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修德一脚踢出,将杨秀英呼啸过来的长棍断为两截。()
眼见韩默天的重锤转瞬已是攻到杨秀英的身旁,忙大喝一声道:“杀无赦你也是驴!”
话音未落,独孤修德的身形借着重锤攻势一晃,速度惊人,已是转到韩默天的一侧,接着便是左拳奋力一击。
这一击大约已使出十成功力,拳风惊人且出拳角度诡谲多变,就仿佛是一道轨迹不定的霹雳一般,千变万化中不能确定攻击的方向。
李沐心中一凛,出拳力道如此,一般情形下极难再能有如此多的变化。但是这独孤修德拳力惊人不说,连攻势都能做到变幻莫测。若没有极为浑厚的内力支撑,没有人能达到这样一种出拳的极致境界。
这套拳法不错!
自己虽也能借助环扣的极限能量做到拳脚力度的极限,但是二十二世纪的对抗,更多时候是借助于武器装备的极致运用,拳势过为讲求速度,在出拳攻法上没有这般的灵动。()
如果是面对像韩默天与独孤修德这样的高手,在很难一击得力的情形下,就会少了再次组织攻势的机会。
李沐的眼光在一霎时间变得深邃无比,折射出一种极为欣赏的意思。若有机会能对这个时空的一流拳法领教学习,实战能力在逐层的积淀之下,只怕会超过前世在同一层级的战力。
对于极致拳法的渴望灼烧着李沐的眼神,体内的热血也在一瞬间为之沸腾。
这样的拳法怎么破?
只见韩默天脸色一变,却没竭力去闪避。()他右手攻出的重锤强攻之下,方向来不及变化。但是他依旧选择以硬碰硬,直接借着自己的人高马大的优势,用粗壮无比的左肘部向独孤修德的肩胸部位狠狠撞去。
这也是聪明的选择。面对强悍对手的竭力一击,如果将力量分散在闪避之上,一旦闪避失误,那就是自寻死路。若不能确定躲过,就最好凝聚自己的全力,来一个两败俱伤。
宁可伤己也要伤人!一出招绝不选择无效攻击,这才是强者所为。
“轰——”的一声,李沐与狄仁杰都觉得自己的耳膜在瞬间一震,接着便是轰鸣不已。
与此同时,一股强势气浪扑面袭来,尘沙扑簌簌就落遍全身,砂砾残枝从脸上划过,虽然两人运力格挡,依旧能感觉这些东西疾速刮过时带来的呼啸动静。()
那边独孤修德与韩默天在这一撞之下,狂风呼啸之中,只听到两声闷闷的“咔嚓——”声。
两人在同一瞬间都倒退出数步,“砰——”的一声,韩默天单膝跪地,右手的长锤拄地,砸出无数道纷飞的碎石。
略一顿,韩默天呸出一口鲜血,哈哈大笑道:“痛快!咳咳——”他话没说完,又咳出一口血,粗重地喘了几口气。独孤修德那一拳,击在他的腹部,显然他受伤不轻。
独孤修德也好不到哪里去,被韩默天震出倒飞了几步,“噗通——”一声就跌落在地面上,挣扎着捂着右边的肩胸处,想要站起来,踉跄了几步才刚一立稳,也是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他瞪着韩默天,呲牙嘿嘿一笑,喘息道:“果然犟驴!”
韩默天脸色又是一变,还没开口,那边杨秀英抡着长棍,棍势如怒龙,向韩默天一边猛击过去,一边斥骂道:“贼人!敢伤我夫君!纳命来!”
见杨秀英向韩默天冲去,独孤修德将随手捞到的一把棋子,一抬手就向杨秀英脸上呼啸击去,大喝道:“不要胡闹!”
狄仁杰才一愣怔间,忽而觉得身旁李沐身形一闪。
就在风势才定的瞬间,李沐的身形已向独孤修德原本所在的那个方向掠去。
时机难得,独孤修德才与韩默天一战,正是内力损耗的关节点。能在这一瞬间侵入那个胡之渔被抛掷到的区域,是李沐的目的。
“喂——”狄仁杰一怔之下立刻气急败坏地大叫一声。这李沐竟还是冷血,一心还是就只要杀那胡医师!
随着狄仁杰的这声大叫,那边独孤修德忽而口中一声长啸。啸声变化有致,似乎包含着某种意思。
啸声才停,李沐身前的院墙之上,忽而出现了三个人影。
李沐疾掠的身形便在一瞬间顿住,冷冷看着这三个人。只见这三人一样的劲装打扮,每一个人太阳穴的部位都微微向外突出,眼神精光内敛,一看便知是内家高手。果然这个区域是这西陵山庄内高度防范的地方。
就在这时,那边独孤修德又是几声长啸,啸声夹杂着一种沙哑的杂音,显然内力受损,比及韩默天好不到哪里去。
在这几声长啸之命下,这小小的院落四面花墙之上,陡然多出十几个人影,几乎将这小小的院落围的密不透风。
此时这小院之中,韩默天单膝跪地在试着调息,杨秀英被独孤修德的棋子逼退,手持长棍怒视着独孤修德不语。
李沐与狄仁杰身形都没再轻举妄动,小院内忽而是一阵难得的寂静。
一阵清风拂过,忽而上空传来几声高亢的“唳——唳——”的鹰叫声。
独孤修德面色一变,仰头看着空中盘旋而落的猎鹰,自言自语道:“今日不是鹰信定期啊……有圣谕了吗……”
喃喃几句,猛地醒过神,大声道:“鹰奴何在?”
只听院外一人高声回道:“属下在!”
独孤修德捂着右肩,急急道:“鹰信禀我!”
他话音才落,院外已是纵跃进来一人,身手速度一般,只是胳臂上落着一只雄赳赳的猎鹰,看起来平添了几分煞气。
这人疾步走到独孤修德跟前,单膝跪地将鹰足上的书信递给了独孤修德。见独孤修德一摆手,这人立刻又退出院外。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显然也是久经训练。
独孤修德疑惑地打开书信,才看一眼,脚下就是几步踉跄。终于立不住,“噗通——”一声竟是双膝跪地。在众人的惊怔之下,这独孤修德半张着嘴失神地望着天空,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