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跑了这么久了,本小姐没空再陪他们玩儿,当然是收拾他们!”上官月颜脸色黑沉,很快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然后直接一把撕开,挥手就往身后丢了出去。
拳头大的纸包被抛到空中,白色粉末从撕裂的地方飘散出来,在空中散开,此时正好一阵风吹过,白色粉末瞬间扩散。
“什么东西?”后面的黑衣人没料到上官月颜会突然出手,根本来不及反应,当即就被罩在了白色粉末中,而最后那批黑衣人也没搞清楚状况,此时又正好吹起一阵强风,是以有一大半人全都被那白色无味的粉末笼罩了。
上官月颜停下脚步,不跑了,转身,笔直地在原地。
秋星和雪球自然也跟着停了,也齐齐转身看向后面,这一看之下,一人一狐都惊奇地睁大眼。只见本来还追着她们不放,一脸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如今都停住了,不仅如此,被笼罩在粉末中的黑衣人还十分奇怪,个个呆愣地站着,目无焦距,仿佛傻了一般。
而没有被波及到的人,则满面惊恐。
这是……毒物?
“来呀!特么的以为老子好欺负是不是?这天下的奇闻怪事多了,但最让老子大开眼界的也就属今日了。”上官月颜并没有向秋星解释什么,反正如今秋星知道她会制药,她用不着一一特地去解释。双手环胸,冷眼看着对面被迷魂药笼罩的黑衣人,沉着脸怒道,“你们之间有仇有怨自己了不就得了?为何非得把无辜的人搅合进来,你们想过我们的感受吗?”
所有黑衣人,加起来四五十个,只有五个人反应快没有沾染上迷魂药,见自己的同伴和敌人都呆立在原地,目光呆滞,神色木讷,好像失了魂的木偶一般,顿时便知道那白色粉末是奇毒。此时一听上官月颜怒喝,五人齐齐转头看向她,其中一个貌似领头的男子也面色难看,怒吼道:“你竟敢对我们用毒,想死吗?”
想死?
上官月颜被气笑了,漆黑的凤眸看着那个男子,嘲讽地连声问道:“你是脑残还是白痴?是谁二话不说就追着我们跑的?是谁说要杀了我们的?我若是不动手,岂不是要被你们这群不长脑的东西逼死?换做是你,你难道就听话等死?那你先死一次看看啊!”
那男子顿时一噎,无言以对,其实他们只是追杀前面的黑衣人而已,并不是针对这两个路人,可谁知那些人却一直跟着她们,那他们也只能跟着了。而他刚才那话也只是对着前面的黑衣人说的,因为那帮人很显然拼了命想逃走。不过当时那话接了前面人的话音,此时想想,还真有连她们一起杀的感觉。
黑衣男子意识到这一点,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黑着脸,沉声解释一句:“我之前没说要连你们一起杀!”
上官月颜挑眉看着那人,并不接受他的解释,这个时候才说是误会?晚了!早先她说话的时候怎么就没人听?
她淡淡地哼了一声,不再搭理那人,转眸扫了眼那些愣在原地不动的黑衣人,唇角一勾,闲闲命令道:“所有人听命,面对身边的人,两个人一组,保持一臂之距!”
此话一出,沾上迷药的黑衣人立即应声,在那五人和秋星无比惊疑的目光下,迅速行动起来,听话地分组。两方黑衣人都正巧是单数,而剩下的两人似乎都不知道对方是自己之前想杀的人,此时也站到了一起,凑成了最后一组。
这些人都有武功,速度相当快,两个呼吸都不到,就照上官月颜的话分组站好了。
“是迷药!”那黑衣人见此,眉头狠狠一皱,立刻便猜测出那白色粉末是迷药之类的东西,只是,如此诡异的迷药,居然还能让中毒之人听命于人,却是他前所未见的。转头看向上官月颜,一双虎目圆瞪,惊怒道:“你要做什么?”
上官月颜嗤笑了声,有些流气扫了那人一眼,双手抱胸,就像一个市井的地痞流氓,挑眉说道:“做什么?你看着不就知道了?”
