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枝火树千金屧,宝马香尘不绝,飞琼结伴试灯来……
上元节热闹的声音,穿过楼体,欢笑声犹如在耳。中?文网?w?w1w?.88?11z?w8.此时的灯楼中,却没有那么喧嚣,百十来人各自找着灯盏,苦思冥想中。
眼看一刻钟时间将近,不时有儒服的学子对身边人轻声道:“真是惭愧,一刻钟时间竟然猜不出五个灯谜,还是早早离去,免得无颜见家乡父老。”
说完,这些学子都径直离开,偌大的灯楼中,至少有一半人都走了,显得灯楼十分空旷。
“爱卿,你这灯谜出的都很难啊,居然一下子少了近半人了。”皇帝高坐顶楼,看着天机镜说道。
“回皇上,这既然是闯关,自然要一层层刷人,若是最终到达六楼还有几十人,那这文会就失去了玩头了。”顾长山向皇帝做礼说。
“不过你那子侄,还真有机敏之才,别人一刻钟时间面前解答五张灯谜,他已经握着三十来张了吧。”皇帝笑了笑。“你莫不是提前透露过谜底?”
“圣上说笑了,这些谜语都是找翰林院的翰林们出的题,臣等都没有过问,不可能有提前泄题一说。”顾长山慌忙解释。
因为顾长山的缘故,天机镜的视线一直关注着顾松,偶然扫过几个普通学子,这才比对出顾松的不凡,是以皇帝惊叹的同时,却有对顾长山开起了玩笑。
听到顾长山的话,皇帝依旧笑了笑:“继续看看吧,若是你这子侄得了第一,朕会给他一个机会,宣他上楼来见上一见的。”
皇帝也知道自己阁老有提携后辈的意思,只是自己并不以为意。身为皇帝,天下英才尽归,要有雅量海纳百川,他巴不得有人给自己介绍优秀的俊才。
所以,才直接对顾长山说要宣其子侄觐见的话,不但收罗一个人才,也能卖内阁众臣一个面子。
“多谢皇上抬爱。”顾长山喜出望外道。
他前后花了十万金投资这灯楼,一方面自然是为了博得皇上一乐,更重要的还是借助文会推荐自己人。听皇帝刚刚的态度,至少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天机镜中,此时顾松正抓紧时间解谜,他身边带了一个学子,随时伺候着,一旦顾松眼解了谜底,就上去将谜题纸条摘下,为顾松省一点时间。
此时一刻钟时间将近,顾松也有点紧张。白玉京灯楼中的谜题,比自己在青州时遇到的难多了。这让他不由烦闷:“若是解题不出别人许多,那不是失去了扬名的机会?”
他也知道,今日在场的人,都是特意选出来衬托自己的。可这这一刻钟内,因为谜题太难,还是有点担心。他也屡屡环顾四周,好在周围人都在冥思苦想,才稍微安定。
终于时间到了,顾松带着身边的,向那关卡处走去。一路见到的,也大多都是手中捏着几张灯谜的学子,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
冷不丁地,方皓泽恰巧在此时也走到关卡前。他握着一大叠灯谜就往守关的小厮手上塞。
“住手!哪里来的小子,在这里戏弄我们?”守关的小厮还没有说话,此时出声的却的顾松。他看到有人手上居然握着一大叠灯谜,一股血液就往头顶冲去,一句呵斥的话脱口而出。
方皓泽一回头,就看到一脸涨红的顾松。于是脸色不虞地反问:“你说我戏弄大家?”
“是的,本场灯谜这么难,文公在世也不能一刻钟解谜这么多,你手上这么多灯谜纸,难道不是戏弄大家吗?”顾松勉强压下心里的情绪说。
“是啊,这题目这么难,哪有人能一刻钟答这么多的。”周围就有学子轻声附和。
“这位公子,你要是滥竽充数,后面的关卡就不能再闯了。”守关的小厮,这时也开口。
这小厮是主办方手下的人,知道灯谜的难度,也不信居然有人可以在一刻钟的时间解答这么多题。
“是,我一刻钟时间也才解谜三十有五,却不信有人能解这么多。”顾松心里十分紧张,他生怕面前这人要夺得高分闯关。
“虽然这种可能性极小,但是这人的表情淡定,说不定真有可能,怎么也不能让他成功闯关。”顾松心里想道。
作为顾长山的子侄,顾松知道这次文会采用积分制,每关累计积分最高者,才能进入最后一关。
如今面前这人手握这么多谜底,要是成功闯关积分,后面几乎只要拿了基本分,就能一路领先了。顾松无论如何,也要阻拦这人。
眼见这种情况,方皓泽嘴角冷笑,知道面前这位才子觉得自己阻拦了其道路,不想自己参加后面的闯关了。可是既然已经来了,方皓泽怎么会放弃。
“难道你们这些庸人,自己平庸,就觉得天下人和你们一样蠢笨嘛?如此,你们和井底之蛙有何区别。”
方皓泽将那叠灯谜放到守关人的办公案上,随即开口说:“第一百一题,谜底为王字。第两百五题,谜底为金陵……”语飞快,但是字句清晰,居然现场报出谜底了。
方皓泽有神格玉盘傍身,过目不忘,这时当场将谜题与谜底按照序号报出来,颇有点惊世骇俗的意思。
要知道,对普通人来说,肯定是无法做到一边解谜,一边还能记住谜题序号,短短的时间将答案与序号一一相对的。
听到方皓泽报答案,那守关的小厮也是脸色一变,急忙翻着手中的谜底册,按照序号一一和方皓泽的谜底对应。
方皓泽说得很快,这小厮翻阅得很急,几息时间,就把那一百余题对完了。
“呼……”小厮长舒一口气:“公子大才,居然全对。”说完,就要接过方皓泽的手牌,在上面记录分数。
“慢,我想知道你姓甚名谁,请出示一下请柬。”这小厮手还在半空时,顾松略有点阴沉地出声说。
顾松知道,今天这场文会本来就是为自己扬名所用,出去的请柬送的是参加会试的学子们,但选的人都是平平之辈。
此时在解谜的第一关出现这么一个大黑马,怎么叫顾松不怀疑。他此时只觉得,方皓泽应该是哪一位学子请的枪手,所以就想当场揭穿。
“我看这位少年面生地很,大家想想,今年参加会试的不过几百人。最近半旬时间,白玉京中也有过不少文会,大家互相都有印象,此时为何出现了一个面容生涩的会试同年?”
顾松环顾四周,声音有点阴冷。
“说起来,的确是这样,这人面生的很,是不是冒充谁人,混进来的?”刚刚拦住方皓泽的那位蓝衣人,这时候甘做马前卒,立刻跟在顾松的屁股后喊了一句。
听到连连有人质疑,尤其是其中还以顾松为,守关的小厮眼珠一转,就察觉了其中的猫腻:这分明是顾松想将面前这少年给赶出灯楼,好自己独霸的意思。
虽然他不是出资方顾阁老的人,但本次顾阁老是灯楼金主,所以也知道顾松的身份,此时肯定要袒护一二。于是也公事公办的样子说:“还请这位公子出示请柬!”
“请柬,我却是没有的!”方皓泽听到以顾松为众人的诘难,脸色平静,声音不大却很沉稳地回答道。
“左右,将这捣乱的人给我架出去!”顾松一脸通红,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忙喊道。
他心里别提多畅快:这人果然是谁请来的枪手,居然敢抢我风头,我要着人将他打出去,不叫此人斯文扫地,不足以平我之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