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浪，委员长的蒋，浪子的浪。”
“杨雪莲…;…;雪莲的雪…;…;莲…;…;”
两人自我介绍起来。
蒋浪正眼打量着对方，由于学习过刑侦素描的缘故，他对初次见面的陌生人，都会习惯性的观察对方容貌和体型，方便记忆，曾经在人民广场一眼认出了剃成光头的通缉犯，轰动警局。
只见杨雪莲一米七的高挑身材，虽然被白大褂挡着，仅仅从走路的姿势判断，身材很有料，翩翩几步能把松垮垮的白大褂穿出风衣的范儿。鹅蛋脸，齐刘海加马尾，淡妆，细眉红唇皓齿，虽然戴了高度眼睛，依然挡不住眼中的光彩。
这是个美女，看来局里第一美女的宝座要让位了。
不过眼镜女那一脸漠然的神情，和微微翘起的下巴，看人带着些许的斜视，给人以拒人千里之外的骄傲感。
“身材性感的女人一定很笨，脑浆都跑到胸部填充脂肪了。”蒋浪恶趣味的毛病又犯了，至于为什么对美女有偏见，那是题外话。不过想归想，脸上微微一笑，掩饰刚刚肆意盯着异性猛看的尴尬。
其实，杨雪莲也在打量着蒋浪，心思反倒没有那么复杂，就一句，这刑警长得小白脸一个，细皮嫩肉的，身手一定很差，不是姐的菜。
说起来，蒋浪的外形和格斗技能的确不匹配，经常被人误会是吃软饭的。
“等你很久了，进来吧。”杨雪莲不客气的说了声，不待蒋浪回话，独自进了审讯室。
蒋浪一见面就贴了冷屁股，倒也不生气。
蒋浪生存哲学第一条：和女人生气，不如和一只讲道理的老虎谈养生。
一进门，蒋浪就被一股压抑的氛围冲了一下，差点打个哆嗦。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他大吃一惊。
只见椅子上，涂天明戴着手铐，其实戴和不戴已经没什么区别了，他整个人意志消沉到了极点，葛优瘫的倒在椅子上，眼睛里瞳孔只有一点点，白色占据了大部分眼球，上面血丝密布，至少一整天没合过眼了。
蒋浪摇了摇他，没反应，身子僵硬的很。
“在老子面前装？给我起来！”蒋浪认为涂天明装蒜，冷哼一声，一脚把他从椅子上踢飞，涂天明啪嗒的仰天倒在地上。
嘴里发出一声闷响，咳嗽了几下，面露难受，但没有做出其他反应。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他，我要向局里投诉。”杨雪莲不可思议的看着蒋浪，惊讶道：“要是在美国，你虐待嫌疑犯，马上就会停职。”
切，真当老子不看好莱坞警匪片啊，给我瞎说。蒋浪满不在乎。
他看了涂天明就来气，冷笑：“这种渣子唯一配浪费的社会资源就是打进他后脑勺的那颗价值五毛钱的子弹。”说着，不顾杨雪莲的说辞，一把揪住涂天明的头发，抬起来，将他耳朵放到自己的嘴唇边，威胁道：“演技可以嘛，不过适可而止了。”
啪！
一巴掌下去，把涂天明后脑勺重重的按到地板。
涂天明疼的打转。
“啊，乱来！”杨雪莲惊讶的喊道，把蒋浪的行径等同于疯子。
这时，动静惊动了带他们来的那位小领导，开门看了下情况后，朝蒋浪示意个稳着点别搞大的眼神，旋即把门关紧。
“这位同志，你的行为和你的职位严重不称职，我以医生的名义命令你将病人扶起来，并对你的行为进行反省和道歉。”杨雪莲一本正经，如是说道。
蒋浪白了她一眼，顿觉可笑，指着死鱼模样的涂天明，道：“洋墨水的书呆子，这是犯人，配不上病人。”
杨雪莲摇了摇头：“首先，病人是不分贵贱的，其次，在没有宣判前，他是嫌疑犯，还不是犯人，最后，即使宣判他成了犯人，最多剥夺生命，但没有法律可以剥夺他人的尊严。”
蒋浪被逗乐了，这杀人犯不是犯人还能是圣人，尊严？和被他杀死的亡灵谈尊严去。
杨雪莲见蒋浪默不作声，以为是自己说动了，推了推眼镜架，语气缓和下，劝说道：“其实看你应该是个嫉恶如仇，善恶分明的好警察，可惜方法没有找对，这需要慢慢改变。”只见杨雪莲见面后第一次露出笑容，迷人的酒窝，道：“我看你精神长期处于紧张和亢奋中，这会提高工作热情，但会压迫肌体的神经反应，诱发暴力倾向。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用专业的精神治疗器材免费给你治疗，电一下就好。”
“你才需要治疗。”蒋浪算是服了。
蒋浪生存哲学第二条：不要听女人讲解不好解释的话题超过三句，否则就会被绕进去，再也出不来。
“你说什么？”杨雪莲没听清。
蒋浪连忙摇头：“我说杨医生说的对，我脾气太大需要肉灵芝败火。”
杨雪莲才回国一个月，经常上的是外网，自然听不懂蒋浪的污言秽语，还真以为蒋浪被说动了，显得很开心。
蒋浪知道自己是实干派，对方是嘴炮的菜鸟，说不到一块，也不扯没用的。既然这女法医先来了，就问一下具体情况。
