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焉露出笑容,但很快又恢复了沉静,皱着眉头看他们。魏修能果然有些真才实学,眼下西陵仝脱困只在时间,可等到将来,魏修能自然又是她掌控西陵仝的强大阻碍。
西陵屹捏紧手中玉笏,尽管心中气得火冒三丈,嘴上仍是不紧不慢地道:“孰为君?孰为臣?”他一勾嘴角,“我君已入棺椁,帝位空玄,魏尚书这话倒是教人难办。”
魏修能张了张嘴,西陵仝陡然想起了谢灵焉对他交代过的,立即出声打断道:“父皇即便是去世,也仍是君。”
见众大臣齐刷刷向自己看来,西陵仝又一阵着慌,险些咬了舌头,强装镇定地看着西陵屹道:“皇叔令人追查永和宫纵火一事,岂不知父皇藏在永和宫的遗诏丢失之事?”
全场瞬间哗然,一位老臣失声道:“遗诏?先帝竟留下过遗诏?”
西陵仝立即用力地点点头,把谢灵焉教他的说辞拿了出来,“父皇过去一年已觉周遭不妙,因此留下一份事关紧要的诏书,就藏在娘娘的永和宫中。”他一停顿,深深吸了口气,再次看向西陵屹,“永和宫受祝融之祸,遗诏也消失不见,大理寺拷问永和宫的奴才们究竟出了什么结果,皇叔可有记录?”
西陵屹额角青筋渐显,他忽然想起那一夜谢灵焉所说的话,心中一动,反而笑了起来,“仝儿这提议好极,只要找回遗诏,无论诸位如何争执,秉承皇兄遗命整肃天下,再无非议。”
直到回了清宁宫许久,西陵仝才从晃神中渐渐醒转。
“方才殿下的表现实在令臣吃惊,也大开眼界!”发话的是坐在他右手边的魏修能,几乎眯成缝儿的眼睛彰示着他现在是如何的开心,“殿下有这等气势,一定能将篡权贼子击败的。”
西陵仝咧嘴苦笑,正要开口,一道身影踏入室内,“奴才给殿下和大人续茶。”谢灵焉走到跟前为他们倒了茶,临走时飞快地抬起眼皮瞧了西陵仝一眼,目光闪亮如星。
西陵仝一阵气闷,在上朝之前,他和谢灵焉的约法三章中便有提到,任谁如何旁敲侧击,都不能说出是谢灵焉指点他做出这番表现。而对此要求,谢灵焉的理由是,要让他树立起英明早慧的形象。
“这里没事了,你快点下去吧。”西陵仝烦躁地挥手,谢灵焉低低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一路注视着二人的神情,魏修能若有所思地轻轻颔首,瞧见西陵仝一脸烦闷郁结,很识趣地没有马上追问,反而和他说起一些旁的事情来,聊以排遣少年的心绪。
谢灵焉在门外站了片刻,转身向巧绿轻道:“我往掖庭去打听些消息,那日永和宫的奴才们有些是发配到了掖庭。姐姐帮我在这儿看着些。”
“好。”巧绿现在也知道了朝堂上殿下的惊人高论,心中为殿下的气势惊喜不已,自然万分支持他们所有的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