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不用朱慕贤出去,那声音越来越近了,有哭喊忄骂,只隔着一扇门,听得异常清楚。【高品质更新】
朱慕贤皱了下眉头,让人去开门。
“少爷,这一听就是麻烦事儿,咱们····`·”
“开吧,都跑到咱们门口来了。”
胡妈妈让人去把门开了半扇。
门前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门前的几个人也看不清楚脸。胡妈妈站在门口,瞅着几个仆妇、婆子把一个女人按倒了拿绳索要捆,那个女人一抬头,仿佛见了救星一样喊起来:“四少爷!四少奶奶救命!我是冤枉的啊!”
站在门口的人明明是胡妈妈,可是她口口声声喊的都是四少爷和少奶奶。朱慕贤根本没有露面,一直站在门扇后头。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那个女子一喊,本来要去堵她的嘴的人倒不好去堵了,支叉着手站那儿。
那女子往这边挣着,还真让她给挣脱了,往这边跌跌撞撞的跑了几步:“四少爷救命!”
胡妈妈抬了抬下巴,桃缘居的两个仆妇立刻过去把她架住了。
胡妈妈问了声:“这是谁啊?”
后头有人应了声:“看着象是三少爷屋里的刘姨娘。”
“哦,那给三少奶奶送回去吧。
刘姨娘怎么也想不到胡妈妈来了这么一句,顿时尖声哭叫起来:“我是被他们冤枉的!我什么也没干!四少爷、四少奶奶,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朱慕贤早就知道刘姨娘是个麻烦。如果不是和二房关系微妙-,她的身份又是堂兄的妾,朱慕贤早早会想法儿拔除这个麻烦。
让她这么一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夫妻和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联系呢!
朱慕贤虽然年纪轻,可是经历过的坎坷波折并不少,再加上朱老爷子的言传身教,他绝不单纯以为今天这件事情是偶然的。
且不说这会儿的天气·下着雨,四下里都昏暗一片,刘姨娘怎么会正好跑到桃缘居门前来。就说她身后跟着追来的几个人,个个儿都不是善茬·能让刘姨娘跑了这么远还大喊大叫的惊动人?
朱慕贤根本不用费神就可以断定,这就是冲着桃缘居来的。
这是什么人想把脏水泼给他?
刚才那种情形,就算他不让人开门,别人只要有心抓把柄,自然还会有另一套说辞。为什么不开门?肯定是心虚呗。如果不是心虚,听见外面有不寻常的动静,哪会毫无反应呢。而现在开了门·刘姨娘那话听着又着实有很大歧义,由不得人不想歪。
为什么刘姨娘跑出来哪儿都不去单往桃缘居跑呢?为什么不找别人救命要找四少爷夫妇呢?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跷。
都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朱字,这样折腾是何必?
前些日子回于江,虽然待的日子不长,事赶事儿,可是朱慕贤很喜欢李家。岳父岳母也好,两个小舅子也好·都透着股亲,透着真。亲亲热热的在一块儿,那才象是一家子人。
其实以前他也有这种感觉·在李家待着,就觉得自在,舒坦。倒是回了自己家,反而有更多的顾虑。
胡妈妈看了看少爷的脸色,得了他的示意,对门外头的人说:“你们的人,你们带回去吧。”
那几个仆妇总算动了,一根绳把刘姨娘捆了堵了嘴拖走了。
门掩上了,不过朱慕贤知道这事儿没完,今天这只是个开头。
要是平时·这些小动作他也不在乎。可是妻子现在正怀着身孕,丰太医也说了,这会儿正该好好静养。不管在背后做手脚的是谁,正撞在这个时候,朱慕贤都绝不能容忍。
外头的动静大,又林也听见了·只是不那么真切。
“什么事儿啊?”
朱慕贤坐了下来:“是三哥的妾,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儿,已经让他们带回去了。”
“刘姨娘?”
朱慕贤从前和又林提过一次刘姨娘的来历,不过陆秀云母女的事时隔多年,又林也没放在心上。
“是。”
又林马上想着:“是不是三房的……那个丹菊······”
“我让人去打听打听,但愿不是。”
虽然说丹菊是三房的,与他们不相干,可是如果她出了什么好歹,毕竟兆头不好。再说,朱长安成亲几载,好不容易丹菊有了消息,朱慕贤也希望堂兄能得个子息。就算是庶出,那也总是朱家的子孙。
可是打一开头朱长安跟他说这个喜讯儿,约他喝酒的时候,他就有预感,丹菊这个孩子,怕是很难养得下来。
去打听消息的人已经回来了,果然是丹菊出了事。
说是吃过了晚饭没一会儿,丹菊就腹痛,下红,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说是可惜了,已经能看出来是个男胎。
若是没有晚上门前头闹的这一出,朱慕贤这会儿也为朱长安觉得遗憾。可-这会儿他且顾不上这个。安慰了妻子陪她睡下,朱慕贤却着。
果然第二天,这事儿就阄腾起来。二太太盼着抱孙子,这几个月来都小心翼翼的,没想到还是期望落空。其他人都是刘姨娘嫉妒丹菊,还有人说看见刘姨娘动了给丹菊送过去的饭菜。刘姨娘被捆了一夜,披头散发,花容失色,到了二太太面前就一迭声的喊冤。大太太本来是要看二房的热闹,要说二太太抱不上孙子谁最开心,大概非大太太莫属。
刘姨娘昨天晚上还有力气叫嚷,现在嗓子也哑了,人也没力气了,哭哭啼啼地说自己冤枉,丹菊这阵子都是自己在屋里吃饭,做饭的、给她送饭的,准备碗筷的,还有喝的茶水—-—谁都能动手脚,为什么非一口咬定了自己?