杨雪莲回道：“我来了三个小时，也和他呆了三个小时，期间他一会哭一会笑，更多的是这样神情呆滞而僵硬。他的血压和心跳都偏低，由于没有检测脑电波的仪器，无法进一步判断，但可以认为病人意志极其消沉，临床表现为重度抑郁，自杀可能颇大。”
蒋浪倒是不管涂天明是不是真抑郁，他好奇的是这个娇滴滴的女法医独自一人和这丧心病狂的杀人犯呆了三个小时，也真够拼的。算了，以后还是别惹她好了。
“那你看接下去怎么办？”蒋浪问。涂天明如果真抑郁，肯定会影响到量刑。
杨雪莲把涂天明扶起来，坐到椅子上。
见涂天明的精神持续萎靡，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叹了口气，道：“他这情况比较严重，我也无法下定论。需要找专家诊断一下。”
“有推荐吗？”蒋浪问。
杨雪莲想了想，似乎附近有关精神专科的单位还没有比自己专业性强的人了，忽然她想到了一个人物，要是他出马，确诊个抑郁症还不是小菜一碟。
她笑道：“我推荐一个人，他是国际精神领域权威，挪威皇家科学院成员，诺贝尔医学奖得主，皮特沃森教授。也是我的师叔。关键他就在本市，要是说动他出马，绝对搞定。”
蒋浪眼睛一亮，他想的却是这么牛的人过来，什么猫腻逃得过他眼睛，哪怕涂天明的病是真的，也给他治好，到时候不耽误给他判个死刑。
两人一拍即合，旋即决定联系皮特医生。
这时，涂天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整个人似乎少了半个灵魂，喃喃的说了句：“我这么多年，真的错了。”
“呦，不是哑巴啊。再来句。”蒋浪一把拍在涂天明肩膀。
就在这时，涂天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站了起来，身手好到爆炸的蒋浪居然猝不及防之下差点被他撞倒，反被涂天明一把抓住手腕，钢钳一般抓出十条红印子。
蒋浪懵了一秒，刚打算反击，涂天明当着蒋浪的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你知不知道杀人是不对的，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蒋浪破口大骂：“老子当然知道！”
涂天明情绪激动：“那你知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尼玛币，你真的有病了。你问我？问你妈去！”蒋浪大叫。
“我妈？”涂天明动作一滞，情绪一下子低落到了极点，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绝望的事情，拷着手链的双手放开了蒋浪，捂脸狂哭：“我没有妈，我把她杀了，我不是故意的…;…;”
蒋浪和杨雪莲互相看了看，眼下这场面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不过蒋浪揉了揉火辣辣疼的手腕，倒是开始相信涂天明真的疯了。至少他的精神已经崩溃。
究竟是什么力量，让这么一个冷酷无情的职业杀手，忽然间变成了一个痛哭流涕的可怜虫。
以蒋浪浅薄的阅历，百思不得其解。
涂天明撕心裂肺的哭了一会儿，忽然仰天大叫一声，气息断了，倒地不起。
“死了？”蒋浪大惊。
杨雪莲检查后，拍了拍胸口，摇头道：“没死，不过哭晕了。他的情况很不好，他的精神力透支了。身体支撑不住折腾，开始自我保护的让他沉睡。”
蒋浪这才稍稍心安，倒不是不希望涂天明死，而是不希望死在审讯室里，尤其是自己还在现场，谁也说不清对吧。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黑建树的造梦空间内。
孟贤忽然感觉自己的精神力暴涨了一倍，由于伪造记忆碎片耗损的精神力瞬间得到了补充。
“什么情况？难道是某个口粮爆种了！”孟贤不知道底细，只能大概的推测。
不过这可是意外之喜，孟贤哪管那么多，欣然接受就是了。
他把伪造好的三百多个记忆碎片从身体里放出来。
这些记忆碎片里的主人公，已经全部换成了王阙。
孟贤看向脑洞方向，现阶段的梦境开始减弱，差不多要酝酿下一段梦境了。
“呵呵，再加一把火，做个亲自相认的好梦吧。”孟贤笑的很邪恶。
一分钟后，一条精神力构成的灵蛇含着几颗精心伪造的记忆碎片，飞入了黑建树的脑洞之中。
这次选择的人脸，恰恰是商人最不可能出现的情绪，那就是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