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凌眉头更是皱紧了,有点听不懂他这话的意思。什么叫做不知道玉景风找的是何人,但是却知道玉景风的反常是为了谁?他不是才说了吗?玉景风是得到了自己所找的人的消息,才会这般一反常态大怒的!那么,他既然知道了是谁让玉景风反常,不就是知道玉景风找的人是谁了?
怎么师兄还是说不知道玉景风找的人是谁?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而就在他不明白的时候,赫连御宸再次开口了,那双魅眸中的神色突然有些寒凉,但是唇边那邪肆的笑却越发的深了,看似如常的声线,也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只听他开口道:“玉景风找了八年的人终于有了消息,若是那人在圣天或者龙华,以他的性子,怕是不会再理会什么巫族圣女大选的事,当即便会离开前去那人所在的地方了。但是他哪里都没有去,而是急着出航,往巫族的方向赶来。那么便说明,他要找的人,很可能就在巫族!”
“这点倒是有理!”南宫凌点头,这点他还是想得通的,玉景风淡泊,唯独只在意那人,若有了那人的消息,肯定当即就找去了,哪里还会管其他的事?而他去了巫族,便明显地说明他要找的人就在那里了。
赫连御宸笑了笑,语声不变,接着说道:“而就算玉景风找了八年的人在巫族,他好不容易才得到那人的消息,按常理而言,他的反应应该是狂喜,是兴奋激动,也可以是急切地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去找对方。但是他却没有喜意,只有急怒,这说明了什么?说明那人很可能就在近处,很可能与他早就相识,也很是熟悉,但是他却没有发现。是以在得知消息的时候,他气怒自己没有认出那人,更是急切地想要和那人见面,这才有了他大怒下令的事情!”
一席话说完,赫连御宸看着南宫凌,慵懒地笑问了一句:“你说,爷分析的可对?”
南宫凌愣住了,一双澄澈的眸子看着赫连御宸脸上那看似艳绝,其实了解他的人都一眼能看出那是他心情不快时才会露出的笑容,满眼的不敢置信。这话,他如何能说不对?他没有细细的去深想玉景风骤然转变的情绪到底合不合理,此时听师兄这么一说,脑中自然无比的清明了。没错,如果是得知了自己期待已久的消息,通常人的反应只有喜悦,如何会有愤怒?玉景风的态度显然就不正常了。而师兄的这些话,也全都指向了一个人。
他愣然地开口:“师兄,你的意思是,玉景风要找的人,是小颜儿?!”
这话虽然是问句,但他心中却已经隐隐知道,答案定然是肯定的。师兄的推算不错的话,那么,玉景风近处的人,早就与他相识的女子,又与他很熟悉,之后还会在巫族出现的人,除了小颜儿之外,没有别人了。而师兄如今这般神色,也告诉了他,那人就是小颜儿,不然的话,此事根本和师兄无关,他不会露出这种不快的神色来……
果然,正如他所想,赫连御宸闻言后,魅眸一眯,邪笑着点了一下头:“爷不能说玉景风要找的人就是颜儿,但他这般急怒地往巫族赶来,定然就是要找颜儿确认此事,这点不会错!”
南宫凌愣愣地坐在桌前,此时才明白了自家师兄之前为何说出那么矛盾的话了。玉景风要找的人,师兄不能确定她是谁,但是却能确定,玉景风此次是为了小颜儿,才这般急怒的。可是,万一小颜儿真的是玉景风要找的那个人,那么,小颜儿岂不就是玉景风的心中之人了?
想到这里,南宫凌猛地回神,转眸看向软榻上,笑得无比邪肆的赫连御宸,眉头微皱,正欲开口问‘万一玉景风要找的人就是小颜儿的话,那该怎么办?’,毕竟在他们的推算看来,玉景风要找的是心中之人,若真的是小颜儿,那么,玉景风岂不是喜欢小颜儿的?若是这样的话,那……
可是,他话还没有出口,赫连御宸自然看出了他的想法,当即哼笑了一声,脸上笑意不减,但眸中神色却是风起云涌,眉间的印记也黑沉了。他看着南宫凌,无比邪肆地笑问,明明是慵懒的声线,却让人不寒而栗:“凌,你觉得爷会怎么做?”
