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圈儿,有一个大家都普遍看好的高官子弟落马了,还是被皇帝点名参加了秘密集训的公子爷儿,在下台阶的时候,忽然摔倒在地,捶胸顿足也晚了。
这就是压力太大的缘故啊!
第二圈儿,又下水了两个选手,在障碍前挤歪了三个,还剩下十二名勇士在坚持比赛。
包括,杰克。
怪不得这小子非得要参加两轮车比赛,虽然原来没有接触过这几个障碍,但是,迅速掌握了方法,到了障碍之前,非但不减速,反而一气呵成,通过独木桥、浮桥丝毫不曾犹豫,速度,竟然赶超上来。
卢迪还在第一位,卢尚书已经顾不得尚书形象,站起来把手扩成喇叭大叫着:儿子,坚持!继续!
小皇帝也无法淡定了,身子直冲到围栏处,双手攥的汗湿。
现在,平整的赛道上,卢迪第一位,右后方一个车轮的距离,是木头第二,小胡第三……
不,杰克!赶上来了,越过小胡,又要越过木头,就出现在了卢迪的左后方,嘴里疯狂的嘶吼着冲锋的节奏:go——go——go——!
十几个异族啦啦队员也在呼喊:go——go——go——!
或许,是杰克的叫声太刺耳了,昨天的加强训练还欠些火候,就在即将冲上独木桥的那一瞬间,卢迪的身子剧烈的晃动了一下。车子向右一歪,右脚习惯性的想要去点地,又忽然硬硬的扳过来方向,车子的方向扭到左前方。哐啷——倒地……
在最后一圈儿,被大多数人看好的,赌注下的最高的,卢迪卢少爷,落到了尘埃……
木头的身子也是一抖,脚下速度一停,那个尚未落地的卢迪少爷,跟个魔鬼似的一声吼:快走!别管我!
五天的集训,这几个人已经成为最好的朋友。
卢迪用歪倒的两轮车,和跌倒的自己的身躯。阻隔住了杰克直行向独木桥的道路。
电光火石之间。木头的神色一凛。停顿的双脚骤然发力,以一个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回还的气势。冲上了独木桥。
小胡尾随其后,这个打小没有受过正规教育的山贼儿子,还有心情扭了下头,看到了如有神助的杰克,绕过了卢迪和车子,竟然,还保持了平稳的状态,稳居在第三名。
好在,第四名第五名也急速赶到了。
小胡的速度那样缓慢,非常非常的小心着似的。温柔的让车轮滚过独木桥,前方,木头已经如同下山猛虎,顺利冲过几道障碍,在一马平川的赛道上疾驰而去。
哈哈哈——哈哈——,少年的笑声开心至极,现在,小胡滑入浮桥,依然慢慢儿的,温柔的,占据了浮桥最中央的位置,此地甚好,最适合保持平衡。
直到身后传来愤怒的嘶吼声:go——go!!
浮桥一抖,伴随着杰克的车前轮在浮桥右侧碾下,小胡骤然全身绷紧,脚下用力,在车轮下滑之前,跃出浮桥最低处,冲上对岸。
此时的少年,哪儿还有半丝的幼稚与嬉笑,所有的声音都化作乌有,只有前方,木质的阶梯展开了笑颜。
他放慢了速度,轻提起两轮车的前轮,专心的开始一阶一阶的攀登……
比赛的最终结果,守城门的小衙役木头,第一名。
山贼的儿子——小胡,第二名。
第三名嘛——不是杰克,第四名、第五名……也不是。
杰克在浮桥处落水,方位太倾斜了,再加上小胡的临时发力……
年轻人嘛,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冲动……
但是,小皇帝还是心甘情愿的给杰克颁发了一个安慰奖,彰显泱泱大国之国君的豁达气度。
卢尚书搀扶着儿子卢迪,老眼热泪纵横,这个一直以来对儿子分外严苛的父亲,对于儿子的失手,竟然没加一句苛责之词,儿子很努力,伤势又不重,他已经很满足。
可是,仁慈的小皇帝怎么可能让卢迪抱恨终生?那一摔,摔到了小皇帝心里,虽然,木头的神勇也不一定就夺不了魁首,但是,这孩子的心意是**裸的,在那样无法掌控的情况下,一个少年,还能硬生生扳转方向,这是大智,也是大勇啊!
嘿嘿,年轻的小皇帝,就喜欢这样的人才!
