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书库][www].[774][buy].[com]沐七的手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想到这里正孕育着她和阿楚的小宝宝,孕育着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包子,她竟有些手足无措了。`乐`文`小说`www`lwXs520`com【鳳凰更新快请搜索f/h/x/s/c/o/m】
“阿楚,这是真的吗?我竟然……”沐七刚刚开口,就被楚云暮低头封住了她柔软的樱唇。
他的吻辗转流连,轻柔细腻,如羽毛般缓缓落下,带着初晨沾染露水的剑莲花瓣的清甜,沐七觉得自己的心被一种叫做‘幸福’的滋味满满充斥着。
上苍把一个幼小的生命亲手交给了她,现在就孕育在她的身体里,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美好的事……
她就要成为母亲了,而阿楚他就要做父亲了!
许是孕妇的情绪容易波动,沐七不知不觉间泛红了眼眶,竟有种激动得像要落泪的感觉。
“别哭,小七。”楚云暮放开了她的唇瓣,轻轻把她揽在怀里,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浅笑道:“我会好好照顾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我活了两生两世,此刻是我最激动的时候,有了你,我找到了一种幸福的生活,有了你腹中小小的它,我找到了幸福生活下去的意义。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小七,我的妻……”
沐七抬头望着楚云暮绝美的凤眸,他的眸子里泛着盈盈波光,如同圆月照亮的湖水,平静安详……
她伸手抱住楚云暮的腰,把头埋在他温暖的胸口:“阿楚,我心甘情愿为你生儿育女,因为你是我的丈夫,我和宝宝这一生只认定你一人了!”
说着,沐七轻抚小腹,笑得恬淡:“你说,它会是个儿子还是女儿呢?”
“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只要是你为我生的孩子,我都会像爱护我的小七那样爱它,守护你们一生一世。”楚云暮把手覆在沐七的小手上,隔着她的手感受她肚子里小家伙的存在。
“哎呀!”沐七小腹里的小家伙好似感觉到了爹娘在身边,忽然微微动了一下。
这种感觉很是微妙,但却是真实存在的,那股轻柔微弱的力量抵在她的掌心,化作暖流汇入沐七的心底。
“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楚云暮因为沐七的一句惊喊紧张得不行,立刻急声询问。
“我没事,只是感觉到肚子里的小东西在活动,这么小就调皮好动,以后说不定是个到处惹麻烦的小家伙呢!”沐七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责备,嘴角的弧度却上扬了几分。
“我楚云暮的孩子,自然想欺负谁便欺负谁,若是谁人敢欺负它,大可让爹爹为它撑腰,我定让欺负它的人连父母都认不出来!”楚云暮宠溺地摩挲着沐七的小腹,霸道地勾起唇角道。
“呔!你这样会教坏小孩子的!宝宝以后若养成一副像它爹爹一样的脾气,嚣张跋扈又小肚鸡肠,万一以后长大了没人要怎么办?”沐七哼了一声,双手挡住了那只放在她小腹上的大手。
这是长在她肚子里的娃,必须听她的!
“放心,总会有一个像小七这般的特别的人出来收了它的……”楚云暮轻啄了一下沐七的唇,淡淡道。
怀抱着自己的妻儿,楚云暮此生从未如此幸福过,小七和孩子给了他一个家。
沐七的出现,如同一缕阳光,融化了他心里厚厚的坚冰。
楚云暮抱着怀里的人儿,温柔道:“在你嫁给我的那日我便想过,若有一日我们有了的孩子,我会倾尽一生宠爱去呵护它,让它自幼过上最温暖幸福的生活。我曾经生活在黑暗里生活了几十年,那里没有温暖,没有亲情,没有关爱,甚至连人性都没……我会把我所有的遗憾都弥补在它的身上,为了你们母子成为一个温暖的人……”
沐七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把手寻向楚云暮的脸庞,抬起头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在他的怀里蹭了蹭道:“现在不同了,现在你有我和宝宝,我们会永远陪着你,再不扔你一人在黑暗之中。阿楚,如果我能早点认识你该多好,那样我就能陪你一起吃苦,一起面对危险,就不会如现在这样,只能心疼你的过去……”
楚云暮脱下披风,裹在怀里人儿的身上,他已经是世间最幸福的人了,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沐七从披风里探出头来,眨了眨眼睛道:“阿楚,你还没听过我唱歌吧?”
