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塔玛拉发现了亚索的真实目的之后,她已经暴露了足够多的信息。
没错,一开始亚索故意暴露出自己知道德莱厄斯、半途中毫无征兆的问起杜廓尔,这些都是掩饰和铺垫,他的目标自始自终都是自己抓住的这个战争石匠。
塔玛拉。
作为和战争石匠斗智斗勇好几年的人,亚索很清楚这些职业间碟有着多么可怕的破坏性。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不提前遏制战争石匠的行动,那诺克萨斯大军开过来的时候,简直就跟开了全图一样可怕。
以往的时候,亚索也发现了几个战争石匠——可惜那些人的地位都太低了,只有向上汇报的权力,没有得到上面信息的权力。
这种战争石匠杀了也就杀了。
但塔玛拉不同——她主动透露的信息是关于尚赞区域的,这种跨区域消息出现的原因,要么是她胡编乱造的,要么是她地位比亚索以往见到的战争石匠都要高。
所以,亚索这才花了不少心思,连续晃了塔玛拉两次。
而从结果来看,塔玛拉也正和他想的一样,是一个地位比较高的战争石匠。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亚索没有再多问什么——这就已经够了。
一个有趣的计划出现在了亚索的心里。
……………………
在杜廓尔方面,塔玛拉并没有撒谎。
这位诺克萨斯海军上将的确在盘算着攻击希拉娜修道院。
不过,塔玛拉也并非是在泄露军事机密——这是一条废消息,因为尚赞义勇军的信使已经走在了前往普雷希典的半路上……
没错,尚赞义勇军已经发现了杜廓尔的企图。
也正是清楚这一点,塔玛拉才会毫无顾忌的抛出这一条充满了爆炸性的消息。
想想看,一条真的消息,虽然只是比信使提前了几天,但还有比这个更有诚意的表达么?
当车队抵达了普雷希典的时候,尚赞的信使也同样在瓦斯塔亚人的帮助下,穿过了危险的深山老林,来到了艾欧尼亚的首都。
两相印证,亚索也终于确定,诺克萨斯东北方的海军上将先生已经打定主意从艾欧尼亚人的游击战中脱身了。
希拉娜修道院啊……
亚索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那真是一个有趣的地方,看起来杜廓尔完全不知道,这座位于偏僻拉林的古老庙宇之中藏着什么!
不过……也好!
你们在面对示警的时候毫无反应,但如果诺克萨斯人打上门来,你们还能一言不发、坐以待毙吗?
亚索之前费尽心思抓住诺克萨斯人的马脚,结果所有人都无视掉他的示警,这种情况下,说他没有任何不满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亚索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放弃艾欧尼亚,但这并不妨碍在有限的范围内,他给这些麻木的家伙一点教训。
夜色深沉。
将俘虏们悉数关进了专门准备的监狱,忙完了一切的亚索带着无牙仔一起,悄悄的攀上了普雷希典圣树。
这一棵艾欧尼亚最大的灵柳今年并没有如期绽放。
绽春已至,但湛春节却迟迟未到。
坐在一棵柳树的枝桠上静静地看着下面忙忙碌碌的疾风剑客,亚索忽然有些难过——他很想吹上一曲,但却感觉现在拿出唢呐恐怕有点不对劲。
烦闷的亚索只能伸出手摸了摸无牙仔柔顺的羽毛,小家伙虽然不知道亚索在想什么,但还是乖巧的一动不动。
“还好。”吸了一会风行兽,亚索精神状态好了不少,“至少,改变已经开始了,不是吗?”
“……”
无牙仔不会说话,只是歪过头,眨着眼睛看着亚索。
“还记得我们刚来的时候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亚索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莫名的意味,“这里的僧侣都认为我们破坏了传统,他们之中领头的那个还洋洋洒洒的列出了我们的七宗罪。”
“……”
“然后,当我叫出他的名字,告诉他,他出生的家乡毁在了战争之中后,他整个人都变了。”亚索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咬牙切齿的表示艾欧尼亚需要改变——结果那只是我骗他的!”
“……”
“无牙仔,我有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些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亚索找了个舒服的枝桠,躺在了树上,将无牙仔毛茸茸的大尾巴抱在了怀里,“明明可以一战,偏偏坐以待毙——见鬼的传统,过去艾欧尼亚可没有被人入侵!”
“……”
“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亚索默默的数着团结在一起的势力,“瓦斯塔亚人,疾风剑派,仙灵剑派,无极剑派,绿林守护者,尚赞义勇军,还有偷偷摸摸化名而来的部分均衡教派弟子——咱也有点人手了不是?”
“……”
“可惜,我们没有正规的训练。”数完了手下的力量,亚索轻轻叹了口气,“想要和诺克萨斯人真刀真枪的打一场,恐怕我还要先搞定尚赞那边才行。”
“……”
“算了算了,我跟你说这个有啥用呢。”看着无牙仔始终一副不明觉厉的表情,亚索无奈的摆了摆手,“明天又要出发了,我真是劳碌命!”
下一刻,就在亚索打算跳下圣树,回去早点休息的时候,系统界面久违的刷新了一个任务。
“附加任务【二十四桥明月夜】已经触发。”
“【二十四桥明月夜】:夜深人静之际,快乐之余的午夜梦回,一缕难以言说的愁绪涌上心头,向敌人发泄你的怒火,直指念头通达。”
有趣的任务。
亚索抬起头,看向了天生的一轮新月。
迟疑了片刻,他默默拿出了猩红之月的面具,将其带在了脸上。
视野之中,天地之间已经是一片猩红。
亚索不再压制自己的愤怒,任怒火熊熊燃烧——随后,在意识到自己有了拔剑破坏的冲动时,亚索摘下了面具。
一抹难以言喻的轻松出现在了心间。
愤怒被压制在了心底——或者说,被留在了面具之中。
念头通达吗?
那真可怕!
再抬起头,新月泠泠,光辉皎皎。
轻巧的翻身跳下圣树,亚索找到了素马长老。
“师傅。”看着一头雾水的素马长老,亚索面带微笑,“我想学尺八。”
可惜,现在的素马长老已经从来都不会惯着亚索了。
“你特么什么都想学!”长老揪住了亚索的衣襟,一把把他甩到了院子里,“都特么半夜了,要学明天说!”
“明天我要去尚赞了。”
沉默了片刻,素马长老将一本曲谱和一支尺八丢进了亚索怀里,用力的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