话落,她垂眸在地上找到一枚石子,脚一踢,石子飞出,砸到了一个黑衣人身上,她唇角一勾,立即开口:“你说,你们是何人?主子是谁?”
“我们是冥风阁的人,阁主名叫燕飞天。”那人木讷回答,没有半丝犹豫。
黑衣男子顿时心下大惊。,一双眸子再次转向上官月颜,眸中满是不敢置信。这帮人是他们的敌人,他们早就知道是冥风阁派来的,而冥风阁是江湖上非常有名杀手组织。身为杀手,需要经过非常严格的训练,其中宁死不透露组织消息是最基本的,别说是冥风阁,就是一般的杀手,也绝不会轻易说出自己的组织。可是现在,这人不过只是简单地问了一句,都不曾动用酷刑,冥风阁的人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连迟疑一下都不曾……
这人到底是何来头?竟然有如此诡异的迷药!
那黑衣人正想着,上官月颜脚一动,又一颗石子在他眼前飞过,这一次,是打向后面的黑衣人。
他顿时回神,心下大急,脚步一动,就要去拦截那飞速而去的石子,可他刚刚移步,却又猛地顿住了。因为他惊觉到,那诡异的粉末并未散去,若是他靠近一步,到时也会如其他人一般中毒,就算拦截了那石子,也无济于事。
而就在他放弃拦截的瞬间,那石子已经准确无误地打到了一个黑衣人身上,上官月颜鄙夷地看了那人一眼,红唇再次一勾,闲闲的问:“你们又是何人?主子是谁?”
“不准……!”黑衣男子无法靠近,只能站在一旁,怒瞪着那个被石子打中的人,大声喝止。希望借此能唤醒那人的神志,不要被毒物控制。
其余四人也面色大惊,有两人想跑上前堵上那人的嘴,可也如那个首领一样,还没行动便停下脚步,满脸急怒地看着那个被石子打中的人。
然而,那个被石子砸到的黑衣人,并没有因为男子的怒喝而清醒过来,也丝毫没有发现同伴急怒地想要他闭嘴的神色,反而打断男子的话,仿佛根本没有听到除了上官月颜话语以外的声音,木讷地回答道:“我们是金玉堂的人,主子名叫凤潇!”
凤潇?
听到这两个字,上官月颜眉头一皱,顿觉耳熟。随即一个容貌艳丽的红衣男子突然浮现在脑中,霎时间,她嘴角狠狠一抽,无语至极。凤潇,不就是那日的那个面若桃花的花美男吗?之前她就觉得遇到两帮黑衣人厮杀,这场景和那日真的很像,没想到不止是像,这其中一方还居然是那凤潇的人?!
天底下还有这么巧的事?!
那黑衣男子自然不知道上官月颜和自家主子早就相识,见那人竟然也如实招了,一张脸黑沉到了极点,看向上官月颜的眸子里满是杀气,其余四人也和他如出一辙,眼神冰冷地看向上官月颜,手上的寒剑闪烁着带血的红光。
上官月颜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时的心情了,只觉得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今日,她不仅再次遇上了这么狗血的事,而且其中一方居然还是和上次是同一批人!难道她和凤潇之间有孽缘不成?所以才会一而再的卷进与他有关的麻烦中?
想到这里,上官月颜心中很是不爽,狗血的事若只是一次也就算了,就算遇见两次,只要不是同一批人,她也勉强能接受。可是,这不仅遇见了两次,且还是同一批人,试问,谁会觉得心情愉快?
接收到五人冰冷的视线,她淡淡抬眸,看向那五人,见他们个个满身杀气,面色冷沉,手中长剑在握,好似下一秒就要杀过来一般,她冷然一笑:“现在想动手杀我了?那不妨就杀过来试试吧!”