二太太恶狠狠地问“那你去动那食盒干什么?”
“我就是······”刘姨娘被二太太的目光吓得一缩:“我就是听小丫头说,丹菊吃得特别好,都赶上太太奶奶们的份例了,想瞧瞧……”
这理由实在太站不住脚别说二太太,连大太太这样没成算的人都不会相信。
钟氏也跟着过来了。连日的争执吵闹消耗了她太多精气神,看起来萎靡不振,象是缺水干枯的花草。可是今天她却十分精神陪着大太太一起过来的。
二太太知道这婆媳俩没安心,她心里憋着气。
孙子没了她当然难受,大房婆媳俩这种明摆着兴灾乐祸的态度更让她火冒三丈。
“把她给我拖下去!先好好看着—”后头的话二太太没有说出来,可是话里蕴藏的意思众人都明白。二太太从来不是个心慈心软的主,以前二老爷的通房姨娘有发卖的,有一顿棍子打残的,还有病死得不明不白的。
刘姨娘打了个激灵。不成再不寻出生路,她只有死路一条。
“大太太!大少奶奶救救我,我真是冤枉的。你们叫四少奶奶来,我,我和四少奶奶是表姐妹啊!你们不能就这么处置我,我又不是你们几两银子买来的,我是正正经经的姨娘啊!四少奶奶她不能不管我啊!”
钟氏脸上那种得意的劲头儿简直都无法掩饰了。
大太太的脸色却沉了下来:“你说你是谁?”
刘姨娘抓住了一根稻草就不松手:“我是四少***表姐!小时候我还在李家住过好一段日子。我娘是李家老太太娘家的表侄女儿……不信您去问!我娘也姓陆,四少奶奶肯定记得我!”
二太太的目光顿时变得更阴鸷了。
这事儿居然和大房扯上了关系——这个刘氏居然和大房有亲戚!这事儿她居然不知道!一直被瞒得死死的!
如果刘姨娘和大房没关系这事儿二房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自认管教不严。可是要是大房动的手脚……
看着二太太两眼都能喷火了,大太太咳嗽一声:“这事儿倒新鲜从来没听说过啊。你是她表姐?”
“是!”
“她也知道你?”
刘姨娘点头如鸡啄米:“知道!肯定知道!”
二太太从牙缝里挤出句话来:“大嫂看,今天这事儿怎么办?是不是请贤哥儿媳妇来当面说个清楚啊?”
大太太脸色不愉:“她身子不好,一直养着病呢,这事儿难道你不知道?”
“不过是水土不服罢了,不是请了郎中看过说没大碍吗?”二太太钉的紧,大太太看了一眼钟氏,示意大儿媳妇说话帮腔。
虽然她也觉得小儿媳妇的病不怎么要紧,可是现在对着二房,大太太是肯定不会让二太太称心如愿的。
没想到钟氏却说:“太太,二太太说的也有理。弟妹都回来几天了病也该养得差不多了。实在不行,让人抬了她过来,反正只是说几句话,没大碍的。”
儿媳妇当面拆台,让大太太实在是措手不及。
二太太马上说:“既然这么着,我就让人去请了。”
大太太气呼呼的狠狠剜了一眼大儿媳妇:“你说什么话?你敢不顾你弟妹的死活了?”
两个媳妇不和大太太早知道,可是对着二房的时候大房该抱成一团里外齐心才是!钟氏这当面不给大太太面子,实在让大太太又惊又怒。
钟氏一脸假笑:“看太太说的。今天这事儿弟妹要不来,肯定说不清楚,咱们也不能光听刘姨娘一面之辞啊。再说,要她真是弟妹的表姐,咱们也不能看着二太太就这么把她给随意处置了吧?”
大太太这会儿虽然气得狠了,可是人还没糊涂。钟氏说得好听,其实满嘴没一句实在话!
本来想今天双更的,但是白天又有事耽误了,明天争取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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