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这个名字随了母姓,时刻提醒自己不忘白家灭门的那一天,时刻不忘让那狐女的鲜血来祭奠白家的众人!
红,是鲜血的颜色。
强烈的爱恨,会让一个人逐渐强大起来,如果以前支持自己修炼下去的是白家人对自己的爱的话,那么从现在开始,支撑她活下去的就是对那些幕后黑手的恨!
一种浓烈到了极致的恨!
自己这个名字,同样和殷大娃契合,不会让人怀疑自己的来路,昆仑,也不是那么好进的,要不是自己承了殷家人的身份,恐怕也无法有这个资格参选。
此时赶着牛车的殷大牛也转过头来,一脸打量地看着白云浅。
这般气势自然是无法对白云浅造成任何的压力,金丹期的威压她都已经抵抗了过来,如今自然不惧,直直地看向了殷大牛:“多谢这段时间的照拂,日后定会报答。”
“那小娃,你既然叫做殷红的话,能不能也给俺起个好听点的名字啊!要是别人听见俺大娃的名字,笑话俺该怎么办!”殷大娃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忐忑地瞟了一眼前面的殷大牛,发现他并没有生气,这才凑到了白云浅的身边。
“殷祁,春日迟迟,采蘩祁祁。”白云浅略微思考了一下,这才说出了这个名字来。
“当真是个好名字!爹,要不俺以后就叫这个名了吧!总不能一直叫俺大娃吧!”殷大娃亮出了那一口白亮的牙口,满是开心地对着殷大牛说道。
前面的殷大牛却不说话了,认真而专注的赶着他的牛车,似乎是默认了这个名字。
一路无话,白云浅也不是什么活泼的性子,安静地看着周围的草木远去,终于在正午之前,这辆颠簸的牛车到了昆仑山脚的玉京城之中。
白云浅小小的身子立在了那里,看着被赶去了一边安置牛车的殷大娃,复又直直地看向了殷大牛,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大娃,他有仙根么!”殷大牛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不清楚。”白云浅手头上没有测灵盘,更没有灵气,无法探入他的体内为他测量一下有无灵根,此时也无能为力,要是五岁之前修炼,会给身体造成不可磨灭的损伤。
自己当初因为服用了黑色曼陀罗,缩小到了三岁时的身体,一切修为灵气都还要重头再来,幸好之前修为不高,不然的话,还不得呕死她。
“若是大娃有灵根的话,你多照顾照顾他,殷家祖上也算是积德了,总不能一直将他箍在了小山沟里,见不得大世面。”殷大牛虽然没读过书,但还是明事理的,虽然心里过不去那道坎,但还是真心为了殷大娃好。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有朝一日,必会报答。”白云浅万般无法,只能先立下这个空头支票。
“留着都给大娃吧!当初是他先发现你的。”殷大牛摆摆手,此时殷大娃也将牛车安顿好了茶摊这里,等到测完灵根之后还能够连夜赶回家。
“你给大娃起的名叫啥来着!俺们都是没读过书的老百姓,认不得几个大字,万一要是报名的话,俺又说错了,那就不好了。”殷大牛颇有些局促地说着。
“殷祁。”白云浅又说了一遍,殷大牛口中默念一遍,也分不清好坏,随意地点了点头,反正都没有“大娃”这个名字好听好记!
说完这句话之后,白云浅又恢复了以往的沉寂,当年白家的灭门,给她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对于所有人的心防极重,即便是和他们一起生活两年,一时之间,恐怕也不会将自己的秘密公之于众。
更何况,她的性别,她的姓名,早就已经打算烂在了心里,只等着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在报名处签上了自己和殷祁的名字,两个人拿到了自己的号牌,排起了队伍,站在了那一排长长的人群之后,看到了在圆台上的两个修士,白云浅的神识略微一扫就收了回来,一个白衣男子是炼气后期,另一个是藏蓝色道袍的中年男子是炼气七层。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窥视,那白衣男子抬起头来扫视了下面一圈,让白云浅屏住了呼吸,白衣修士未曾发现其他修士的存在,只觉得是自己多心了,白云浅长舒了一口气。
自己许久未见修士的存在了,差点都忘记了修士之间的禁忌了。
这般靠近于昆仑山脚下,是白云浅曾经想也不敢想象的事情,幸而他们的神识没有自己强大,未曾发觉自己的神识,要是筑基期的修士前来的话,自己恐怕就要露馅了。
烈日灼灼,让下面的一众孩童身子都有些吃不消了,一个个摇摇欲坠,但是父母们却只能站在了圆台之外,心中焦灼却无能为力。
昆仑有心锻炼这些个小孩,要真的连这么一点小小的挫折都接受不了的话,还修什么道!成什么仙!不如在人世间逍遥快活一生的好!
日光越发地灼烈了,许多孩童都已经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被台上的那两个修士直接用气劲带了出去,取消了这次的资格,因为圆台上那两人的威压,以及被放弃的那几个孩子,下面的孩童都不敢说话,有的甚至悄悄地抹起了眼泪。
“池静,十一岁,四灵根,通过……”
“林一一,十岁,五灵根,通过……”
公式化的声音在整个圆台上响起,实际的情况却是烦躁无比,那藏蓝色道袍的中年男子直接气骂一句:“怎么测了这么半天,连个三灵根都没有!”
那白衣男子,也是两个人当中修为较高的那个,望了望这毒辣的阳光和下面摇摇欲坠的孩童,也皱紧了眉头:“哎,往年都是这般的情况,还有约莫两百来人,等将人给测完了,我们也好交差啊!万一碰上个天灵根呢!”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啊……”中年修士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自己手下冲天而起的火红色的光柱,眼睛都快要给瞪了出来,叫住了白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