楚云暮眯着凤眸,淡淡回答:“自然没有,不过为夫见识过小七在床上时悠扬动听的……”
沐七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羞红了脸道:“被宝宝听到的话,羞不羞!”
见沐七处处小心,如同炸了毛的小狐狸的模样,楚云暮笑道:“好,为夫不调笑你了。这里没有别人,你为我们一家人唱首歌吧,我想听……”
“好。”沐七选了个舒适的姿势卧在楚云暮的怀里,浅唱着前世听过的一首歌谣。
“……人懦弱是错,动情也是错,何必对谁去解释和改变些什么,就算多波折,前路多坎坷,让我为你一关关一道道的闯过,亲手种出这善与恶的果,亦不可多得……情字本神兵利器,谁能抵御,放手不放弃或某天灵气褪去,火树银花大千世界只剩我和你……”
马车外,沉春朝远处马上的沉夏招手道:“你听!小姐的歌声真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
“那我的脸是不是你这辈子看过最好看的呢?”元载忽然挡在沉春的面前,一张英俊无辜的娃娃脸放大在她的面前,嘴角挑起一个大大的微笑。
沉春白了一眼道:“不是!”
“什么?”元载的脸上满是失落,随后转为碎碎念模式,追在沉春的身后询问个不停:“你看过最好看让你念念不忘的家伙究竟是谁?小爷要杀了他,剥了他的皮挂在城墙上!要不然你嫁给我吧!看着看着就习惯了,我保准你以后睁眼闭眼满脑子都是我英俊潇洒的影子!”
“你……自恋狂!”沉春觉得,用小姐形容摄政王的词汇形容元载真是不为过!
可元载仍是穷追不舍,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沐七被他烦得不行,只好捋着他的毛回答道:“好好好,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可以了吧?”
元载这才满意地笑了,不过笑意有些狡黠:“你说我是你心目中最好看的,那我就认为你喜欢我了。既然你喜欢我,不如干脆就嫁给我算了!”
“……”沉春微微一愣,下一刻手中的一叠盘子朝他飞了过去。
**
翌日天亮,沐七一行人的车队终于到达了苗疆尧城。
阵阵啼哭哀嚎的声音传入耳中,沐七掀开车帘,只见路边的家家户户园中荒草丛生,处处是压着纸钱的新坟,更有衣衫褴褛嗷嗷待哺的孩子伏在母亲死去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听到孩童阵阵凄厉的哭声,沐七不禁心头酸楚,她已身为人母,所以对其中情感体会得更深一些。
对于别人来说,这里死去一个女人再寻常不过,可对于这个无依无靠的孩子来说,就是失去了全世界!
沐七合上车帘,对门口侍卫吩咐道:“沉夏,带人帮那个孩子把他的母亲葬了吧,再为那个孩子寻户好人家,切记埋葬之事不要在他的面前……”
“是!”沉夏立刻答道。
“等等。”沐七忽然唤住她:“车队的人都服下预防药物了吗?”
沉夏如实道:“都已服下。”
沐七这才放下心来,从她一路的观察来看,这些患病的百姓皆呈现出蝙蝠脸和兔眼猿手的、的症状,正是麻风病!
她在现代时便接触过麻风病人,患病之人眼目流脓,内外生疮,恍惚多忘,病状极惨。
她曾在这方面做过大量研究,也治愈过不少重症麻风病的病人。
只不过他们的病虽然好了,脸上身上留下的疤痕却一时难以除去,需要经过长期的整形治疗才可恢复到常人模样。
这预防药是沐七在苗疆王宫时用崆峒鼎炼出来的,如今药方已被推广到各处县郡,以保证瘟疫不再扩散。
城中的人们听闻大历国女神医臻阳郡主带人到来,纷纷跪在地上迎接。
王上下令要将他们统统处以火刑,若不是臻阳郡主出使至此出手相救,他们早就尸骨无存了!
