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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晨曦轻抓着凌念的手腕：“你难道打算这样过去，改天吧。”
一副被欺负过的样子，她爷爷看见了还不得心疼死。
凌念转过来，抿唇笑了一下：“那，或者去老宅好了？”
陆晨曦的脸立刻沉下来。
车子开往萧家别墅的路上，安静的空间里，凌念又轻轻出声：“你不想让我去老宅，是担心我告诉爷爷，还有爸爸妈妈，特别是妈妈，如果妈妈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在欺负我，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陆晨曦双手握紧方向盘，侧头睨了她一眼，目光阴沉。
凌念继续淡淡地说道：“说不定，妈妈会让爸爸收回你的股权，暂停你在公司的一切权利。”
“凌念！”陆晨曦怒吼，猛打了一把方向盘，将车子刹停在路边。
他松开安全带，转身捏住她下巴，狠狠地拉近到自己面前：“你在威胁我？”
可他很清楚，她说的没有错。
如果家里人知道他们之间真实的婚姻状况，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她，首先爷爷会气得半死，然后以她母亲的性格，一定会逼着他父亲没收他所有的实权，指不定还会再打压他一番。
他母亲对凌念，简直比亲生女儿还要喜欢和疼爱。
其实何止是他母亲，他爷爷，他两个妹妹，全都是站在凌念这一边的。
至于他父亲……那什么，老早之前起，他父亲在家里就彻底丧失了话语权，一百样都是她母亲说了算的。
倘若他伤害了凌念，那他，大概真的会死得很惨吧！
可正是因为这样，有时候他就是故意欺负她，那么多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小公主，他却可以想怎么玩怎么玩。
而她，她不敢说，不会说！
因为她爱他。
一路上，凌念没有再开口说话。
车子抵达萧家别墅，陆晨曦跟着一道下车，拉着凌念的胳膊：“我陪你进去。”
凌念拿掉他的手：“你是担心我和爷爷告状？”
“陆晨曦，如果我想说，我早就说了，不会等到现在。”
陆晨曦笑了笑：“算了，我在车里等你，别让我等太久。”
他太了解她，当然知道她不会在背后告状，而且她父母这段时间又去了东南亚，就算她要告状，也不会挑今天这时候。
凌念走进大门，家里却是静悄悄的，也不见爷爷的身影。
她看向佣人：“爷爷不在家吗？”
佣人脸色为难，不过也知道瞒不住，老实说道：“老爷子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昨天裴院长才来看过，这会儿在房间里休息。”
“你们怎么回事，爷爷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老爷子不让说的，小姐……听裴院长话里的意思，老爷子他只怕……”佣人不敢再说下去。
“爸爸妈妈知道了吗？”
房间里，传来萧伯盛虚弱的声音：“念念，你到爷爷这里来。”
凌念疾步走进去，神情焦急：“爷爷，你生病了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裴叔叔昨天是怎么说的？”
“我现在就打电话让爸爸妈妈回来！”
萧伯盛拉住小孙女的手，低低地笑了一声：“别打电话了，你妈妈怀孕了。”
“……”凌念表情一阵怔。
怀，怀孕了。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爸爸开玩笑想再要个孩子，爸爸妈妈也很恩爱。
但是一时间，总还是很意外的，很难相信。
而且她也担心，毕竟妈妈不那么年轻了，身体也不算特别健康，以前好多年都要靠汤药调理身体。
“可是，妈妈怎么没告诉我？”
萧伯盛叹了一声：“你父母也已经这个年纪了，哪里好意思直接和你说。”
“这段时间，就让他们待在你大伯那里吧，你妈妈心里也会舒服一点！”
凌念握着萧伯盛的手，安慰道：“爷爷，过去的事情妈妈已经放下了。”
“你妈妈或许已经放下了，但是我……是我没有放下。”萧伯盛声音沙哑，眼里泛出泪光。
“当年我做的事情，我到死那天都不会忘记，我的手上，有那孩子的血……”
那些鲜血，沾染到现在，从未洗净过。
以前可能还没有如此强烈的罪恶感，但是这几年随着身体每况愈下，他的心思也越来越重了。
偶尔做梦，也会浮现出当时的情景。
“念念啊，是爷爷对不起你妈妈，我亏欠你妈妈的，只怕这辈子还不清了。”
凌念趴在萧伯盛肩膀：“爷爷，你别再胡说了，只是生病而已，和以前一样按时吃药就会好的，裴叔叔本事这么大，一定能把你治好。”
“爷爷这岁数，就算挺过了这一次，又能坚持多久呢？人活在世啊，到头来，终归逃不过一死。”
萧伯盛稍稍坐起来，靠在床头，目光盯着小孙女，眼睛忽然眯起来：“你这脸上，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脖子……”
他就是再老眼昏花，也不至于看不懂这是怎么弄出来的。
凌念面色一紧，手摸了摸脖子：“没什么的。”
萧伯盛皱起眉，语气严肃问道：“你老实告诉爷爷，这些年那小子究竟对你好不好，他有没有欺负你，你说实话。”
“晨曦对我很好啊。”
凌念毫不犹豫回答，微笑着说：“是他送我过来的，他这会儿就在外面，但是我不让他进来，我就是想回来和爷爷说说话，只有我和爷爷两个人。”
“我脸上……他不是故意的，就是亲得太用力了。”
就是有再多的委屈，此刻，她也不能说了，一个字，都不能说。
忽然间，陆晨曦的声音响起在门口，礼貌地喊了一声：“爷爷。”
他走近，手搂住她的肩膀，把她揽入怀里：“我没有欺负爷爷您的孙女，只是她太漂亮了，以后我会温柔一点。”
萧伯盛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你小子，你可别忘记当年答应我的事情，我只有这么一个孙女，你要是让我孙女伤心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晨曦配合地点点头：“我当然不会欺负念念，疼她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