南宫凌嘴角一抽,这个好像不用他说了,他这表情和语声已然清楚明白地表达了他的意思。看来,玉景风若真的对小颜儿有意思的话,师兄怕是不会善了的……
南宫凌没有开口回答,此时又想到一事,澄澈的眸子微闪地看着赫连御宸,说道:“师兄,你怕是不止玉景风这一个威胁,这一次,凤潇也来了。从前些日子他的举动来看,定然对小颜儿非同一般。还有冷穆寒,虽然不知他的目的何在,但那对小颜儿势在必得的心思,乃是世人皆知的!这几人齐聚巫族,小颜儿也在巫族,怕是会很热闹的!”
然而,他这话语才刚落下,赫连御宸便开口了,只见他眉梢一挑,邪肆无比地看着南宫凌,轻飘飘地一句话便吐口而出:“你觉得,这只是我一人的威胁?而你只是看热闹的?”
南宫凌闻言,再次愣住了,随即,他面色不好地瞪向赫连御宸,恼道:“你倒是很会算!居然要把我拉进来!”
他本来只是小颜儿义兄的立场,对小颜儿的感情问题没有多少发言权,但师兄这话,显然也是要他插手了。
赫连御宸却是轻笑了一声,魅眸微闪地看着南宫凌,低笑这开口:“你也不想让颜儿到别人哪里去吧!”
这话的意思,便是让上官月颜去别人身边,自然不如在他身边好的。
南宫凌自然听出了他话中之意,有些恼恨地哼了一声,不再开口说话。因为的确对他来说,这几个人中,小颜儿在师兄身边才是最好,虽然他一直对师兄步步算计小颜儿感到不满,也恼恨他已经对小颜儿做了不该做的事,还让小颜儿的清白荡然无存。但是,他私心里还是觉得师兄最好。别的不说,小颜儿如果和师兄在一起的话,他随时都能见到她,但反之其他人,却是不行的。
是以,他即便不情愿,这一次,也不能袖手旁观!
赫连御宸虽然没有听到南宫凌的回答,但是结论,却已经了然于心,他淡淡一笑,看着南宫凌那十分不情愿,但是却别无他法的模样,他魅眸微闪,慵懒邪肆地开口:“你放心,这次你帮爷,爷自然也会帮你。只要你愿意,北疆的事情,爷可以替你解决!”
南宫凌仍旧不语,但那张清俊的脸上,却少有地露出了些许心烦,眉头也紧紧地皱着,一双澄澈的眸子里不断闪烁着复杂的暗光。好半晌之后,才挥了挥手,有些烦躁地开口:“我的事我自己处理,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成!这一次,你自己的麻烦也挺大的!”
赫连御宸见他拒绝,魅眸再次闪了闪,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上官月颜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便又拿了绣线和布匹,坐到了软榻上,继续做她的绣活。燕飞和燕天见此,反正在这船上也无事可做,便在给上官月颜准备了一切茶水点心后,也拿了刺绣的工具,坐在桌前,和昨夜一样,一边绣着绢帕,一边陪着上官月颜聊天。
中午的时候,夜墨送了几本书进来,上官月颜停下手上的活计,开始翻阅起了书籍。
这几本书,乃是夜墨刚刚整理的关于九幽寒毒的资料,上官月颜看得仔细,一页一页慢慢地翻过,偶尔会停顿片刻,眉头微皱地细细思索,也叫燕飞拿来了纸笔,将自己所想到,记录在纸上。就这么一边看,一边想,一边写,当几本书看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夜幕落下,海风凉寒,一整日,她除了早上离开了一下房间之外,便再没有离开过。午膳和晚膳的时候,赫连御宸和南宫凌都自动前来报道,不过也只是吃了个饭,二人并没有多留,也没有问起什么,饭后只坐了一会儿,便有事离开了。
上官月颜看完最后一本书,抬眸往窗外看了一眼,天色已经黑透,她收回目光,转向已经在为她铺床的燕飞二人,问道:“什么时辰了?”
燕飞立即道:“回主子,已经亥时了!主子今日起得早,现下可以沐浴休息了!”
