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圆脸看着张小佛如同恶魔:“你为什么这样?为什么这么冷血!外面有人在求救啊!”
张小佛的目光不在圆脸身上,而在他身后的地上。盐条被一点点吹散了,然后敲门声就停止了。
圆脸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不对劲,稍稍远离了门边。
侯军对着门举起了枪。
吱呀一声。
门开了。
魁梧的战士出现在了门口,满是是血。
“方向明!”圆脸惊喜的叫了一声,就要上前搀扶。
可是侯军的子弹比他更快的接触到了方向明的身体,在他身上炸开了血花。
圆脸抢上前推开侯军,挡在了方向明的身前:“你疯了,他是我们的战友啊!”
“你往后看看是不是!”侯军从地上爬起来,继续端起枪指着方向明。
“你说我身后有什么?”圆脸并不是单纯意气用事,冷静下来之后,也觉得侯军如此做法事出有因,稍稍侧过头,看到一个滴血的下巴,那血不是鲜红的,反而带着腥臭的气味。猛的回头一看——哪里还是方向明的脸,从眼眶里脱出垂到鼻梁上的眼珠子正艰难的转动盯着圆脸。
“啊!”圆脸大叫一声连滚带爬手脚并用的爬到了张小佛身边。
砰砰砰!
侯军的枪声果断的响起。
方向明的身躯被打散了,门外什么都没有。
“还有多久天亮?”张小佛其实并不确定天亮了他们就没事,这是一场赌博,如果他不这么鼓励旁边的人,或许圆脸他们早就失去了求生的勇气。现在天亮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还有大概一个多小时!”侯军冷静的回答。
“门已经破了,我们只能出去!再待下去会被瓮中捉鳖的!”张小佛说完,提起铁棍,冒着腰从门口钻出去。侯军看了一眼还在地上的圆脸,说了一句:“跟上!”也出去了。
圆脸一咬牙,从地上爬起来,跟上。
这一次,张小佛并没有往屋子里钻,而是跑向比较宽敞的地方和侯军圆脸背靠在一起,防备着。
“接下来是体力活了!”张小佛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些鬼魂给发现了,于是顾不上说话挥动着铁棍。
侯军和圆脸也纷纷迎接自己那一面的鬼魂。
铁棍击碎了跟前的鬼魂,可是远处的鬼魂又替补上了……
张小佛和侯军圆脸不敢停下,期望着太阳升起的那一刻。
眼睛开始模糊,手臂开始发麻,身上也多出了许多伤口。侯军的腹部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肠子争先恐后的往外涌。
“我帮你扛一会,你把肠子塞回去!”张小佛说完就长在了侯军的前面,把他护在了身后。
侯军也是狠人,一咬牙,硬是把肠子塞回了肚子里,然后用衣服绑住,重新站了起来,对张小佛说:“谢谢!”他看出来了,其实张小佛也不轻松。
张小佛不做声,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面。
圆脸本来力竭想要放弃了,可是看到侯军的样子,又坚持下去了。
……
当第一缕阳光划破天际的时候,带来了希望,也带来了绝望。
鬼魂们并没有消失,反而在阳光之中面目显得更加的清楚。
“我们完了!”圆脸绝望的喊道:“它们不怕阳光!”
“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放弃!”张小佛手中的铁棍依旧挥舞着。
“可是,我们还不是要死?”圆脸精神已经完全崩溃了,站在那里并没有反抗。周围的鬼魂呼的一下子全部扑了上去,圆脸被鬼魂包围了,淹没了。
“坚持下去!”张小佛对身边仅剩的侯军问:“你叫什么名字?”
“你不是说知道名字没什么意义吗?”侯军也是强弩之末,可是还是开起了玩笑。
听到后侯军这样说,张小佛反而松了口气,会开玩笑,证明心智还未死。他一直坚信绝处逢生:“最后来一次,死了也无憾,借点血!”张小佛原本已经咬开了手腕,在地上画起了符画,奈何最后无论如何也挤不出来了。
侯军不疑有他,立刻咬开了手腕,鲜血直流。
张小佛没有迟疑,抓着侯军的手就在地上画完了最后几笔。
“么……”
古老而蕴含着巨大力量的声音从张小佛的身体里发出。
侯军下了一跳,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他无法想象张小佛是如何发出这样的声音的,这本来就不该存在于人类的身体之中。
从血符之外的地上纷纷伸出了许许多多苍白扭曲的手,把地上那些个鬼魂一个个的拉向了地下。
张小佛和侯军暂时得到了喘口气的机会。
“既然有这种方法,为什么不早用?”侯军问,可是很快他就知道了,张小佛的眼睛鼻孔等乞巧都有黑血流出,和那些鬼魂竟然没有两样:“你怎么啦?”
“暂时还没死!但是离死不远了!”张小佛想苦笑,可是却怎么也扯不动嘴角。
“侯军!”侯军在张小佛身边坐下,从怀里掏出了一包烟。
“你不是不告诉我吗?”眼里流出的血模糊了张小佛的视线,他想要去擦,但是却发现怎么也抬不起手,直到嘴巴里被强行塞进一支烟。
“都要死一块了!”侯军再给张小佛点了只烟后,自己也抽上了一只。
“目前的情况,我们确实会死!死定了”张小佛认同侯军的说法。
“真不甘心啊!”侯军几口抽完烟:“真疼啊!”
“疼点好!起码还活着!”张小佛和侯军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地上裂开的缝隙越来越小,数不清的鬼魂重新集结在张小佛他们的周围,随时准备再次扑上来。
“真烦,真想把它们都杀了!”侯军暴虐的脾气上来了。
地上的裂隙终于完全关闭了。看着涌来的鬼魂,张小佛竟然没半丝想法。
鬼魂接近了,腥臭的手触到了张小佛的头顶,他毫不怀疑那尖锐的触感会一直深入他的头颅……
张小佛和侯军两人俱是心性坚韧的人,眼睛死死的睁着,并不希望错过自己死亡的那一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