此言一出,五个黑衣人紧握着手中的剑,却是没有丝毫动作,只看着上官月颜,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主子的身份暴露,他们的确恨不得杀了这个人,可以目前的情形来看,他们却不敢动手。因为他们都看出了那毒的厉害,此时不管她说什么,只要一声令下,中毒的人都会照做,若她让中毒的人护她,那他们就会和自家兄弟互相残杀,而若说一句让所有人自杀的话,那么他们那二十几个兄弟就没了。
而且他们也看出这个人并不简单,她手上有那么厉害的毒,保不准就还有其他更厉害的,要杀她绝对不容易。
是以他们想杀,却只能站着不动,心中对上官月颜恨得咬牙切齿。
上官月颜冷冷地看了五人一会儿,见他们明明恨不得咬死自己,却又不敢动,心道这几个人倒也不蠢,很清楚动手的后果。她冷哼了声,不再搭理他们,眸光一转,再次看向中毒的那些黑衣人。既然他们不敢动手,那么,就该她宣泄一下心中的怒气了,高声下达命令:“所有人都听好了,给我互抽嘴巴子,狠狠地抽,直到你们的主子来为止。待你们主子到了以后,你们就给我高声大骂他们乌龟王八蛋脑残白痴二货混账不是东西,之后你们就可以醒了!若是你们的主子不来,能活到明日辰时的,就自己醒来吧!”
一长串命令下达,中毒的黑衣人自然立即领命,迅速实行,没有半点犹豫。本就已经站好的二人一组的队伍开始互扇耳光。都是男人,还都是武功高手,手下力道极大,毫不留情,那巴掌扇到脸上的声音清清脆脆,‘啪啪啪’地此起披伏,听上去相当震撼人心。
加起来三十多人,就这么面对面,傻愣愣地对打起来。
五个黑衣人站在原地,听着上官月颜所下的命令,心中大怒。不仅让所有人互扇耳光,还要让主子前来,并且还要让他们大骂主子,这个人真是太可恨了。可是,不管他们有多么愤怒,多么想杀了上官月颜泄恨,却碍于那诡异的迷药,不敢动作,甚至不敢开口怒骂上官月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中毒的人打起来。心中气血翻涌,几乎能够吐出一口血来。
而上官月颜一句话说完,见自己的命令被完美的实行,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侧眸淡淡扫了那五个黑衣人一眼,见他们脸色漆黑站着一动不动,撇了撇嘴,再次冷哼了声,然后拽着身边的秋星转身就走,还不忘了招呼早就乐得在地上打滚的雪球:“雪球,走了!”
雪球‘嗷呜’两声,后腿一蹬就跳了起来,临走前,转头一爪捂嘴,偷笑着看了那五个黑衣人一眼,那模样,显然实在嘲笑他们的愚蠢,居然和它的主子做对,简直就是自找死路。看得五个黑衣人额头青筋暴跳。
二人一狐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头也不回,留下一大群互扇耳光的男人,和五个脸色铁青满腔怒火的黑衣人。
“大哥,就这么让她走了?”看着那已经快要消失的背影,一个黑衣人咬牙切齿地开口。
那个领头的男人当即怒吼,话语中满是不甘愤怒:“不让她走还能怎么办?我们这么多兄弟的命拽在她手里,就算我们五人可以跟踪她到外面击杀,可谁又知道她身上没有其他更诡异的毒?而且那人肯定会武功,我们追了她那么久,她连口粗气都没有喘,不可小视。如今她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只能先让她走,而我们必须尽快将此事禀报主子,不然,这样打到明日辰时,兄弟们还有谁能有命活?”
其余四人自然都明白这个道理,如今中毒的兄弟都在互抽对方,虽然并不是刀剑相向,但这么打下去,如此大的力道,再强悍的人也坚持不了多久,他们必须先保住兄弟们的命。只是,明白心中都明白,但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离开,他们真的很不甘心。
被人欺负到不敢还手,甚至不敢言语,这还真的是有生以来头一次!
五人气愤无比,却是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最后那个领头人恶狠狠地瞪向冥风阁的黑衣人,气恨地道:“妈的!都怪这帮白痴,林子这么大,他们哪里不好跑,为何偏偏跟着那个人?”