上官月颜点了点头,合上书,又垂眸将自己一下午所记录的东西看了一遍,这才将一大叠纸张收起,置放在软塌旁的案几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起身,往房内的屏风后走去。
沐浴之后,上官月颜便上了床,燕飞和燕天也告退出了房间,房中只剩她一人,还有跑出去玩了一天,现在已经昏昏欲睡的雪球了。
上官月颜看了眼已经快睡着的雪球,见它一身雪白,身上没有半点脏污,也不知是在哪里洗过澡了,还是燕飞和燕天在她没注意的时候给它打理了,一身干爽暖融。她唇角勾了勾,而后便也挥手灭了灯,躺下了。
不过,虽然是躺上了床,但是却没有马上睡去,脑中反复思索着今日所了解的九幽寒毒,从这几本书上所记载的内容来看,她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几种或许能够抑制九幽寒毒的草药罢了,想要解毒,还差的很远。
一种剧毒的解法,要经过多次的研究和实验才能得出真正的解法来,而她现在面对的是九幽寒毒,根本不能进行实验,又是在古代,没有先进的研究器材,这种情况下,不可能很快得出结论的。
而且她也不能随便让赫连御宸试药,若是正如天山老人所言,解毒不成,反而加剧了的毒性,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她闭着眼,细细思索了近一个时辰,脑仁都疼了,也没有想到什么好一些的法子。之后,在疲惫之下,浅浅睡去。
而当她刚刚睡着,房门便无声无息地开了,赫连御宸如一道暗光一般闪身而入,先到软榻前,拿起了上官月颜所写的那一大叠纸张,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了看,狭长的魅眸中闪过一丝暖意。须臾,将纸张放下,脚步一迈,轻轻地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来到床前,他撩开帐幔,看着床上的人儿,见她虽是睡着了,但眉头却还微微地皱着,显然睡得并不安稳。他眉头皱了皱,看了眼床榻上空出的地方,唇角一勾,突然出手,点了她的睡穴,而后开始动手解衣袍。
床榻里侧的雪球听到动静,细长的狐狸眼当即睁开来,见某个男人居然偷偷潜入主人的房间,还开始脱衣服,显然是视图爬上床,它当即就一个高蹦跳了起来,一边对着赫连御宸呲牙咧嘴,一边不断地用爪子对着上官月颜的肩膀猛拍。主人,快点醒来,有个无耻之徒偷偷跑进来了,他一定是想占你的便宜,你快点醒醒啊!
然而,不管它拍几下,原来警觉性很高的人,现在却没有丝毫反应。见此,它动作一顿,然后用爪子拍了一下上官月颜的脸,见她还是没有反应。狐爷大人终于反应过来了,而后伸爪一指,对着已经退了衣服,正在脱鞋的赫连御宸一声咬牙切齿的‘嗷呜’。
你这个黑心肠的男人,居然敢点主人的睡穴,你当狐爷是死的吗?解开,快点给狐爷解开,然后从主人的房间滚出去!狐爷是绝不会让你对狐爷的主人乱来的!你若是敢欺负主人,狐爷咬死你!
赫连御宸听见雪球的‘嗷呜’,根本连理都没有理,径自退了靴子,只穿了一件黑色的里衣,掀开锦被,便快速地上了床。在雪球的怒瞪中,将那个睡着的小女人揽进怀里,让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并且还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之后,才魅眸微抬,看着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的雪球,语声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若是敢出声吵醒她,爷就把你丢进海里喂鱼!”
话落,他不再搭理雪球,又是伸手一点,解开了上官月颜的睡穴,而后抱着怀里软软的人儿闭上了眼。
雪球在看到赫连御宸对它完全不理睬的时候,就已经气得发抖了,而后又见他这般肆无忌惮地上了自家主人的床,且还当着它的面,亲了它狐爷的主人,当即就要再次愤怒地‘嗷呜’,打算将全船的人都给惊醒。可是它还没有开口,就听到赫连御宸的话,让它当即就石化了。
把狐爷扔进海里?狐爷是会游泳,但是狐爷如何能游得出这片大海?
