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的布置非常简洁干净,两边的包厢门窗是古雅的雕花镂空,窗明几净。
边上悬挂的灯笼也不是那种代表性暗示的暗红色,而是明亮的,白色宣纸糊的灯笼。
整个大堂显得非常的清爽,没有一点脂粉的俗气。
大堂正前方是一个半人高的高台,高台大抵有三丈宽。
后面的屋子被拆去了墙体和门窗,似乎和高台连在了一起,距离有点远,晚上视野也不好,看不出具体有多长。
高台前面和两边是几个明亮的灯笼,照的高台跟白昼似的,很是耀眼。
再过一会儿,‘铮’一声,古筝的声音响起,四周的灯笼陆续灭了下来。
接着高台上的灯笼面向外面的地方也被一块黑布套子给遮了起来,只留下面向高台方向的光亮。
一切布置完毕,先前在外面收银子的那个女人盈盈的从后面走到了前台,她朝左右前三方各施了一礼,微笑道:
“各位京城的老爷,少爷,公子,小姐,今天很荣幸的能请到你们来我们栖凤楼观看演出,对此,奴家荣幸之至,谢谢你们!或许奴家的名字你们也有些人知道,没错,奴家贱名叫薛姨,是一个刚从武昌府来到京城的老太婆。
今天,奴家为什么能站在这里,其原因奴家就不多说了,但我还是要在这里对一个人说声感谢,因为有了他惊世的才华,奴家才能有幸的站在这儿,你们也才有这个机会来观看一场很别致的演出,至于演出的效果如何,奴家说得再好也没有任何意义,要你们说好那才是真的好。
还是那句话,若是你们觉得演出不好看,我们栖凤楼可以无偿的退回你们的银子,若是好看,也欢迎大家以后多多支持,继续前来看演出也可,给我们栖凤楼去外面宣传宣传也行,在此,奴家衷心的谢谢各位了。
还有一点,奴家需要特地的申明一下,那就是我们栖凤楼并不是以情色为手段来经营,而是以艺术为大众服务的,这点希望朋友们能谅解,若是你们有这方面的要求,那请出门右拐,秦淮河边有的是这种地方,对此,奴家深感歉意之余,还请朋友们能配合一下,谢谢!”
薛姨虽然很有女人味,声音也很好听,但话说得有点多,底下一些急性子的人便开始嚷嚷起来。
“薛姨,你还是少说两句吧,我们是来看演出的,不是听你在这儿废话的!”
“快点,快点把节目拿出来吧,看完我们还要回家呢!”
薛姨笑了笑,抱歉道:
“不好意思,今天是我们栖凤楼第一天开业,奴家话有点多,请谅请谅!节目马上就上!呵呵!”
说完,薛姨又是一福,转身走回了里面。
不多时,一阵古筝和古琴等几种乐器的合奏声音响起。
高台后方稍暗的地方四只灯笼亮起,一个身着淡青色长裙,头戴半截面具的女子从灯笼中间款款走来。
面具是银色的,丹凤眼,两侧边缘有镂空的飞花相饰。
虽然面具遮住了女子大部分脸颊,但带上面具,女子冷然之中又带着一种说不清的诱惑。
面具女子对着前面盈盈一福,在一段简短的过门之后,女子张口唱了起来。
到了某个年纪你就会知道
一个人的日子真的难熬
只此一句,原本还在暗自猜测面具女人身份的大堂顿时安静了下来。
因为柳嫣儿的声线确实太美了,说其是天籁之音也不为过,众人想不安静都不行。
虽然底下的人感觉这一句话很直白,没有一点文学素养,和其他的词曲也想去甚远,但好听是自然的,于是众人停止了说话,静静的听柳嫣儿继续唱下去。
终于等到你差点要错过你
在最好的年纪遇到你
才算没有辜负自己
终于等到你
一份苦苦的等待,一份值得庆幸的幸福,不要刻骨铭心只要平淡相守,柳嫣儿的演绎如娓娓道来,感情细腻而深情,让人毫无距离感,既像倾诉又像告白,感人肺腑!
此时,柳嫣儿似乎就是为音乐而生,把一首后世的经典歌曲无与伦比、无懈可击的呈现在这个秦淮河畔的小楼之中。
都说艺术是相通的,此时也不例外,好听就是好听,与是否是词牌曲子无关。
众人在一阵愕然之后,也不知是谁带头拍起了手掌,霎时,大堂中响起了一阵狂热的掌声,随后有人开始大声的叫起好来,场面气氛也因此变得热闹非凡。
终于等到你差点要错过你,在最好的年纪遇到你,才算没有辜负自己!
这句话上官若雪很有发言权,她想起自己以前不屑一顾的推掉了许许多多上门求亲的人后,最终又阴差阳错的成为了沈欢的妻子,并以此感到庆幸,感谢上天的眷顾时,她不由得感慨万分,接着眼角一酸,珍珠般的泪水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沾了沾眼角,上官若雪望向了萧如冰。
“萧姐姐,这个女人就是沈欢在武昌遇到的那个女人吗?这首歌她唱得真好!”
萧如冰红着双眼点了点头。
“嗯,她是唱得很好,估计她也是感同身受的用心在唱这首歌吧,虽然小贼没有跟我说个这个女人的模样,但从她的歌声里,我们应该能听得出来他多半是唱给那小贼听的。”
旁边宁浅语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呆在那儿,眼前两个女孩子在讨论关于沈欢的事情,她一个外人没有发言权。
而且她和萧冲只不过是媒妁之言走到一起的,根本就没有多少交集,也没有机会去享受那种自由自在的男欢女爱之情。
她之所以守寡,不过是萧家需要,宁家需要罢了,现在听到这首歌,她能有的只有无尽的悲哀和痛彻心扉的苦楚,她知道她或许永远都不会再有终于等到你一说了。
上面一堆女人在各自感慨,下面上官然看了一眼两个把手拍得哗哗直响的护卫道:
“怎么,你们也觉得很好听吗?”
两个护卫讪讪一笑,停了手掌。
“嗯,老爷,这首歌真的很好听,虽然我们都是一群莽夫,但还是能听的出歌里的意思的!”
末了,一个护卫居然还反问道:
“老爷,您难道觉得不好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