其余四人闻言都觉有理,一个个都愤怒地瞪着那些人,若不是这群白痴招惹了那人,也不至于将他们也连累了。
“你们守在这里,我回去禀报堂主!”那黑衣人再次开口,目光森然地看了冥风阁的人一眼,吩咐道:“待毒粉散尽,除了和我们的人组队的冥风阁的人,其余的都杀了!一个活口不留!”
“是!”四人点了点头。
那黑衣人立刻转身离开了原地。
上官月颜拉着秋星离开,走了好一会儿后,秋星往身后看了一眼,见没人跟来,才轻声开口问:“小姐,那些人看清了我们的脸,之后会不会找我们报仇?”
上官月颜勾唇一笑,十分自信地摇头:“不会!”
秋星不解地皱起眉,刚才她虽然惊讶小姐那毒厉害,但也没漏看那几人的脸色,那般忿恨的模样,可一点也不像会放过他们的样子。
上官月颜看了她一眼,便猜到她在想什么,但她却能肯定,不管是冥风阁还是金玉堂,都不会来找她算账的。
金玉堂,凤潇,之前遇上的时候,他便欠了她一个人情。那五个黑衣人既然没有当场就对她动手,便说明他们舍不得自己人死,那么之后定然回去禀报凤潇救人。只要凤潇听到下属禀报,定然会知道今日动手的是她,所以是不会追杀她的。
而另外一帮人嘛,如果她所料不错的话,那些人此时定然都被杀了。金玉堂的人目的就是要杀冥风阁的人,如今冥风阁的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岂不是好机会?所以冥风阁的阁主根本连消息都收不到,自然是不会来找她算账的。
而且今日此举,也和上次一样,算得上是再次出手帮了凤潇的忙,凤潇不但不应该找她算账,还要谢谢她才是!
自然,和凤潇的事,她不方便告诉秋星,于是便敲了下秋星的脑袋,用最简单的理由解释道:“那些人的确看到了我们的脸,但我们现在是男人啊!待入了祁城,我们都换回女装,他们便找不到了。”
秋星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恍然之色,揉着自己被上官月颜敲了一下的恼道,唇角勾起一抹清丽的笑容:“对呀!我怎么忘了,我们如今的容貌是修饰过的,换回女装应该无人认得出来。”
上官月颜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二人一狐一路往祁城,没过多久,便出了树林上了官道,远处高耸的城墙落入二人眼中。
之前,虽然一路奔逃,但上官月颜也没岔了方向,所以奔跑的那段路程倒是节约了不少时间。
远远眺望了一眼城门,上官月颜凤眸顿时眯了眯。此时已经午时,城门早就开了,但城墙上下重兵把守,看样子增加了好几倍人马。而城门口,有几个士兵手上还拿着画像,每一个进城的百姓都要接受严格的检查。而且,只有人进城,没有人出城。
这般情景,很显然,祁城已经全城戒严,只进不出了。看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至于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用说她也知道,定然是宫里的三公主和九皇子失都踪了,冷穆寒下了圣旨封锁各地城门。一国皇室,两日内不见了公主和皇子,各城戒严倒是也无可厚非,就不知是昨日就封锁了,还是今日她出宫后才封锁的。
“小姐,看来咱们又要翻城墙了。”秋星看着远处的城门,小声道了一句。
上官月颜转眸看了秋星一眼,见她虽眉头微皱,但丝毫不见昨日的紧张,心中再次赞赏。其实这丫头也算不上胆小的,磨练一番的话,说不定以后还能教她拿剑。她点了点头,再次往远处城门看去,道,“不止要翻墙,还要神不知鬼不觉,不能让人发现我们进了祁城,否则我们就成会瓮中之鳖!”