“郡主啊!救救我们吧!”百姓们跪地恳求道。
此时楚云暮已经以侍卫的身份站在队伍中间,沐七唤了沉春进去,换上她的衣服,再以面纱遮住脸,而自己则换上沉春的衣服,两人对调了身份。
最后,两人皆换上了对方的面具,现在沉春便是臻阳郡主了……
尧城的官吏皆是苗疆王的手下,难保不会从中作梗,得到了麻风病的救治办法后再想办法毁了臻阳郡主在百姓心目中的名声。
沐七羞辱了苗疆王,害他吃了瘪,又偷了他的潜龙潭令牌,苗疆王此时定是恨极了她……
为了行动方便又避人耳目,沐七才想出了这个法子。
百姓们看到一袭紫衣,风姿绰约的臻阳郡主从车中走出来,大喊着活菩萨来了,尧城有救了……
尧城县令掩饰住心里的不满,笑盈盈地上前道:“郡主一路舟车劳顿,下官安排您去休息吧。”
沉春知道自己的任务就是尽量活动在县令的眼线下,给苗疆王制造出臻阳郡主对治疗瘟疫并无信心的假象。
她朝沐七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放心,点头跟随县令的人离去。
如今沐七的身份只是郡主身边的丫鬟,楚云暮便名正言顺地牵起了她的手,这下保护他的小妻子就方便多了。
元载看到一个侍卫上前抓住了‘沉春’的手,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怪不得沉春死活不答应嫁给自己,远离她的身边早已有了小白脸!
这个小白脸不就比他高一点,比他潇洒一点吗?
他好歹是十三杀统领,怎么就输给一个小小的侍卫……
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漫上心头,这就是王妃常用来说爷的‘吃醋’吗?这滋味真丫的难受!
元载恶狠狠地跟在两人身后摩拳擦掌。
什么?他竟然敢把手放在沉春的腰上!
什么?他竟然敢凑到沉春耳畔亲昵地说话!
什么?他竟然敢摸沉春的……肚子!
元载终于忍不住满腔怒火,冲上去一把拽住了那侍卫的手臂,怒声道:“你小子……”
可当他的手落在对方身上,察觉到对方强大深厚的内力时,顿时傻了眼……
爷他老人家怎么搂着沉春……
元载突然想通了,拍了拍脑袋,原来方才蒙面的臻阳郡主才是沉春啊!
一旁的元凛偷笑着看热闹,他倒要看元载这个毛头小子被男女之情冲昏了头脑,能做出什么事来。
楚云暮回过头来,冷冷道:“你方才说什么?”
周围人多,元载只好满脸委屈地开口道:“我说,我小子这下找死了,我家爷这下一定会剥了我的皮……”
沐七忍不住扑哧一笑:“听说你家爷今日心情极好,不惩罚你了。”
得到特赦的元载掰着指节到处寻找元凛,他竟然故意不告诉他,爷来这里的事情!
为了安全起见,沐七和楚云暮决定不把她怀孕的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因为一旦被敌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除去沐七腹中的孩子。
现在他们身处他国,在苗疆和大历有敌人,决不能露出任何弱点来!
沐七对自己的预防药稍加改良,制成一种涂抹在身上的药米分,这样一来既不会伤到宝宝,又能起到预防隔离的作用。
他们驱车来到最先爆发瘟疫的尧城西,这里的城门前正聚集着数千百姓。
沐七和楚云暮挤到前面,只见前面架着一人高的柴火,上面捆着十几个娇弱貌美的女子,个个双目红肿,一张张俏丽的脸上哭得梨花带雨。
“这是怎么了?”沐七朝身后人问道。
那人‘啧啧’几声,好声回答道:“你们是刚来尧城的吧?我劝你们赶紧离开这里,这里闹瘟疫,可是会死人的啊!城里几日来已经死了数千人,有一半的人已经染了病,无药可解啊!”
“这些女子都是过疯了的,是不守妇道的女人,王上这才下令要把她们烧死,以儆效尤!不过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可要小心了,万一被县令派来的人抓紧牢里,可就生死难保了啊!”那人打了几个寒颤,不忍看到眼前景,向后面走了出去。
“所谓‘过疯’是民间的一种传说,据说女子感染麻风病后,一时容光焕发,容貌变美,她们往往会选在此时引诱男子交合,这样一来自己救会免于死,而男子就必死无疑。女子将病传染给他人后,自己就会恢复如常,且终身不再感染,这就是‘过疯’。想必百姓们是被恐惧冲昏了头脑,才会把一切没有患病的美貌女子当成发泄对象。”沐七朝楚云暮解释道。
她本想找个机会安抚民心,现在就是个绝好的机会。
“时辰已到,放火!”为首的士兵扯着嗓子喊道。
架子上的女子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沙哑着嗓子道:“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我没过引诱过男人啊……”
可士兵们毫不怜惜,就要将火把丢向洒了桐油的柴堆里。
“慢着!”楚云暮喊了一声。
“是谁?竟敢阻拦王上的意思!”为首的士兵恶狠狠地说道。
“是我。”被楚云暮护在身旁的沐七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
“我是臻阳郡主的贴身侍女,来这里传达郡主的意思,这些女子我们救下了!”沐七清亮的嗓音响起,周遭人群立刻寂静了下来。
一个布衣男子不满道:“臻阳郡主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外人,这里是我们苗疆的地方,我们只听王上的意思!”