被这般恐吓,而它又打不过这个男人,是以,看见自家主人的穴道被解开后,它也没敢吭声,连气息都收了个干净,接着轻轻趴下了身子,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只能在心中大骂这个男人简直黑心到了极点,居然拿这种事来威胁它,简直太可恨了。
不过,看在他真的只是睡觉,并没有对主人做其他过分的事,狐爷就暂时忍了,这绝对不是狐爷孬种不敢反抗这个男人,若是他真敢图谋不轨,它定然会拼死拯救主人的,狐爷是很勇敢的。某狐心中如是想着。
上官月颜被人点了穴,又解了穴,却浑然不知,感受到身边突然变得温暖了些,下意识地往那个地方靠了靠。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这股暖意,本来不太安稳的浅睡,很快就变成了安心地沉睡,早先仿佛已经快出现的梦境,也消失了。
赫连御宸感觉到怀里人儿的动作,唇角暖暖地一勾,之后没多久,便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轻轻浅浅的,他又勾了勾唇,这才安心地睡去。
雪球在一旁盯了二人半天,见赫连御宸真的只是睡觉,便也气愤地闭上了眼,没一会儿也睡去了。
深夜寂静,宽大的床榻上,两人相拥入眠,发丝和呼吸都缠于一处,温馨的叫人不忍惊扰。
一夜匆匆而过,天快亮的时候,赫连御宸醒来,再次点了怀里人儿的穴道,起身穿衣,而后在床边静静地坐了片刻,须臾,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又解开了她的睡穴,之后身形一闪,房门无声无息地打开又关上,离开了房间。
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床上的上官月颜依然不知。
直到天色大亮,太阳早已经从海平面升起,上官月颜才慢慢地醒来,一夜好眠,浑身舒畅。
然而,她刚刚醒来,还没有起身,便听见一声高昂的‘嗷呜’声在耳边响起,把她吓了一大跳。当即凤眸一转,便看到身边的雪球蹲坐在自己身边,一张狐狸脸很是激动,嘴皮翻飞不停地嗷呜,而且还伸出一爪,一直往门口的方向指着。
主人,你总算醒了,我告诉你,昨夜,那个黑心肝的男人潜入了你得房间,还点了你的穴,抱着你睡了一晚上。狐爷本想来把他赶出房间,但是他却卑鄙地威胁狐爷,说要将狐爷扔进海里,狐爷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屈服在他的威胁之下了。现在你醒了,狐爷把这件事告诉你,你赶紧去找他算账,不然今晚他肯定还会来的!
雪球见上官月颜醒了,立即就开始告状,把赫连御宸潜入房间的事,和它受了威胁的事全说了,一时间,房间里只听到它愤怒地‘嗷呜’声。
然而,上官月颜哪里听得懂它的兽语?见它这般气愤地嗷呜着,嘴角狠狠一抽,一点也没明白它在说什么。
雪球见她一脸的茫然加无语,根本就没听懂自己在说什么,急的上窜下跳,而后,又指着房门的方向,对着上官月颜一阵比手划脚,又在身上前前后后摸了摸,之后爪子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不断地‘嗷呜’。主人,狐爷是说,那个黑心肝来了我们的房间啊!就是昨晚,他还脱了衣服,亲了你的额头,今天早上走的时候也亲了的,你快点去收拾他啊!
然而,虽然它已经用尽浑身解数解说自己的语言了,上官月颜依然听不懂,看了半天,以为它说的是洗澡的事情,她脸上的疑惑一散,伸手把雪球抱过来,摸了摸它的脑袋,笑着夸奖道:“我知道了,你是说你昨日洗了澡才回来的吧!干的不错,小动物就是要爱干净,这样才得人喜欢。”
雪球顿时无言了,它说了这么多,主人居然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吗?虽然它昨日的确是洗了澡……不对,是在和那红毛怪打闹的时候掉进了水桶,但是它说的完全和那件事无关好吗?
这般想着,雪球就要再次开口,反正那个男人昨晚只威胁它说不准把主人吵醒,但是却没有说过它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主人,那么,它自然要让主人知道了。
可是,它还没有来得及再次开口,上官月颜却将它放到了一旁,而后翻身起床,并对它笑着说了一句:“以后每天都要沐浴,你总是到处跑,身上难免碰到脏东西。我之后会让燕飞和燕天给你准备一个小浴桶,不用到外面洗,知道了吗?”
这段时间一直赶路,她也没有太在意雪球的卫生问题,之前洗澡什么的,也一直是秋星在管的。如今见它这般在外面洗了才回来,倒是提醒了她要时常给它沐浴了。尤其是马上就要进入夏季,这方面不注意不行。
这话说完之后,上官月颜再次摸了一下雪狐的脑袋,便起身下了床,不再理会雪球了。
雪球本来还准备嗷呜一通,把赫连御宸的‘罪行’全都告诉自家主人的,可是见自家主人真的一点也听不懂自己的话,并且还完全误解了,它有些颓然地往床上一倒,悲伤地‘嗷呜’的一声。语言不通,真的让人很头大啊!
难道它以后就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夜夜潜入主人的房里吗?
