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沅真君的表情更为柔和,又从身上解下一个小锦包。
看着不过手掌大,平平无奇的东西,拿到手上却有逾千金重。
苏离诶呀的被压垮了背,猝不及防之下软了脚往下跌。
浩沅真君似早有预料,一双大掌及时覆盖在苏离的其上,手心手背相贴,灼人的热度似燃到了人心底起了,将整颗心脏都熨烫得温暖羞涩。
“你”苏离适时的双颊染红,羞愧道:“我太没用了。”
浩沅真君心神动漾,面上稳如泰山,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眼,“是我疏忽了。”
“乾坤袋,重比千金,别看它精巧无奇,实际上内有乾坤,能海纳百川。”
“此物便赠予你了,你们有我这些年的所有珍宝收藏。”
苏离:“太贵重了。”
稍分出一缕神识,便能知晓,乾坤袋再珍贵也比不上里头的天才地宝。
浩沅真君随手赠予之物,几乎比一个中型的门派的库房还要富有。
不说那些被随手扔在角落里堆成小山的灵石,便是仙器神器也有好一把。另外珍贵的丹药,各种几乎已经绝迹的灵植仙株也是大把大把的
身为剑门千万年来最为出色的精英弟子,年不过百便成就元婴真君的正道之光浩沅真君的身家之盛,苏离是前所未见。
“琉璃盏灯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记得乾坤袋里有盏七彩宝莲灯,能破障明心,是佛门至宝之一。你要喜欢,拿出来把玩一二,也好过令它收在乾坤袋里不见天日的好。”
浩沅真君目光穿透房屋,神识在屋内停留了一瞬,常年覆盖着铠铠冰霜的脸上因为心疼某一个人,厚重的寒霜冷意瞬间融化,柔和了如剑削般凌厉的棱角,露出柔软温和的笑意,“还有昆吾神木,用来做梳妆台最好不过了,悟道屏风,仙兰盆栽,鲛人泪元珠用来做摆设,装点一下房间也是挺好的。”
单是从这些物件的名称来看,便晓得其珍贵难得之处。
偏偏浩沅真君一个说的随意,就如在随口说着布置房间的桌椅板凳,苏离听的也随意,跟着点头,“我也觉得房间有些简陋,住起来有些不抬舒适。”
与花语阁外头的精致巧妙相比,被搬走了许多家饰的屋子,空荡荡的显得有几分萧瑟跟寒酸了。
幸好浩沅真君跟苏离的这番对话,没被人知晓了去,不然外头的人只怕都要化身红眼怪将整个花语阁都给生吞了去。
细细春雨润物无声,浩沅真君之情意就如春雨一样,细细密密,无处不在的沁润在苏离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与碧海真君跟芷语真人这对亲生父母相比,浩沅真君这个未婚夫简直做到了极致。
他似乎害怕自己的小未婚妻心里难受,笨拙又暖心的用此等方式昭告,就算是所有人都不疼你,但你还有我护着你。
感动吗?
应该感动。
苏离低垂眼帘,蝴蝶翼翅一样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柔声道:“谢谢你。”
浩沅真君心里一突,并不是很满意苏离的这个态度,太平静了。
他想要从苏离眼眸中直入她的心房,探明对方所有的想法跟情绪。可奈何苏离一直收敛着眉眼,让他窥探不得。
不过浩沅真君蹙紧的眉宇在触及苏离交握在小腹处,紧紧的攥在一起,指甲都有些发白的双手时,猝然一松。
小姑娘的内心远不如她表面所展示的那般平静嘛。
看来,以前自己都想差了。或许,二十年前的苏离也并不是对他无动于衷的。
浩沅真君轻笑出声,似冬日暖阳,“你早些休息,海莲花整颗摄入,还需你努力炼化,不然对你的身体非但无益反而有害。”
说完,浩沅真君朝外瞟了一眼,小青正巧低眉顺眼的走了进来。
“你去好好照顾你小姐吧。”
面对外人,浩沅真君又变回了那个不近人情,冷漠冰冷的真君。
“是。”
苏离傻愣愣的直目送着浩沅真君离去,还久久的收不回心神。
待真君压迫性的威严消散后,小青才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重重的的松了口气,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活泼,说道:“面对浩沅真君,我都快吓死了。”
苏离收回目光,淡淡的看了小青一眼,“有这么吓人吗?”
小青偷偷的窥了自家小姐一眼,眼睛闪烁着星光,向往又羡慕,笑嘻嘻的调侃道:“真君对着小姐跟对着旁人总是两个样,小姐你当然不怕呢。”
“小姐你是不晓得,你才回来一个月,外头都将你传得跟惑人都妖女一样了我看她们就是羡慕嫉妒浩沅真君只对你看重。”
苏离:“是啊,整个世界只看得到你的深情,真令人难以招架呢。”
苏离似笑非笑的呢喃出声。
“小姐,你刚才在说什么呀?”
苏离:“没什么。”一扫低头的漠然,再抬头的苏离娇怯的朝小青问道:“刚才你怎么也跟着芷语真人她们走了?”
小青赶紧解释道:“你跟浩沅真君久违相见,我是想给你们留些空间”
没等小青说完,苏离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说道:“你倒是会替我安排了。”
“我还道他才是你的主子呢。”
小青的心猛跳了一下啊,咯噔发愣,脑袋发懵。
苏离:“别紧张,我说笑的呢。”
“啊,小姐别恼我了,我下次不敢了。”小青干巴巴的认错,手脚有些发虚。
有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小姐已经看透了她,可看着她现在娇美的模样,又觉得是自己心虚想多了。
小青不敢再与之前一样,在苏离面前放肆的笑闹
她小心翼翼的跟鹌鹑一样,跟在苏离身上,抿嘴不语,也不敢再旁敲侧击的说说碧海真君,芷语真人,苏不语等人的不好跟偏心。
苏离奇怪道:“你突然怎么了?怎么一下就跟我变得这么生分起来了?”
“我说了什么,让你生气了吗?”
小青偷偷的看了苏离一眼又一眼,摇摇头,“没有,我只是以为自己惹小姐您生气了。”
“怎么会,你我八岁相识,如今已整整三十年我又怎会轻易生你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