?”
“皇上大怒,说了退朝俩字全便是离开了,然后便是让安逸王爷跟着他进了御书房。至于在御书房内说了些什么,没有知道。就连聂公公,也没让进去。奴才不得而知。”林公公据实以答,然后似是想到什么,那双小小的眼睛滴溜溜的一转,“还有就是,安逸王爷在朝堂之上,更是将太子给卷了进去。听那意思,应该是想让太子对舒家二小姐负责。就是不知道在御书房内,会不会说服了皇上,让太子立了舒二小姐为太子妃。”林公公一脸担忧的说道。
皇后的唇角冷冷的弯起了一抹阴森森的弧度:“立她为太子妃?本宫怕她有这个命坐,没这个命享!”
“娘娘,您说这皇上会不会被安逸王爷给游说了?”意嬷嬷亦是一脸担忧中带着不可确信的问着皇后,“这段日子来,皇上对太子殿下的态度明显不如之前了。倒是对安逸王爷突然之间有热络起来了。奴婢就怕是臻妃与安宁公主在暗中给搞鬼,毕竟那臻妃娘娘可是像……”
“咔!”皇后折断了放于桌上那盆盆景的景枝,“本宫当年能让她苟活下来,现在同样也能要了她的命!她若安安份份的做着她的臻妃,本宫便能让她永远的当着臻妃,若是再这般的不安份,休怪本宫不客气!小林子!”
“奴才在,娘娘请吩咐。”
“去相府,就说本宫想鸾儿了。”皇后微微的眯起双眸,那弯弯的如一条细缝的眼眸里透着一抹狠绝。
林公公一弯腰:“奴才遵旨,这就去。”
说完,退出了祈宁宫。
“娘娘,那致妃与安宁公主那边……?”意嬷嬷小心翼翼的问着皇后。
皇后右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绕着左手手腕,双眸一片深沉静寂,“臻妃,既然你这么想去与夏君拂作伴,这么想下去服侍她,本宫成全你!你休怪本宫!”
相府
文源阁
舒清鸾正陪着老太太用着早膳。
老太太却是突然之间提到了卿九九:“鸾儿最近可有小九的消息?祖母啊,最近可想念的小九紧,却又不知小九身在何方。”
舒清鸾嫣然一笑:“祖母,鸾儿也想念着九九呢。可惜鸾儿也未知九九身在何方。难道九九离开时没告之祖母,她要去哪吗?”一脸茫然不解的望着老太太,眼眸中尽是困惑,“鸾儿还以为祖母知道九九的去处,还欲问祖母呢。”
老太太哈哈浅笑:“祖母要是知道,还能问了鸾儿?”
舒清鸾很认真的一点头:“祖母所言极是,祖母若是知道,怎能不告之鸾儿。鸾儿可还想着再与九九对弈一盘呢,上次都没分出个胜负来。”
“是啊,小九的棋艺很不错。当然,鸾儿的也不差,祖母也希望能看到你们再对弈一盘。”老太太淡淡的说道,然后放下手中的玉筷,一脸认真的看着舒清鸾,“祖母听说,鸾儿昨儿去绛绫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