“对!”一旁立即有人附和道。
沐七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块令牌亮在众人眼前,缓缓开口:“可有一样王上做不到,他救不了你们,臻阳郡主却可以……”
“那是传说中的潜龙潭令牌,乃灵石所造,如今竟在臻阳郡主的人手上!”场面一时间乱了起来,人群里传来窃窃私语。
沐七拿出来的自然不是真令牌,而是苗疆王给她的那块高仿品,为了保险起见,她怎么会把真令牌放在身上?
楚云暮并没打算经过这些士兵的同意,他家小七不过是给他们个提醒罢了。
就在众人乱了阵脚之时,楚云暮一声令下,数百个身着白衣黑纹劲装的暗卫从四周腾身跃上柴堆,带离了十几个女子。
士兵手中扔向柴堆的火把被楚云暮凌空出鞘的云七剑斩断了焰芯。
臻阳郡主身边的区区侍卫武功都如此之高,这些人不禁胆怯畏惧起来,丢下兵器不敢再出一声。
一群脸蛋脏兮兮的孩子跑向沐七,扯住她的裙角道:“姐姐救救我们吧!不光是我们,很多得了瘟疫的人都三天没吃饭了!”
“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们有事的。”沐七从怀里掏出一包点心分给他们,问道:“你们的家在哪里?带我们过去吧。”
几个孩子见到美味的糕点,立马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可沐七注意到,唯独一个瘦小的女孩把糕点藏在袖中,小心翼翼地护着。
沐七和楚云暮跟着孩子们来到他们的九里村,只见村头的荒地里多了大片的新坟,不少染了病的村民饿倒在路边无人管,眼看着奄奄一息了。
沐七看到那个叫做小桃子的瘦小女孩把藏好的糕点送到她患了重病的父母跟前,掰作两半放入他们口中,可她自己却只是舔了舔手指头。
看到这里,沐七不禁阵阵心酸。
如今村民们最缺少的就是果腹的食物,据沐七的推断,这里的人有不少是饿死而不是病死!
沐七立刻派遣暗卫前去通知沉春,调来些粮食和药草。可尧城近几年遭遇干旱,半数的土地绝收,粮食储备并不充足。
村民们对沐七的到来极为欢迎,臻阳郡主可是他们心里的活菩萨!
九里村属于疫情严重的地方之一,村民几乎全部染病。
沐七有了曾经在瘟疫谷治疗黄疸病的经验,便和楚云暮一同将村民分为轻、中、重三等。
轻度染病的男人被集结到一起,在村头搭建起一口大锅,锅上烧开了滚烫的沸水,把碗筷皆放入其中煮上一个时辰。
不久后,侍卫们送来了五车粮草和数十箱草药,这些粮草虽然能解一时之急,可九里村村民们吃饭的问题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
十几个女子为了感谢沐七,答应留下来帮他们做顿饭再回去。
煮过开水的大锅已经消了毒,正好拿来煮粥,沐七特地在里面加了几味缓解病痛且味甘的药材。
不消片刻,一股饭香就从九里村口飘了开来,原本死气沉沉的九里村这会儿恢复了生机。
村民们拿着碗排队来大锅前领粥,这可是他们多日以来吃到的第一顿饭,有臻阳郡主在,他们有救了!
沐七看着眼前景,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开,她拍了拍身边小桃子的脑袋,蹲下来问道:“小桃子,你知道九里村这里的水源在哪吗?还有,这里还有没有绿色植物了?”
小桃子寻思了一会儿,点头道:“西边有条小溪,大家平日都去那里打水的,可是现在所有人都病了,连打水都不容易了,都要靠我们这些小孩子。村里的粮食绝收了三年,现在能吃的东西都被大家吃完了,不过村子里最多的就是苦蒿,那种草又苦又涩,根本没有人会吃它,所以就剩了下来。”
沐七得到这个消息还是颇为欣喜的,一是水源里村子很近,完全可以通过疏导引入村中,为患病的村民们省了不少便利;二是村里还有不少苦蒿,这种植物除了味道苦涩之外,茎叶皆可入药,想个方法做成食物将是个不错的办法!