卢迪当夜就收到了御前侍卫的任命书,卢尚书再一次老泪纵横了一把。
木头呢,除了郡主的奖品、皇帝的奖品奖金,还被封为了御林军小首领。
小胡同学作为第二名,赏赐也是不少,小皇帝尤其爱他最后的机智,当时没多说啥,只嘱咐郡主先安排这小子等等……
奖品从第一名直到第十名,无一漏掉,小皇帝开心啊,虽然,他的一千两银子的赌注是泡了汤的。
郡主继续赚了个盆满钵满,你说她怎么就觉得木头跟小胡必胜呢?对于富家公子,总觉得太欠磕打,关键时候容易掉链子,所以只押了这两个人,竟然全中。
除了被皇后冰冻了几把,这场比赛,郡主完胜,郡主府的上上下下老老少少无一不满意的嘴角合不拢,佃户们跟主家的关系,那就跟铁打的一样坚实。
老胡同学回山里去了,并在第三天,偷偷摸摸的托人拉来了足足两车的山珍野味,送木头家,和郡主家。
小胡的任命书也下来了,按照他自己的要求,跟着木头做了个手下的御林军。
老胡辗转反侧了不知有几个日夜,再次只身进京,跪求司马与郡主给自己指条明路,那山贼,他不想当了,一切以儿子的前途为重。
小阿文跟皇帝嘀咕了很久,最后,金殿上宣读了太行山山贼投诚的圣谕,昭告百姓天下太平。
京城里,却猛不丁的多出了一所顺风快递行,五十多个兄弟服务,配备着五十多辆两轮车和十几辆马车,承接南来北往的信件邮件传递。
据说,开业那天,好多达官贵人都送了礼,名闻遐迩的福瑞郡主还亲自到场坐镇了呢……
太行山上,果然自此无贼……
脸放红光、精神饱满的徐管事,带着两个异族人和十几个搜罗来的工匠,悄没声的出了京,据说,是奔赴了杭州一带。
轰轰烈烈的两轮车赛,还在百姓们的茶前饭后津津乐道着,金殿之上,沉寂了很久的一个案子,终于再次摆到了桌案上。
阿福,宣布自己可以出庭作证指控谭尚书与马王爷了。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小皇帝其实最近心情挺好的,万事顺利,就连西疆之上拖拉了很久的内伐战争,都平息下来,只待善后工作结束,马将军就可以回朝,西疆一切平稳安定。
可惜,还得处理这一桩腌臜事体。
早就说好了要三司会审的,那就别等了,开始吧。
阿圆避开了直面阿福的身世的尴尬场景,却避不开每日里案情的进展。
阿福的身世,被一层一层剥茧抽丝,最终,**裸大白于天下。
为什么谭尚书非要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毒手?为什么马王爷还要帮助谭尚书关押尚书家的公子,还是战场上立过功的勇士、英雄?
阿福只控诉二人合伙儿对自己的残害,对自己的身世却只字不提。
谭尚书和马王爷也三缄其口,对于阿福的那点儿**,更是不肯说破。
但是,没有缘由就定案,三司会审您当是开玩笑吗?
当年逐阿福出族到底是为了什么?以至于所有被问到的谭氏族人都拒不开口?
就连最没心没肺的福瑞郡主,在多次问询太医,证明此时的阿福其实跟常人无异,已经恢复成一个完完整整的大男人之后,也决定不发一言。
让那段耻辱的,惊天的过去,彻底消失了吧!
案子就此打住,谭尚书和马王爷不得不承认合伙谋划的关押阿福的罪状,但是,每一个人,包括小皇帝,都不肯就此罢手,到底是为什么啊?会把人憋出病来的!
不得不夸赞一下,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搁置,谭尚书已经把每一个环节都考虑好了,亲戚族人已经统一了战线,作为一桩惊天的家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外人知道。
如今的阿福,身子骨渐渐恢复,肤色微微的还泛着些颓唐的苍白,时不时的拾掇整齐,衣袂飘飘的站立在大堂上应答,那股子掩不住的风采,已经逐渐迷惑了所有好奇来观看旁听的女士小姐,那一双湿漉漉的黑幽幽的大眼睛,又收获了无数少女的芳心。
每一次的出庭,还有一个胖胖的贵妃式的深闺小姐揪心的牵系着案情的发展,爱情是一个奇妙的东西,越是被压制,就越是汹涌猛烈,尤其,是作为灰姑娘时候的——初恋。
谭尚书和马王爷,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京城少女们的公敌。
不管他们到底是出自什么原因,对少女们心目中男神的凌辱,就是不可饶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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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寂寞会再努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