它心下很是不爽,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个高蹦就从床上跳到了地上,它怎么忘了,主人没法收拾那个男人,那它可以收拾那红毛怪啊!这不也是一种解气的方法吗?这般想着,它一个闪身就冲出了房间,留下一声欢快的‘嗷呜’。主人,狐爷早饭不回来吃了,午饭也不回来,晚饭看情况,你不用担心,狐爷会自己解决的。
嗷呜声未落,已经蹿到了房门口,趁着燕飞和燕天开门而入,一下子就跑了出去,不见踪影。
上官月颜自然还是不知道雪球在说什么,听到声响,只是往门口看了一眼,以为它又是去玩耍了,便收回了目光,而后在燕飞和燕天的伺候下洗漱穿衣,三人一同用了早善。
吃完了饭,上官月颜将夜墨叫来了一趟,吩咐他以后但凡再有关于九幽寒毒的资料,都给她备一份。
夜墨自然领命,退了出去。
之后,上官月颜又翻看了一下昨日的几本书,对照着自己记下的东西,研究了好一会儿,但是依然和昨日一样,并没有什么进展,她便将书和纸张全部收了起来,放进了自己的包袱里,等再进一步了解九幽寒毒之后,再做研究。
不再想九幽寒毒的事,上官月颜便再次拿了针线,继续绣她的东西。接下来的几日,她基本都没有出过房间,除了刺绣之外,她还捣腾了一些其他的玩意儿,最后在临近巫族的时候,她才抽出了一点空闲,填补了一些身边要用的东西。
而这几日的夜里,她也没有再做那奇怪的梦,每一夜睡的很好,很温暖,让她都觉得自己早先是不是多心了,那梦不过就是随意的一梦罢了,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赫连御宸和南宫凌近几日也同样只有午膳和晚膳的时候会到她房里,饭后坐坐,随意地聊一会儿,便都各自离去了。
唯一有些奇怪的,就是雪球,每日她醒来的时候,便会见它激动地‘嗷呜’,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让她一头雾水。不过,早几日要厉害一些,后来慢慢的便没什么声音了。而她本来就不懂它的意思,见它精神抖擞,并不是身体有问题,便也没有在意。
天山老人这几日也没有出过房门,就好像闭关似得,一次都没有现过身。
大船行驶的速度很快,启航后第六日夜里,在距离巫族大约还有半日路程的时候,海面上出现了天珏方向驶来的大船,而后南宫凌便离开了玄天宫的船,去了天珏的船上。分开之时,她也没觉得不舍,反正他们都是要去巫族的,只不过这段时间不能在名面上和他走近了,也不能喊哥哥,而是要称他世子了。
南宫凌离开后,玄天宫的大船和东珏的大船分道而行,第七日一大早,船便到达了巫族,而那个时候,上官月颜还在睡梦中。带她醒来的时候,早已经大天亮,船也已经靠岸半天了。
她凤眸刚刚睁开,耳边便传来赫连御宸慵懒邪肆的声音:“醒了?”
听到这个声音,上官月颜顿时一惊,眸光一转,便看到不知何时来到她的房间,且正坐在软塌上,手拿着一本折子,正翻看着的男人。她看了他一眼,翻身坐起,眉头微皱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赫连御宸魅眸微微一闪,很想说他昨夜就来了,今日也不曾离开过,但是,这话自然不能说的,是以便回答了了一句:“船靠岸的时候!”
上官月颜顿时一愣,凤眸转向他身后的窗口,一边起身,一边惊疑地道:“已经到了?”
说着,她赤着脚,也没有穿外衣,便往软塌的方向跑去。
昨日夜里,她才把之前一直在绣的东西弄好了,后来又花了一点时间做燃烧弹什么的,是以很晚才睡。本来以为大概今日中午才到的,加上燕飞和燕天也没来叫她起床,所以便睡得久了一些,没想到现在就已经到了吗?
