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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小婉失去意识是极短暂的瞬间,那一道白光里,惊诧了所有头脑中的纷乱,片刻之内,她就恢复了所有神智,满血复活了。
“相公,相公……”
要不是铁甲箱子里,能发挥的空间太少,她早已经活蹦乱跳、手舞足蹈了。
她就知道咩,她在这本草泥马的里虽然不是女主,但她穿越一回,也绝不该是里的炮灰型女配啊,怎么也应该是小强一样的女配,这种明显没到大结局的时候,她怎么可能挂掉呢。
啊呸呸,就算是大结局,她也不会挂掉的,她要搂着聂谨言长命百岁,看着聂谨行子孙满堂。
聂谨言就像是从天而降一般,在那个银甲人的刀头,刮到了靖王爷的脸侧时,他手里挥就的银鞭也随之抽下,以内力逼走那绽着寒光的刀头,阻止了刀峰继续划下。
靖王爷的惨叫戛然而止,张大的嘴生生定格成‘口’字型。
其实这一刀没有刮实在脸上,是只扫过,疼远远小于惊——臭美滴靖王爷,怕破相毁容啊。
他这张英俊的老脸呢……
聂谨言身上穿的还是他走的那晚,温小婉套给他的素锦长袍,只是绽布着森森血迹,有些已经干涸凝结,有些还带着新鲜的血色,隐隐带出淡淡的腥味。
聂谨言那张严肃的面容,平时尚不怒自威,此时在刀光剑影、满屏杀光中,更泛出一片寒气来,与他手执的白钢鞭,容色辉映。
聂谨言眯着一双狭长敛滟的眼眸,眼底泛着清冷的光,看着对面站着的安志得,带着三分的蔑视,好像一只下山的猛虎,瞧着自己的猎物。
耳边声声传来的都是在铁甲盒子里的温小婉不停地叫着他‘相公’的声音,他忍不住扭头去看,正对上片大的窗口里,温小婉含着水润潮湿的一双眼眸,含情脉脉地看他。
那双微肿的眼眸竟生生地占着半边脸似的,显得格外大。这明明才一天多没见,怎么好像瘦了许多。聂谨言心里不舒服了。
聂谨言留守在温小婉身边的六名暗卫仍然很尽忠职守,哪怕有两个已经带伤垂死,也仍守护在铁甲盒子旁边,承受着聂谨言眼神的巨大折磨。
——把郡主塞进铁甲箱子这事,确实太草率了,他们做得不敬了,日后定当去司公大人那里领罚。
聂谨言的突然出现,杀得安志得措手不及,他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与聂谨言拉开了一段距离。
安志得虽不常在宫中走动,与聂谨言没有几次正面接触,但聂谨言的名声,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这个原是皇太后身边的权宦,在最后关头,站在了晋安帝龙耀一面,他是不明白这里面有什么弯弯绕绕的,他也不觉得聂谨言有什么可重视,站在哪边能影响什么大局。
在他看来,一个阉人能把控后宫、兴风做浪,过得比他这个正经品级的朝臣大员还霸道,有些大臣们见到他还点头哈腰、奉承几句,这实属不该。
从太祖皇帝开国至今,连续五朝,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的。
他以前哪怕心里鄙视着聂谨言,明面上是不敢对着聂谨言如何的,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以为大局已定,他干嘛还要对个阉人客气呢?
“聂谨言,你个阉人……”安志得拿剑的手,点指着聂谨言,“今时今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处。”
聂谨言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难得地扯了扯唇,他这个人极少笑的,像一般人‘呵呵、嘻嘻、哈哈’这种,更是从来没有过,这种8度左j□j斜嘴角,已经算是笑了。
只‘阉人’两字,聂谨言光洁的额头,隐隐拢上一层青黑烟雾。
“是谁的葬身之地,还轮不到你说话。”
聂谨言不想和安志得多废话,右手一抖,泠泠钢鞭如长长柳枝抖出森白一片寒意。
与长期浸淫在宫中的某些宦官首领不同,聂谨言的性子绝没有半分的阴晴不定,他沉稳得如磐石一般,任谁说些什么不着调不靠谱的话时,他大都能维持棺材板脸到底,独独这个不行。
安志得触了聂谨言的逆鳞,聂谨言必不会留他活路的,他即使是个阉人,也不愿意有人总把这个词在他的面前提起的,不断提醒着他,他缺少了什么东西。
在这方面,他睚眦必报!
安志得根本没有瞧得起聂谨言,他武将出身,自觉在武力值方面比之聂谨言高出许多。
聂谨言刚刚那一招,完全是取胜于他忽然地出现,不是真有什么本事,而他也没有真的打算与聂谨言交手——那不是还有‘金银角大王’呢吗?
