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生死渊
第三十五章破碎的尾戒
清幽山谷，空明宁静，彩霞弥漫，云影斑驳。
一层一层的薄雾仿佛青纱笼罩着这一方世界，悬挂在稀稀落落的大树之上，停留在零零散散的巨石之边。大地之上虫兽欢笑，溪水之中鱼虾嬉戏，尽是一片祥和安宁。
草地上，无数缤纷的花朵在风儿的带领下前行飘落，一路散发着清香，仿佛在传播着爱与和谐。
小兽欢快的追逐着翩翩灵蝶，展翅间灵气四溢，挥爪间欢乐昂扬，无忧无虑。
隐约间竟有欢笑声传来。
突然间，灵蝶好像发现了什么，拍打着薄若蝉翼的美丽翅膀，带着点点洒落的金色光晕，缓缓飞到了一处小溪边。
赫然，这里躺着一个人。他面容清秀却又棱角分明，眉宇皱起仿佛正在经历着痛苦的事，又血衣加身，赤红一片，就连搭落在溪水中的一条手臂也在不知不觉中将一方溪水染红。
挥动着灵动的翅膀，一点点的金色光晕不知不觉就从翅膀边散发而出，落到了血衣男子周身。
仿佛轻纱，渐渐地就笼罩了男子整个身躯。
不知过了多久，一点光亮透过微微睁开的眼眸专进了瞳孔，随着一阵刺痛，寒月尘也从不止的梦境中醒了过来。
“青儿……”
不知名的呢喃从嘴边划过，寒月尘一阵恍惚。不明白那永无止境一样的梦境是从何而来，也不明白这里……是何方！更不明白，为何落入有死无生的深渊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传说中的地狱这么美丽？
“你醒了！”仿佛风儿的轻抚，一声呼唤之音传来。
寒月尘左看看，右看看，在见了此地的大致情况后，也不明白这声音从何处传来。
“我在你正前方……”依旧灵动的少女之音再次响起。
“前方，”寒月尘转过头，坐正身子看向前方，“只有一只蝴蝶啊！”
“……”
“你是谁？你在哪里？”寒月尘小声的问道，微微感悟身体就发现调动不了一丝的元气，再响起落入深渊之前的场景，那封印之术，也就释然了。
而此地看似美丽和谐，但也不知道其中藏着什么未知的危险，还是小心至上。既然老天不让自己死去，那么就一定要更加珍惜自己这来之不易的生命。
“我就在你的前方，就是你口中的……蝴蝶！”声音变得有些恼羞，不过依旧轻灵。
“蝴蝶？”寒月尘凝神收回远望的眼神，看着近在咫尺的翩翩蝴蝶，“是你在说话？”
“你说呢？”
“好吧，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你会说话？我怎么来到这里的？我死了么……”寒月尘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你没死，不过再这么白痴，就快要死了。”灵蝶愈发的恼羞了，煽动着翅膀尽情的挥洒着灿灿金光。
“……”
“你能走么？”灵蝶道。
“应该能。”寒月尘起身，试了试腿脚，尽管疑惑自己的伤为什么好了，但还是开口答道。
能够开口说话的蝴蝶，想来应该不凡吧，寒月尘可不敢随意造次，更何况如今的自己修为被封，实力大不如从前。
“那就跟我走吧。”
“去哪？”修为被封，但破妄之眼却依旧如初，看得出这蝴蝶应该没有恶意。
“去见你应该见的人。”灵蝶的声音轻灵的传出。
“我应该见的人？”寒月尘疑惑。
“哎呀，去了就知道了，干嘛这么多废话啊！”终于，灵蝶忍受不住寒月尘的唠叨，现出了自己的本质，纯洁。
寒月尘一愣，仿佛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但也不在说话，紧跟着灵蝶飞行的方向行走着，同时也在不知不觉中回忆着之前所发生的事，还有那无止境的梦境。
行走间不知不觉的便摸到了戴在小指的尾戒，心中一惊，再咋眼一看，寒月尘顿时愣住了。
以至于止住了前行的脚步。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已然破碎的尾戒，寒月尘慌了神。