一旁,楚云暮已迅速把画好了的病坊图交到她的手上,幽幽道:“小七在为如何把苦蒿做成食物而发愁了吧?你可别忘了身边还有一位厨艺绝顶的好夫君呢!”
沐七看到楚云暮速成的病坊构图,果然不愧为大历摄政王,竟能在短时间内画好如此精致的设计图来!
图上的处处都按照她的话来设计,阿楚真是这世上最懂她的人了!
不过阿楚方才好像提到做饭……
自家傲娇得翘尾巴的楚美人从来受不得一丝脏乱,只为她下过厨,今日他竟然答应为九里村的村民们做饭?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阿楚,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愿意为村民们下厨?”沐七瞪大了眼睛问道。
“你忘了么?我可不是个养尊处优的人,从前我在魔宫地穴的时候,那里的食物比这里还要贫乏,只有冰和剧毒的蛇虫蜘蛛,就连唯一的肉食——死去同伴尸体,都会被按时抬走……”楚云暮微微垂着眸子,漆深的眸子里一片空洞深冷……
沐七抓住了他的手,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浅笑道:“现在你有我和宝宝了,我们会陪着你忘掉所有不开心的过去。我的夫君是这世上最厉害最全能的人,我相信你,阿楚。”
接下来,暗卫们和轻症年轻人被分配到村里搭建‘病坊’。
沐七能想到建‘病坊’,是因为她曾经在史书上看到过唐代爆发了一起与苗疆相似的麻风病疫疾,那时当政的皇帝便在瘟疫横行的地方开设了类似于现代慈善机构的‘病坊’,由政府拨付药物、钱粮、器具等,将当地的郎中聚集在那里,更方便对病患进行治疗和观察。
从尧城县令的一身装束上来看,他这些年定是贪污了不少银子,不然怎会在百姓民不聊生之时,穿的上如此贵重的云锦!
她已经想到了办法除掉这个无用的县令,将他的财产分拨给各处病坊作公用。
村西头,小孩和妇女被分配到山下,用镰刀砍下最轻的空心竹子。
沐七亲自量过小溪到病坊的距离,大概需要三十根竹子从头砍成两段,拼接绑在一块,才能将水源引到那里。
九里村西面临山,正好是西高东低的坡势,用竹管引水的办法完全可行!
指导完村西的引水事宜,沐七回到村头这里帮楚云暮。
此时的楚云暮已经高束起头发,挽起袖口,白皙清瘦的脸看起来倒像是个居家的小媳妇。
沐七知道自家大美人爱犯傲娇的毛病,强自忍住笑意,帮他洗好小桃子采来的苦蒿。
这对他们来说是个重要的试验,如今苦蒿在尧城处处可见,若是能将苦蒿的苦味去除,做成味道适宜的食物,百姓们的温饱问题就可解决了!
沐七不得不承认,世间也只有楚云暮能穿着再普通不过的侍卫装,用着大锅和铁铲把下厨这种事做得如此优雅得体!
楚云暮挥舞着手中的菜刀,苦蒿便在他的手下分为两份:一份是青绿色的汁叶,一份是枝茎里白色的浆汁。
苦蒿里带来苦味的根源正是里面的白色浆汁,只要将其出去,苦味也就会消失。
楚云暮舍不得让自家怀着包子的小妻子受太多劳累,只要求她乖乖坐在一边,做菜的事都交给自己。
他的手法极快,扔起的苦蒿在空中便被他斩得细碎,再加之佐料作辅,很快,锅中便泛起了比先前更加美味的香气。
一刻后,苦蒿饼就这样出锅了!
楚云暮轻捻了一块饼递给沐七,轻笑道:“夫人尝尝为夫的手艺吧,顺便让你肚子里的小东西瞻仰一下它无所不能的爹做出的美味。”
“轻狂!”沐七趁他不注意时,在他白净的脸上抹了一把乌黑的锅底灰,笑着道:“我的手脏了,阿楚喂我吧!”
