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忘了告诉你了,宣传部的摄影展一定要参加哦”莫亭突然想起这会是一个比赛呢。
“干嘛?这么殷勤的!”
“就是想让你这个摄影大师被更多的人知晓,让你的作品被赞嘛。记得要报名哦!”莫亭再一次地强调。
“知道知道啦。”蔡子然听出了莫亭的目的并不是这个,但是他还是答应了下来,他想要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跑去主干道,站在摄影展的画报面前,看着作品要求。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是奖励制度,第一名:获得由友基提供手绘板一个。他心里一下子豁亮起来。
“看什么呢?”阿里重重地拍着蔡子然的肩膀。“你不会告诉我你要参加这个比赛吧”
“没错”他阳光地笑着,嘴角上扬。
“不是吧,这种比赛,你以前可是死活都不会参加的,吃错药了吧今天?”阿里满脸疑云。
“为了我和我媳妇的美好未来!”蔡子然迷离的双眼里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我猜想小内现在绝对像我对未来的憧憬一样憧憬着那个板子”说着他指着画报上贴的友基手绘板的图片。
阿里感觉不可思议。爱情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改变一个人的生活习性,改变一个人的处事方式,甚至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审美观和价值观。他瞠目结舌地望着正在幻想的蔡子然。“大哥,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啊!”
“那是,那是我媳妇赐予我的力量。”
阿里张开双臂,面对着天空“那就让神赐予我力量吧”
“神啊,赐予我力量吧!”他重复着。俨然那天的江诚。
蔡子然各处去采风,拍了好多当下觉得不错的风景。甚至把自己以前拍的好的都翻出来,一一做着比对,他心说一定要把那个板子拿到手,要是拿不到,他就买给她。
他的床上全是照片,有去逛的时候拍的,有去景点时拍的,有实拍学校的雨后景色,还有寒雪园的雪景。各种颜色在床上罗列开来,他盘腿坐在床上,不断地拿起一张又放下一张,不断地摇了头之后再摇头。
“呦,看什么呢?搞得比新娘试婚纱还讲究的!”程序突然回来了,大声地喊着。
“摄影展呗”蔡子然扭头看着大汗淋漓的程序。“怎么?又去打球了?”
“是啊,就是去练练手啦,好久没打了,生疏了,你是不知道刚才差点被人撂倒,失败惨了”程序边说着,边脱衣服“我去冲一下啦”说着只听一声“哐当”的撞门声。随之,就是开得很大的水声,他的动作幅度大得跟阿里似的,蔡子然轻轻地摇着头,继续筛选着照片。
五分钟不到,程序就出来了。随手拿了一张床单上的照片“啧啧,不错嘛,准备参赛啊?不是从来不参加这些比赛的吗?发疯了?”
“怎么你们每个人都那样说我啊?!你知道我是为我媳妇,一等奖是手绘板!”
“呀!这次牺牲不小啊,价值观彻底颠覆了啊”程序打趣道。
在蔡子然价值观里,比赛这件事吧是这样的。与其让一群不懂得艺术,不懂得欣赏的人去对你的作品评头品足,还不如封存起来,自己一个人独享,或者是烧掉都比参加比赛好。
这一次,他想试试,要是不行的话,自己牺牲一下钱财了。其实,他报的希望并不是很大,因为他还是被自己的价值观所覆盖着。也难得莫亭这么拐弯抹角地想拥有一件东西,想想,这么久了,自己都没有好好给莫亭买过什么像样的东西,倒是莫亭,每次和江诚钻在一起网购的时候,都不忘给他买些东西,鞋子,短袖,袜子,卫生纸……总之,是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他从来没缺过。每次他就将就自己的价值观。
“是啊,是牺牲不小,那都是小事,主要是现在特别头疼,该以哪件去参赛呢?一会觉得他们都好,一会又觉得都不好。我都不知道了怎么办了?”
“那就让你媳妇帮你选一张得了”程序看着烦闷的蔡子然,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出着计策“她选中一张,要是得了奖最好,的不了奖,我是说,如果得不了奖,也不能怪你啊”
“这样好吗?她对这又不是很懂”
“关键是你懂又能怎样,你能保证评委们都懂吗?那帮学生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程序愤世嫉俗地说道。在他的意识里,学生会就是一个小小的腐朽社会,全是一些乌合之众聚头一起,做着一些荒唐的没有头脑的滑稽事情,但是不可否认,那里边确实还是有为数极少的人是有真正的才能的,但是放在这样的污水中,也被侵染的中毒深刻了吧。他不敢设想。
“也是哦。算了,我还是别纠结了,还是媳妇说了算!”蔡子然跳做起来,收拾着满床的照片,整理起来,竟是厚厚的一沓。
“程序,你也好好整理一下你的窝吧,都乱成战国了!”蔡子然准备出去的时候,看见程序床上横七竖八地堆积着杂物,乱作一团,提醒着。
“没事,我敢保睡得下我,放心啦!”他嬉皮笑脸道。
“我不是说你睡不睡得下,我是说你的床太乱了,整理一下啦”蔡子然纠正着。
他是一个干净的人,床上从来都是整洁有素的。每次起来必然会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床上基本上就是一个被子、一个枕头,最多也就再加一本书,每个来串他们宿舍的男生都惊叹他的床是如此干净,再和对面的那张床一对比,差距马上就出来了。
每次都会有猜忌,是些陌生的猜忌,这间屋子是住着怎样两个怪人,他们的生活态度截然相反。可以像人类那样友好的相处吗?
“知道啦知道啦,怎么像我妈一样啰嗦。”其实程序早抖习惯了他。他总是无时无刻不再提醒自己那窝很乱,不堪入目,不能住人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就会深深地怀疑他是不是在骂自己不是人。每每此时,他们的“战争”就开始了。说是战争,其实就是两个男人绞尽脑汁地对决,纯粹一场文字游戏,唾沫之战。想想那谁舌战群儒,他也想跟蔡子然一决高下,但是他好像再怎么努力,总是敌不过蔡子然滑溜溜的一张嘴,钢铁抹了油似的,契合在链子里。蔡子然总是会侃侃而谈地从人类的起源开始,人之所以能进化得这么到位,这么迅猛,那是人的先天性的归纳能力,正如一个人要生活,那么他就要把生活打理的井然有序,不能像你这样,这不是在赤裸裸标榜人类进化的失败吗?在退化的路上给像我这样的文明人脸上抹黑吗?蔡子然说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上自是滔滔不绝,连珠带炮的,程序根本就插不上话。其实,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他压根在心底里,就已经严重地本蔡子然踩在脚下了。他的那些烂招只能用在那些纯纯傻傻笨笨的女孩身上,保准管用。
经过几次这样的唇齿之斗,他败下阵来,明显觉得自己的缺陷。算了还是以柔克刚为妙。
以后再有蔡子然喊自己收拾,他就装作认真地接受,但是每次都没有行动。当蔡子然再次回来看到他床上的凌乱,都是彻底地被他所折服,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