她几步便跑到赫连御宸面前,单膝跪到软塌上,凤眸往窗外一望,当她看到外面的情景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外面是一座庞大的海岛,面前一座大山高耸入云,而他们的船也的确靠岸了,但这并不是让她愣住的原因。真正叫她愣住的,是现在的岸边,聚集许许多多的人,怕是有上千之多,每个人都望着他们的大船,面露兴奋地翘首以盼。而其中最显眼的,是站在人群左前方的三个容貌美艳的女子。
那三个女子衣着各异,一个艳红如火妖娆如花,一个淡黄素雅清新脱俗,一个黑红幽暗冷艳神秘,端的是各显特色,华贵异常,显然身份非同一般。而三人身旁,还有几个身着黑色巫师服的老者,一看就是长老级别的人物。
这几人身后,一群身着黑色护卫服的人恭敬地立在道路的两旁,将其余围观的人隔绝在外,他们每个人头上都戴着一条红色缎带,缎带上绣着黑色云雾的图案,是巫族的图腾。显然是巫族的护卫。
看清外面的情景,上官月颜的目光在那三个女子身上一一停顿了一下,最后目光锁定在那个黑色衣裙,裙摆还绣着大朵血莲的女子身上,嘴角暗暗一抽,那个人,不是秦妍是谁?
她愣然地看着,心中暗道,看吧!这才刚来,都还没有下船,人家就已经来接了。而且她身边的两个女子看来恐怕也是巫族中的重要人物……她这连船都还没有下,就已经感觉到麻烦上身了啊!
可是,她刚刚看了两眼,都还没有对此发表任何言论,赫连御宸见她一身单薄的衣衫,且还赤着脚,眉头当即一皱,扔了手上的折子,伸手一览,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上官月颜正在发愣,完全没料到赫连御宸会有此一举,当即回神,而后一声轻呼,人已经被他抱了起来,她小脸一沉,恼道:“你做什么?”
赫连御宸低头看了她一眼,慵懒的语声微凉:“这里是海上,虽然快入夏了,但早晚依旧凉寒。你要看什么爷不拦你,但是先把衣服穿了。”
这话,便是担心她伤寒了。
上官月颜顿时没了声音,海上的气温确实温差很大,这会儿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冷。
赫连御宸见她不说话,也不挣扎,显然是知道道理不在她那边,唇角勾了勾,眼中的微凉瞬间便散去,一边抱着她往床榻的方向走,一边对着门口喊了一声:“进来吧!”
此话一出,房门立即被推开,燕飞和燕天端了热水进来。
上官月颜就这么被他抱回了床上,而后燕飞和燕天立即过来给她穿衣,她瞪了赫连御宸一眼,但到底没有说什么,任由燕飞和燕天给自己打理了。没多久,她便换好了一身崭新的衣裳,洗漱好了之后,也没有再到软榻前去看什么,而是坐到了桌前,凤眸瞪向一旁又坐回软塌,但是却没有再批阅折子,而是一直看着自己的赫连御宸。
还是一身暗红色衣袍,衣摆上几朵血色曼陀罗绽放,如雪的白发用四根银链束于脑后,五官俊美无人能比,唇角一抹邪肆慵懒的笑,眉宇间金红色的印记闪烁光华,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整个人都好似发光体一般吸引人眼球,简直好看到让人难以形容,真真是玉容仙姿天下绝了。
看到这样的赫连御宸,虽然是每天都见,但她仍旧忍不住心里腹诽:妖孽!
他这副样子,等会儿到了一下船,那些女人还不都疯了?!
而她呢!很快也要面对最不想面对的麻烦了!
想到这里,她顿时一阵心烦,凤眸中忍不住闪过一丝恼意。一瞪之后,便口气不好地道:“你看什么?”
赫连御宸见上官月颜坐到了桌前,也起身往桌前走去,几步来便到她身边坐下,而后魅眸看着面前人儿的脸,慵懒中带着一丝柔和地笑道:“爷自然是看你,除了你,爷还能看什么?”
她今日依然是一身骑装,白色纯净,没有任何点缀,顺直的长发高束,只用一根黑色的发带固定着,一张小脸也和平日一样,没有使用任何胭脂水粉修饰,明明是最简单的装扮,但是却比那些妆容精致轻纱罗裙的女人美了不知道多少倍,清艳绝丽,怕是也不能形容她半分。
他狭长的魅眸中浮现出一丝柔光,一句话说完,紧接着又语声柔和地道:“颜儿真好看!”
“没你好看!”上官月颜白了他一眼,立即便回了他一句。她有他好看吗?他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顶着这张脸,待会儿不知道要引得多少女子芳心大乱。而她和他在一起,他被多少女人喜欢,她便会被多少女人记恨,尤其是现在等在外面的三个。本来还以为只有一个的,没想到还没走出去,便增加到三个了。而这之后,还不知道会增加多少。
这个男人,真是会给她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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