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尊走后,陆湛深立即拿出手机,拨打了裴捷的电话,然而电话却是不在服务区的状态!
这时,乔晚晚也从车里出来,神不安地抓着男人的胳膊:“那个人,是不是我们在欧洲见过的?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漫漫她到底发生事情了?”
为什么她感觉事情很严重呢?
陆湛深摸了摸小妻子的脑袋:“我让老全过来接你,你乖乖的先回家,我要去查点事情。”
乔晚晚点点头,知道这时候不该添乱,却还是忍不住自责:“陆湛深,我之前就觉得奇怪了。”
“你告诉我漫漫得了胃炎,但我明明记得,我记得漫漫当初说自己脑子里长了肿瘤,她还说……她可能会死的。”
她不会记错的,这些话是那时候陪漫漫去酒店收拾行李,漫漫亲口说的。
但是一转眼,脑部肿瘤变成了胃炎,就算是检查有误也不至于差那么多,这难道不是很奇怪吗?
陆湛深心里蓦地一沉,手掌猛然握成了拳。
连他小妻子都能看出端倪,但他为何没有过半分怀疑?他居然相信了裴捷的鬼话?
如今联系不上裴捷,可以肯定的是,裴捷是知道真相的,以裴捷与陆漫漫的交情,必然是帮着陆漫漫欺瞒了他。
而他,就像南宫尊说的,他应该好好问问自己!
裴捷说陆漫漫得了胃炎并且怀有身孕,他却压根没有去看过她一眼。
因为他觉得陆漫漫足够坚强足够独立,自己又是学医的,他相信很多事情她会权衡好。
可是他忘了一点,在那场婚姻中,她大概早就已经承受不住甚至遍体鳞伤。
……
乔晚晚回到檀香苑,刚刚给小晨曦喂饱肚子,没多久,就接到陆湛深的电话。
听得出,他正在开车,并且声音很疲惫。
他在电话里匆匆说了几句话,而她只是轻轻应了一声,不忘提醒他自己当心点。
挂了电话,刘阿姨端着牛奶走进来,面担忧:“太太怎么了?我看你回来的时候脸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呀?”
乔晚晚摇头:“不是的阿姨,他去国外了,可能会待一段时间。”
“啊?先生他去国外了啊?太太,你们不会是吵架了?”
“我们没有吵架,是因为……因为漫漫出了点状况。”乔晚晚把漫漫跑去外国治病的事情,告诉了刘阿姨。刘阿姨听了,忍不住抹了一把泪,声音哽咽起来:“你说说啊……这漫漫小姐自小就是个倔脾气,她想好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改变,就是老先生在世的时候也拿她没办法,
自个儿跑去国外治病,这要是……要是回不来了呢……”
“不会的阿姨,国外的医疗水平很厉害,漫漫会没事的,她一定会健健康康回来。”
乔晚晚心里也难受,闷得透不过气。
再怎么样都是脑瘤,就算是去国外,又有多大几率呢?
但是她相信,也祈祷着,漫漫一定会健康平安。
这一夜,乔晚晚睡得一点儿都不踏实,翻来覆去想了很多。
想到了那个女人。
还有,那个所谓的妹妹。
……
隔天,乔晚晚独自来到夏家的别墅,在大门外犹豫了很久,深呼吸后,她才终于摁响门铃。
开门的佣人见到她,有几分惊讶:“是陆太太?”
乔晚晚点点头,问道:“你好,我是来……请问夏叔叔在吗,我找他有点事情。”
佣人抿了抿嘴,皱了皱眉,说话声很低:“老爷这几天都在医院,我们家悠然小姐她,可能快不行了……”
“……”
离开夏家别墅,乔晚晚立刻又打车去了夏悠然所在的医院。
……
站在病房外,乔晚晚犹豫了很久,好像还是没有勇气走进去,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个孩子。
她在心里问自己,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什么?只是看她一眼,然后呢?
当她转身离开时,就在走道的拐角处,她看见夏兆年正在打电话,眉头紧锁,面容憔悴疲倦。
夏兆年挂了电话后,手指抚着额头,表情沉重地摇了摇头。再一抬眼时,便撞上乔晚晚恍惚的视线。
“夏叔叔……”
望住夏兆年泛着红血丝的眼睛,乔晚晚垂落在两侧的双手微微握紧。
“陆太太,你来了……”
夏兆年缓缓点了点头,眼眶酸涩,话都还未说几个字,已是老泪纵横。
忽然,他用力跪在地上,声音回荡在走廊里!
“夏叔叔,你这是做什么!”乔晚晚被吓到了,赶紧上前把夏兆年扶起来,可是她根本拉不动。
“陆太太,我夏兆年求你,求你让小薇见见女儿的最后一面?”
“她……”
乔晚晚惊愕,最后一面的意思是?
难道那孩子真的……
“医生已经下了最后通知,悠然最多……最多也就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在她最后的人生里,我希望她能有妈妈的陪伴,这是孩子最后的一点心愿……”
如果不是因为陆湛深态度那么强硬,小薇早就能够脱罪了,他可是夏兆年啊,他不至于连这点本事都没有。
但是陆湛深……
他知道小薇的行为危及到陆湛深的妻子孩子,触到了他的底线,他理解陆湛深的心情!
“我夏兆年这辈子没有求过人,但是今天,你要我跪多久我也愿意!我知道你恨小薇,我知道你恨她当年抛弃了你,我替她给你跪下,跪到你气消为止!”
“陆太太……现在就算有合适的骨髓,悠然也无法进行手术了,悠然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不管怎么说,你与悠然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可怜可怜她……”
乔晚晚的指尖掐疼了自己的掌心,尤其是听见那句……就算有合适的骨髓,也无法进行手术了。
所以,那个孩子,会死。
有些感情,始终是要面对的,哪怕逃避,却无法逃避内心的愧疚感。
她没有义务救那个孩子,但那个孩子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是被她掐断的。她久久立在走廊里,而夏兆年就跪在她脚边,她只觉得眼前恍恍惚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