今日和昨夜不同,昨夜留下痕迹倒也没什么,反正出了京城她们随便去哪里都可以,想找他们绝不容易。但现在不行,士兵手上有画像,她们目前的模样不能冒险大摇大摆地从城门入城,而若是今日再让雪球出手,在这祁城留下痕迹,便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他们来了祁城,到时候全城大搜,她们很难逃出去不说,还会第一时间引来冷穆寒的注意,那么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不过,这祁城虽然守卫森严,她要进去,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秋星点头,她也是想到了这点,才知道这次也要翻城墙。不过到底要如何做,她就知道了,于是又问:“那我们要怎么做?”
上官月颜对她眨了眨眼,笑问道:“你难道忘了我刚才用的那白色粉末?”
秋星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双眸一亮,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上官月颜勾唇一笑,突然蹲下身在地上摸了两把尘土,然后往脸上一抹,白皙干净的脸顿时变得脏污不堪。秋星见此,也立即跟着照做,白净的小脸抹得像个花猫似得,几乎看不清原来的容貌。
上官月颜又将雪球抱起,塞进身后的包袱中,它这只九尾狐可不好伪装,惹眼的很。
二人简单的伪装了一下,便继续往城门而去,她们身上的衣袍本就是用普通布料缝制而成,和锦衣华服相差老远,是以这般摸样并不突兀,倒是像赶了远路,风尘仆仆的普通百姓。
祁城是个不大不小的城镇,又距离京城不远,是以来往的行人很多,商队也不少,如今城门戒严,只进不出,还要严加盘查,所以大部分守城士兵也都集中在城门口维持秩序,两旁城墙下则没什么人,士兵也不多。
上官月颜和秋星就这样大大方方地来到城门前,在距离城门三十米左右的地方站定,上官月颜漆黑的凤眸往左边的城墙看去,那边共有十个士兵守卫,相互之间大约间隔五米,而离墙角不远的地方,有三米是向外凸起的,正对着上方的了望塔,最左边只有两个士兵守卫。
看着那仿佛被隔开在角落的两个士兵,上官月颜红唇微微一勾,凤眸一转,往城门口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任何人注意自己后,她伸手入怀,摸出两个弹珠大小的纸包,暗中朝着最左边的城墙上射去。她本就会武功,距离城墙也并不远,以投射暗器的手法将包着迷魂药的纸包掷出,轻而易举地就能掷到城墙上。
耀眼的春日下,阳光刺目,白色的纸包如离玄之箭般朝城墙接近,速度之快,完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眨眼间,两个小纸包同时撞上了城墙,仅高于士兵头顶一尺。
当那轻微的撞击声响起,引起下方士兵注意时,纸包同时被撞碎,白色的药粉散出,如烟似尘,薄的叫人看不出任何异样。
而城墙下的两个士兵闻声抬头,细微的粉尘正好从头而下,根本来不及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上官月颜见大功告成,唇角微微一勾,她研制的毒药,只需一丁点,便能见效用。漆黑的凤眸再次往城门口看了一眼,遂转头对秋星低声道:“走!”
话落,她当先往左边的城墙下走去。
秋星自然立即跟上。
二人快速地接近左边的城墙,趁着大部分的士兵都守在城门口,很快就来到墙角下。此时两个士兵早就神志不清,来到近前,上官月颜转眸往右边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注意,立即伸手揽住秋星,一个闪身,便躲到背对城门口的角落中,紧接着她左手一抬,手腕的翻墙索瞬间射了出去,勾住了上面的了望塔。
与此同时,她低声对两个中毒的士兵说道:“三秒钟后醒来,忘记刚才发生的事!”
话落,她脚下一点,翻墙索急速收缩,将她和秋星拉上了城墙。
一系列动作,加起来不过三秒钟时间。
当二人进入了望塔时,下方两个士兵猛然清醒,但却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守卫着。
而了望塔中,两个负责守卫的士兵突然见人闯入,当即大惊,正想高声大呼。上官月颜脚都还没有站稳,手一挥,点点白色粉末便在空中飘散开来,那二人到嘴的呼声当即戛然而止,站着不动了。
上官月颜趁此拉住秋星半蹲而下,躲开城墙上众多士兵的视线,凤眸往左边看了一眼,翻墙索再次射出,她又对那两个士兵低声道了一句:“十秒钟后醒来,忘记刚才发生的事!”