楚云暮的脸被沐七抹花了,倒也丝毫不生气,他宠溺地把饼喂到自家小妻子的口中。
沐七惊讶地发现,阿楚做出来苦蒿饼完全没了之前的苦味,反倒多了一丝甜味,他竟能用如此平凡的东西做出绝佳的美味来!
“看小七的样子,为夫的饼算是做成功了。”楚云暮挑起嘴角,伸手抹去沐七嘴角的油迹。
“阿楚,你在里面都加了什么?”沐七急忙拿起笔问道。
根据楚云暮的话,沐七把苦蒿饼的详细制作过程和所需配料记录下来,只要让尧城百姓掌握这种将苦蒿做成食物的办法,尧城就不会再饿殍遍地了!
到了傍晚,九里村的引水竹管终于通了,溪水顺着引管流进了药坊后的水缸,不停有村民把溪水煮沸后储存在消过毒的缸里,供大家日常饮用。
药坊是用轻便的木头建造的,如今也马上完工,附近重症的麻风病患者都被送到这里来医治照顾。
天黑前,沐七号召村民们将家里的用品衣物都拿出来用沸水消毒,各处撒上生石灰。
整个九里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大半,沐七准备明日便号令尧城百姓们效仿九里村,进行消毒、拓展水源和建造药坊。
在这之前,她要摆平了尧城县令这一派人,断不能让他们坏了事。
还有便是寻找治愈麻风病必须的两味药:金蝮蛇和雷公藤。
可这两种药材正是苗疆稀缺的,在尧城更是很难找到,她所带来的治疗麻风病的药材里唯独缺少这两味药。
看来她需要明日询问尧城的百姓,带人出城寻找了。
是夜,楚云暮把沐七揽在怀里,为她轻轻按揉着太阳穴。
她今日真是累坏了,伏在楚云暮的身上没一会儿便陷入了梦乡。
楚云暮见怀里的人儿呼吸渐渐舒缓均匀,便将她缓放在床榻上,拿出一瓶舒筋化瘀的药膏来。
沐七的睡意素来清浅,所以楚云暮的动作极轻。
他轻慢地挽起沐七的袖口和裤子,把药膏涂在她今日不小心磕得青紫的地方。
她的皮肤自从用过鬼芙蕖后便变得滑如凝脂,白如水玉,这青紫的痕迹在她的身上显得愈发明显,惹得楚云暮阵阵心疼……
他的小七总是这般倔强,可若不是她这倔强的性子,恐还不会入了他的眼……
**
奢华的尧城衙门里,此时正大摆酒席的李县令并不知道即将倒霉的人就是自己。
这一边的沉春收到沐七的消息后,已经磨拳搓掌,对于教训贪官恶人这件事,她表示很乐意效劳……
“药准备好了么?”李县令偷偷对身边的师爷说道。
“县令放一百个心吧,我早都准备妥当了!”师爷伏在李县令的耳畔低声道。
早听闻这臻阳郡主样貌美若仙子,如今一见,倒真是个玲珑的妙人,那面纱底下藏着的脸若隐若现,真让李县令心里痒痒。
王上的密函中交代,要他迷晕了臻阳郡主,夺到她手里治疗瘟疫的药方,再夺出潜龙潭令牌,让尧城百姓皆以为救他们的不是外人,而是尊敬的苗疆王。
可至于这臻阳郡主喝下**汤之后的事嘛……王上可没交代……
这么绝色的美人儿摆在面前,不送到卧房里好生享受一番,岂不是可惜了!
“郡主今日大驾光临我尧城,李某甚感荣幸啊!来来来,李某敬郡主一杯!”李县令起身执着就被,朝沉春微行一礼。
沉春嗅了嗅酒杯里的酒水,呔!这么大的**汤味,当她是傻子么!
她抚着额头,一副娇柔的模样,淡淡道:“李县令的好意本郡主心领了,可我今日舟车劳顿落下头疼的毛病,没办法饮酒了。”
李县令的脸色一沉,立马又恢复笑脸,坐下来道:“那吃菜吃菜!”
沉春看了一眼桌上加了蒙汗药的丰盛佳肴:烤羊腿、脆皮乳鸽、蜂蜜烤鸡……
就连那牛肉都是精选的精肉,眼下尧城受灾如此之严重,他李密身为县令,竟然敢剥削百姓的血肉,过如此奢华的生活!