雇佣他们这些江湖人士有什么用,白吃饭不干活,哪有那便宜的事。
安志得一挥手,睿王龙骐派在他身边的那两位着装品味独特的金银兄弟,立刻扑了聂谨言。
在麾天崖时,聂谨言与他们有过接触,也过过几招,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实力,这两个人在江湖上,也有一定的名气,算是旁门左道中出类拔萃的祸害了。
三个人废话一句没有,瞬间交战在一起,聂谨言一个人战两个,他自己不慌不急,铁甲盒子里的温小婉却是看不下去了。
这不是明显欺负她相公吗?她相公来之前就已经血战N场了有木有,她要画个圈圈诅咒这两个金银土鳖,顺便吼一嗓子,“你们一郡笨蛋在看什么,还不冲上去帮忙!”
都守在她的铁甲箱子旁边做什么,难道她还能从铁甲箱子里跑出去?还是外面那些个人能进来?
温小婉这么一闹腾,不只把铁甲箱子旁边守着的两名暗卫闹腾出去,竟还同时闹腾出来了几十个……装束一样的黑衣人,黑压压地从四面扑来。
他们的出现方式,和聂谨言之前出现的方式一样,突然而至,绝地扑杀。
这种大逆转,完全出乎了府墙上所有人的意料,连着靖王爷一时间,都有些恍神,还以为又出现一批反贼呢。
安志得大惊失色,别人一时恍神,他却是心中清楚的。
这些身手一看就不凡的黑衣人,绝不是他们一方的人。
他率领五城兵马司的官兵来攻打靖王府之前,睿王龙骐已经把布置方案大致与他说过了,没有安排这批人的。
事实是还未等安志得做出反应来,这批后加入进来的黑衣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铛之势,加入交战双方——当然是安志得的对立方。
所有人里,温小婉是反应最快的,在这些黑衣人如雷震雨倾盆而泻时,她就已经确定这些是聂谨言带来的了。
温小婉是最了解聂谨言的人,这个书香大儒家出身的人,是半路出家、被迫习武,成就成今天这副模样的。
他的心思远远比真正的武人细腻、诡变。他又长期浸淫宫中,眼里心里见到的都是那如同帝都西直门立交桥一样复杂的宫斗路线。
他算计的东西,自然比别人更多——明知靖王府这边情况危急,他怎么可能一个人单枪匹马过来?这些黑衣人,怕是他与龙骏早早就商量好的,只不过发生了意外,晚到罢了。
温小婉猜得一点儿没有错。
做为绝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人,聂谨言从来没有半分一心为公的心思,他的心头好住在靖王府上,他怎么能不把靖王府的安危置在最高位呢?
同理,假道学、伪神棍的龙骏是一样的。
两个人私底下一商量,放在明面上的人,他们是不能动的。他们就算心底下私心连着杂念,但做出来的样子还是一脸的义正言辞、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
于是,他们只能动用私下势力。
聂谨言一气儿从晋安国各城各县的分部,抽调出来三十名精英杀手,龙骏从他师门虚无道长那里借来了二十名师兄弟,组成了眼前这五十名的加强保卫组。
意外就是无论聂谨言还是龙骏,都没有想到睿王龙骐会在大年三十、正月初一之时,选择了谋逆。
时间紧、任务重,直接导致靖王府沦陷成如今这副不堪的模样。
要不是聂谨言做事从来防一手,在温小婉身边配了六个他手下最强档的暗卫,这时候来,刚好送温小婉踏奈何桥。
一路飞奔而来的路上,聂谨言已经用博古通今的学识,把龙骏‘问候’一个遍了。
最后,他经典地汇总到他女人经常用的两个字‘傻X’上面——都TMD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去截杀开光大师?这不是闲得蛋疼吗?
那人就算是勾连了一切,也犯不着一定在这种危急时候,分出心思力量去结果他啊,难道就不能等收拾了睿王龙麒,京城大局稳定后,再去吗?
聂谨言心里憋着一肚子的气,正没有地方泄火呢,与金银角兄弟的交战里,竟显不出一点儿已经大战过一天一宿的疲态模样。
一条钢鞭舞得虎虎生威,看得铁甲盒子里的温小婉双眼绽出粉粉的桃花,整个人都软成一滩水了。
不行,今天晚上,如果今天晚上之前,尘埃落定,她和聂谨言只要还能找到一张不塌的床,她一定把聂谨言就地正法了,太性感了有木有,要说她男人还是这个时候最好看最有气质了耶,心痒痒得都痒到头发尖了。
作者有话要说:总想多写点,结果时间抽巴抽巴就抽没了,今天在群里听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某位大神出了车祸,人过世了,心情很沉重,哎……
要说还是李白说得对,人生得意须尽欢啊,别想太多事了,过一天快乐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