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不知道跟藏娄回到王子府的时候,脑子里一些有些昏昏的。这次寿宴上发生的事情太多,她需要好好整理。
藏娄一早就注意到白术的神色,路上一直憋着没问,直到回了府上,他终于忍不住,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你的脸色都变得这么不自然?”
白术想要习惯性的冲他微微一笑,却被他制止:“别笑,难看。”
“那个,我其实是被今天那个贾盈盈给气的。”白术说道。既然装不出无事的样子,那只能这么说了。
她总不能说,你妈今天找我,叫我离开你,否则你就会死?
“就为这事?”藏娄显然不相信。
白术点点头:“你是不知道她说的话有多难听,而且还是在你父王的宴会上,这可不仅是关系到我的脸面,还有你的。”
顿了顿,盯着藏娄,为了加强自己话语的可性度,认真道:“而且,她还拐着弯的说些让人误会的话,让别人以为我跟她丈夫,也就是华容有些什么扯不清的关系。”
“哼,她这么说,把我当什么人了?又至你于何地?更何况,你母妃和你妹妹都在。最重要的是,那个南宫秋荷也在。我,可不想让她们看扁我,所以,才会那么生气,现在想想都觉得心难平。”
藏娄一直听白术说完,并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白术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呐呐的问:“怎,怎么了?”
“你陪我母妃出去那么久,她没跟你说什么?”藏娄半晌,直接清冷的问。
……能不能别这么敏感?你是一男人啊,敏感不应该是女人的特权么!白术心中无比泪,琢磨着要怎么说才能让藏娄不要怀疑她。
“她是不是跟你说,凤凰族与藏家先族的事?我们藏家的男人必须娶凤凰族的女人为妻?”藏娄面不改色,语气不变的问。
白术惊:“你怎么知道?”
难道他在外面听她跟贵妃娘娘的谈话?不能啊,明明自己有设阵法禁制的,就算他要破解,自己不可能感觉不到的。
藏娄一见白术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神色和话语,就极为不屑的嗤笑道:“就你那点心思,不用特意去猜,看一眼也能知道。”
白术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嘀吐:“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紧接着想到什么,立即问:“那个,你们藏家先祖与凤凰族,真的有那个血誓的约定?”
藏娄斜了白术一眼:“我不会娶别人,一生一世,只你一人。”
那就是说,贵妃说的都是真的了。想到此,白术不由的沉默下来。
“这句话我只说一遍,将来不管如何,我的身边只会允许你一个女人的存在。”藏娄定定的看着白术说道。
白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心中感动的同时,却更多的是惆怅。
“好了,你别多想,这件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么复杂难解。”藏娄说道,似乎对于此事,也不想隐瞒白术。
若是白术不知道,他不会讲。可是如此,这个小女人显然已经开始有了想法,心中对于他不确信。
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哪怕,只有三十年或是四直年的寿命,他也要将这个女人绑在身边。
“好,我不想。”白术微微笑了笑,说。而后,问:“那这件事,有没有可以解决的办法?”说完,似想到什么,又道:“对了,你一直说,我们一起达到超神。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我们都成为超神者,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受那血誓束缚,可以成亲?”
“不知道。”藏娄说道。
事实上,是不可能,哪怕是超神,只要还在这个世界上,他们藏家的男人就会受到血誓的束缚。
可是他不想让白术担心,否则以她那奇怪的头脑,不知道会想到哪里去。
不知道,是有可能?还是没可能?
白术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藏娄,其实她知道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让藏娄娶了南宫秋荷。那样的话,她即可以跟藏娄无忧的在一起一辈子,藏娄也不用担心血誓的束缚。
可是,这样的话,她真的说不出口。
说她自私也罢,假仁也行,可她就是无法把自己的男人推给别的女人。只要一想到藏娄跟别的女人滚床单,她整个神经都不好了。
光是这样想想,她就觉得自己会疯掉,像是被心魔吞噬般,难以自拔的痛苦。
大道理她都懂,明知道在生命面前,那种事根本不算什么,甚至连出轨都不算,毕竟都是逼不得已。
既然别的女人可以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为什么她不行?贵妃娘娘可以做到,她为什么做不到?
“你别想太多,累了一天,歇息吧。”藏娄见白术发呆走神,轻抚她的头,说道。
白术看了看他那张俊美到令她不可自拔的脸,哪怕天天见到,却是越看越心动。这样的男人,她怎么舍得?怎么愿?