沉春冷冷一笑,好你个李密,今天老娘定让你九死一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若不是要避开苗疆王的眼线,免得他下手阻碍小姐的计划,她沉春早就把李密大卸八块了!
“哎呀!本郡主的腹也不大舒服,这东西是吃不下了!”沉春换了个方向撑着太阳穴道。
李密朝师爷使了个眼色,满脸笑意道:“那好,咱们看歌舞,看歌舞!”
随后,师爷拍了拍手。
十几个舞姿曼妙的歌姬走了上来,个个杨柳细腰,声音若黄鹂翠鸟,悠扬动听。
沉春的目光落在最后面的一个歌姬,她虽然细皮嫩肉,一双眸子美若剪水,再加上一张看起来有些熟悉的娃娃脸,还有比寻常女子略宽的肩……
丫的,这竟然是穿着女装的元载!
看到沉春在盯着自己,元载朝她妩媚地抛了几个媚眼。
沉春拂额,今晚怕是要做恶梦了!
刚才趁李县令看歌舞看得痴迷的时候,她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弹向他的酒盏里一颗三虫丹。
这丹药无色无味,可让李县令自然地陷入沉睡,可是醒来后就会如同三种毒虫啃噬脑髓,痛到抓心挠肝……
果然,李县令喝下了酒杯中的酒水……
这时,元载突然飘向李密,朝一拂广袖,露出个完美的笑颜。
李密当场被迷得不行,趴在桌上便睡着了,口中喃喃着:“美……美人……”
“奴婢扶大人回去吧。”元载提起沉睡的李密朝寝房走去。
好你个李密,敢觊觎小爷的女人,还用色眯眯的眼神盯了她一整天,小爷要让你尝尝剥皮刮骨的滋味……
寝房的门被“嘭”地关上,烛火冉冉,一片寂静,寂静之中忽然传来类似磨刀又类似床板摇晃的声音。
“大家喝酒赏歌舞吧!”沉春的声音打破寂静。
一行人只以为李大人在里面春风一度,皆是脸上带着奸笑,回过头欣赏美人。
沉春估摸着现在苗疆王派到李密身边的眼线应该都过去守着他了,不禁微微勾起唇角。
她的十指间突然出现了十根细如蚕丝的金针,下一刻,她挥手朝席间一甩——
金针擦过微风,稳稳地插在李密心腹们的喉咙里,他们瞬间就断了气,且滴血不流。
“来人!大家都喝醉了,送他们回去吧!”沉春站起身,回过头瞥了一眼桌上的死尸,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
屋子内,刚醒来的李密就被元载封住了哑穴,他蹲在床榻边上,拿尖刀抵着李密的脖子道:“说!苗疆王交给你的密函都被你藏在哪里?”
李密慌忙朝床帐外爬去,却撞在元载的尖刀上,脖颈流出了血。
下一刻,他身上的三虫丹开始发挥效力,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
“再不说,我就一刀一刀把你的皮剥了,再挑出筋,剔出骨。”元载拿刀比划着,表情淡然道。
李密被吓得脸色铁青,他用颤抖的手指着书架的方向。
元载寻觅过去,果然在书架后的暗格里找到了用银蚕丝布帛书写的三份密函。
东西到手了,这家伙也没有留着的用处了……
苗疆探子不管从门缝里还是从屋顶上的角度看去,都只看到了微弱的烛火和剧烈摇晃的床帐,看来里面除了那种事情,不会发生别的了……
待元载用娴熟的刀法将李密‘庖丁解牛’之后,便用化尸水消解了他的尸体,只留下一张剥得干干净净的人皮面具。
**
苗疆王宫。
苗疆王通过巫术得知到探子的消息,拂袖大笑:“哈哈……臻阳果然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对于灾情严重又感染瘟疫的尧城,孤早就放弃了,她又有什么能耐拯救它?还是乖乖交出东西,免去身败名裂的下场吧。苗疆乃是孤的天下,谁也别想逃出孤的手掌心!”
正当他大笑之时,忽然,一股刺痛从胸口传来。
苗疆王推开怀里的美人,只觉得双眼如磨砂,脖颈似绳缚……
“来人!传太医!”苗疆王厉声道。
苗疆王无意间看到自己的手臂,上面竟长着块块红斑。
他急忙扯开自己的衣领,但见胸前也长了大片红斑,这是……瘟疫!
美人满眼惊惧和嫌恶地爬向一边,颤着声音道:“王上……王上他……染了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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