来自世界之外的尾戒，在这里应该是无坚不摧的才是，可为何变得这样的破碎不堪，一条条裂痕若蜘蛛网一样密布着整个尾戒，仿佛随时都会崩溃一样。
“怎么了？”灵蝶的声音自前方传来。
“没……没怎么。”强忍住心中的波涛，寒月尘故作淡然。
“没什么就继续走吧，还有很长一段路呢，看你若不经风的样子，也不知道要有多久！”灵蝶有些抱怨。
“哦……”
寒月尘表面应答，可心神早已经停留在了那破碎的尾戒之上。
“师尊……”寒月尘当然明白这尾戒代表着什么，那是藏回留在这个世界最后的遗物，是自己师尊的遗物。
尽管师徒二人相识不过短短一月，但寒月尘却从心底尊敬这位师尊，那一幕幕的教导仿佛回溯一样，一一呈现。
这尾戒寒月尘也不知道有什么功效，也没有试过，只是当它是自己的师尊本人，看着自己，看着他的徒儿如何在这世界徜徉。
但是如今，他却不得不试一试。
必须弄懂原因，为何这尾戒会破碎？难道是因为自己？
悄无声息，一丝灵识缓缓注入黑白相间的尾戒。
下一刻，寒月尘便再次愣住了。
“徒儿，”藏回那慈祥的面孔再一次的呈现在了寒月尘脑海之中，“当你见到这副场景时，你也许就已经猜到，为师这次真的去了。”
“我本以为我会陪伴你走的很远，呵呵……可是造化弄人，逃不过命运的掌控……以后就只有你一人行走了……”
恍惚间，寒月尘仿佛看见了那黑暗中的曙光。
“为师最后再送你两句话，在你达到这一方世界的巅峰之前，不要再涉足这‘生死渊’，里面有你如今掌控不了的危险。”
“为师希望你能逃脱他人的掌控，摆脱命运的束缚，将自己的命运握在自己手中，只有那样你才是你……”
光影暗淡，那熟悉的面孔也缓缓从脑海消失了，寒月尘也明白了所有。
明白了为何尾戒会破碎，明白了为何自己的伤会复原如初，明白了为何自己会死中还生。一切都是因为师尊！是师尊耗费最后的力量救了自己。
“师尊……”双拳不知不觉的便紧握在一起，指甲也不知不觉间刺痛着血肉。
“摆脱命运的束缚？做回我自己？”对于藏回最后的话语，寒月尘也是铭记于心，尽管如今领悟不到，但寒月尘已然有了准备。
同时也渐渐压下了心中的伤痛。
“喂！”就这么驻足许久，自然又引来了灵蝶的不满，“你还走不走啊？”
“……”寒月尘沉默，不过脚下动作可不慢，几个大步就超过了灵蝶，向前走去。
“喂……”
寒月尘依旧走，没有回头，更没有应答。
“喂……”灵蝶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不得不说，你有了觉悟，不过你的方向错了……”
……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水流的声音远远传来，清脆鸣响，仿佛无数的银珠砸落玉盘。
渐渐地，愈发响彻云霄，同时，一处瀑布也映入眼帘。
山清水秀，一株株绿柳飘扬，一颗颗小草摇曳，和着飞瀑砸落行成的水雾，图曾一种神秘，让人仿佛置身仙境一般。
瀑布下的水流，清澈透明，其内各式各样的灵鱼嬉戏，不时激起的水花，足以看出它们的无忧无虑。
水流行成的湖泊，碧波荡漾，那边缘飞瀑砸落的水滴行成的涟漪仿佛音谱一样，弹奏着动听悦耳的灵音。
以至于寒月尘也仿佛暂时忘记了失去师尊的悲伤。
片片零零散散的菏叶碧绿灵秀，点缀得湖水更具灵性，也在不知不觉间成了灵鱼嬉戏的场所。
湖水中心，一处小岛在雾气的弥漫之下若隐若现，但依稀可见其上那一颗磅礴的大树，成荫遮盖。
让寒月尘也恍惚间认为那是轮回世界的古树。
“好了，已经到了！”灵蝶轻快的声音再次传来，沁人心脾。
“到了？”看着这灵秀的一方水土，寒月尘也有些不敢相信。充裕的元气仿佛要凝成水滴，无数的灵物灵兽嬉戏，这样的世界真的存在啊！
“对啊，到了，要见你的人就在那湖心小岛上，你自己过去吧。”灵蝶拍打这翅膀，轻松的说到。
“我自己……过去……”
没了元气，怎么御空飞行？怎么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