话落,一秒都不停留,以最快的速度,带着秋星从了望塔的外墙一溜烟就下去了,沿着城墙落下,以同样的方式解决了下面的士兵,之后飞快地混进了街道中,完全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当中毒的士兵醒来时,二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整个翻越城墙的过程,不过十秒。
青天白日下翻越城门没被人发现,且用时这么短,这般神奇的本事,又叫秋星对自家小姐的无比崇拜了一翻。
顺利入了城,二人的心情轻松了许多,首先便找了一家成衣店买了几身衣裳,为了行动方便,上官月颜换了一身艳紫色的女子骑装,而秋星则是装扮成了小斯,毕竟世人眼中,九皇子是男子,而秋星是女子,这般装扮正好混淆视听。即便成衣店的人,见她突然换了装扮,也最多新奇她居然是个女子,但绝对想不到她就是九皇子。
二人改变装扮妥当后,便离开了成衣店,准备先找一个落脚地。城门不开,要骑马或者坐马车出城都不可能。而各城封锁的时间不可能会太久,不然定会引起百姓暴动,这点冷穆寒定然很清楚。是以,她根本不用担心会一直困在城中。
公主和皇子接连失踪,城门封锁,祁城内也加强了士兵巡逻,家家户户排查,百姓们也人心惶惶,大街小巷都能听到人们谈论九皇子失踪,皇上震怒的事情。
上官月颜一边找寻落脚的地方,一边留意周围人们的言论,心里想着,冷穆寒怕是真的非常生气,虽然他接触的不多,但她能感觉到他对九公主的重视,只是这种重视并不单纯,似乎带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连九公主本尊都不相信的皇兄,她这个假冒的,就更不相信了。
一路来到一座名叫月满楼的酒楼,上官月颜抬眸往里看了一眼,便带着秋星走了进去。此时正值午时,酒楼人声鼎沸,几乎座无虚席。二人走进去,她清艳的女子容貌,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对自己的脸,上官月颜自然是了解的,漆黑的凤眸淡淡一扫,并没有发现有人投来异样的眼光,便直接无视了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径直往里走去。
此时,一个店小二迎了上来,来到近前看清上官月颜的脸,和众多人一样,眼中不可抑止地掠过浓浓的惊艳,立即热情地招呼道:“这位姑娘,请问是吃饭还是住店?”
上官月颜神色淡淡地道:“来一间上房,然后上一桌你们这里的拿手好菜。”
“好嘞!小姐楼上请!”小二点了点头,当即头前带路,领着上官月颜二人上楼。
此时,二楼的一间雅间中,半开的窗口边坐着一人,那人一身白色锦袍,衣摆处绣着住淡黄色的兰花,容颜如诗如画,气质雅致温润,正是前些日里数日前便离开东耀皇宫的西岳三皇子,玉景风。
他坐在窗口,玉白的手指端了一杯茶,浅浅地品着,只是无意识地往楼下看了一眼,眸光却正巧落到了上官月颜身上,顿时,那双平静而淡雅的眸子掀起了些微波澜。
只见那女子一身艳紫色的张扬骑装,柳眉凤眼,琼鼻朱唇,雪白的肌肤被那身艳紫色衬得如雪似玉,透出水嫩的光泽,清艳至极。而她神色看似浅淡,周身却有股无法忽视的锐利和清冷,让人觉得在她清艳的容貌下,还隐藏着特有的冷傲之气,美艳逼人,又英气十足。
如此容貌,如此气质,说是世间绝色都难及她三分,让人一看便难以侧目,美的叫人心惊。
玉景风淡雅的眸子如蜻蜓点水般微微颤动了一瞬,但随即便又归于平静,目光落在上官月颜的眉眼间,如画的眉缓缓蹙起,细细地看了好一会儿,他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惊讶,唇角一勾,一抹温润如风的笑容便绽放在他脸上,那张本就如诗画般的脸似乎瞬间被照亮了。
而此时,跟着小二上楼的上官月颜感受到一道强烈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心下一惊,状似不经意地抬眸,看向玉景风所在雅间,漆黑的凤眸精准地落到那扇半开的窗户上。然而,那窗户办遮掩着,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人,只能看到一片白色的锦袍衣料。
见看不到人,她眸子动了动,便移开视线看向别处,动作十分自然,似乎刚刚那一眼不过是打量这间酒楼一样。
见她这般动作,玉景风低笑出声,清润的嗓音在雅间内散开,好听至极。
青灵站在一旁,见他这般,顿时瞪大了眼,仿佛看到了奇迹似得看着玉景风,然后也非常好奇地往楼下看去,想看看自家主子到底看到了什么居然这么开心?要知道他家主子是极少这般笑的,别看主子平时总是温温润润,面带笑意,但了解主子的人都知道,那只是表象而已,真正这般发自内心的笑,怕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他心下好奇万分,可是,当他看下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上官月颜已经跟着小二上了三楼客房。
青灵皱了皱眉,一边伸长脖子往窗外看,一边问道:“主子,您刚刚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吗?”