想到此,闭上眼,靠在藏娄的胸前,只是这般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便不由的安下心来,神识不由的放松。
“睡吧。”似乎感受到白术的依赖,藏娄轻抚她的背,吻了吻她的额头,轻语道。
……
白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到自己一个人活了很久很久,在漫长的岁月里,不知道在等着谁,可是要等的人一直没出现。
然后,又梦到了很多很多的人,每个人都用嘲笑的,讥讽的脸指着她大声骂。骂她自私,骂她害死了藏娄,骂她去死。
最后,她还楚到藏娄满身是血,一惯清冷的笑着对她说:“好好活下去。”然后便消失不见,灰飞烟灭,幻化成光点消失于世界,再也找不到。
她哭着,跑着,双眼流出血泪,头发成白色,却再也唤不回藏娄。只剩下那一句“好好活下去”久久不散。
“啊……”
睁开眼睛,白术才发现自己刚才做的是噩梦。惊叫的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身上仍然浑身冒着冷汗。
“白小姐,您怎么了?”大概是听到里屋的动静,门外的宫女紧张的问。
白术闻言,这才发现,藏娄不知何时已经起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对门外的宫女道:“我没事,修炼罢了。”
那宫女静了一会儿,似乎在确定白术是不是真的没有事,半晌,才道:“白小姐可需要用膳?”
“不用了,我先泡澡。哦对了,你们大王子去哪了,可有与你交待?”白术说道。之前藏娄不管去哪,都会贴心的留个纸条,今天却什么也没留,不由的有些奇怪罢了。
“主子一早出去,只交待我们好生伺候着白小姐,说是若您起来,便准备些膳食。其他的,主子没有交待。”宫女回道。
“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我这儿不用伺候。”白术说罢,便起身前往浴房去泡个澡,洗一洗全身粘稠的冷汗。
大概,他是进皇宫的了吧,白术心想,
——
这次白术还真没猜错,藏娄确实进了皇宫,而且直接找到自己的母妃南宫千兰,一脸的清冷。
“母妃,我不是说过,不要同白术说血誓的事?”藏娄直接皱眉,看着自己的母亲,说道。
对于这个母亲,他从小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既不讨厌,但也谈不上多喜欢。母亲自生下他时,目光永远都是追着父亲,眼里没有半分自己这个作儿子的身影。
哪怕有,那也是在自己的耳边提醒着:“儿子你要变强,你要听话,你要聪明,这样你父王才会经常过来看我们。”
他讨厌母亲这种自卑的爱,讨厌她把自己当成争宠的工具。可是,又怜悯她那点期盼父王来到的目光。
南宫千兰听到自己儿子那平平的语气,哪怕不是质问,但是听在她的耳里,跟质问没什么区别。
她没想到,自己昨天跟白术说的事,今天自己儿子就知道了。枉她还曾叮嘱过白术,让她不要告诉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儿子。
却没想到,那个女人这般可恶,看着性情直爽,却不想心思这般多。果然,这个叫白术的女人,还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她告诉你的?”南宫千兰反问。
藏娄自顾自的找了沙发坐了下来,淡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极为清楚,有什么心事不用问我也能看出来。母妃,我记得在很早之前,我就跟您说过,孩儿的婚事,不需要您操心。母妃当年,也曾答应过孩儿,不会插手我的婚事。”
“我是不插手你的婚事,我一开始也不想管你娶哪个女人做王妃。可是,你必须要娶秋荷,哪怕是娶她为侧妃,你也要娶,而且必须与她滴血交合。”南宫千兰语气突然提高,看着藏娄,说道。
“除了白术,我谁也不会娶。”藏娄坚定的说,丝毫没有在意南宫千兰已经变得阴郁的脸。
“哪怕你生命受到血誓的诅咒,会死掉,也要娶那个女人?”南宫千兰愤懑的问。
“先祖又不是没有先例,既然先祖能做到只娶心爱的女人,我又何偿不能做到?母妃,你的性子,您是了解的。这件事,我最后再说一遍,我只会娶白术一人。哪怕父王找我,答应依旧如此。希望,你们别逼我!”藏娄说罢,站了起来,而后看也不看南宫千兰一眼,闪身离开了千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