玉景风往二楼通向三楼的楼道口看了一眼,缓缓地点了下头:“的确是件有趣的事儿!”
青灵立即好奇地问:“是什么有趣的事儿?”
玉景风收回视线,垂眸看向手里的茶水,似乎里面的茶水是什么奇特的东西,让他十分感兴趣,薄唇勾着,笑着开口:“看见了一个熟人!”
“熟人?”青灵疑惑地皱眉,在这东耀还能看见什么熟人?更何况他们在这里住了好些日子了,也没看见半个熟人啊!如今东耀三公主和九皇子失踪,全城封锁,这个时候要遇到熟人更不容易。他立即疑惑地问:“是何人?主子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玉景风摇了摇头,浅淡一笑:“不必,若是前去打招呼,怕是会惊扰了她!”
青灵更是不明白了,什么熟人去打个招呼还会惊扰?
玉景风没有再多言,只是唇边的笑容不减,拨弄的杯中的茶水,神色温润至极。
青灵见此,心中更是无比的好奇,可是主子显然不想多说,他也不敢再问。
此时,一阵敲门声响起:“主子,饭菜来了!”
玉景风放下茶盏,玉白的手揉了揉眉心,带着一点轻叹的语气道:“端进来吧!”
门外的人应了一声,两个青衣护卫便推开了门,亲自接过店小二手上的托盘,将饭菜端了进来。三菜一汤上桌,碗筷准备好,又仔细地将饭菜碗筷都验了毒,这才恭敬地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玉景风依旧坐在窗前的软塌上,没起身。
青灵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家主子,自从东耀皇登基那日开始,主子便连连梦魇,这几日每夜如此,不得安眠,精神欠佳,连食欲也明显减退了。本来,他们早就该离开祁城的,正是因为这个,才迟迟没有动身,如今东耀的皇子和公主都失踪了,怕是还要在这个地方待几日了。他私下觉得还是应该快点走,这个东耀好像很不吉利,明明主子的梦靥这些年没有频繁发作过,都是来了这东耀后开始的。
看着自家主子稍显苍白的容颜,他轻声劝慰了一句:“主子,趁热吃一些吧!不管怎样,这饭还是要吃的!”
玉景风点了点头,这才站起身来,走到桌前坐下,淡雅的眉微微皱着,开始吃饭。只是没吃几筷子,便又放下了,轻叹了声,有些疲软地道:“撤了吧!”
青灵看着桌上没动几口的饭菜,犹豫了一瞬,欲言又止,但见主子已全然没有吃饭兴致的模样,只能无声地叹了口气,将饭菜撤了出去。
玉景风又坐回了软塌,片刻后,对面外轻喊了声:“墨言!”
此声一出,一个黑衣男子推门而入,走到玉景风面前,恭敬而立:“主子!”
“那边……还没有消息吗?”玉景风抬眸看着他,一双雅致的眸子里有些许期盼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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