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债?讨什么债?谁欠咱钱吗?月笙哥,现在不是商量讨债的时候,你赶紧想想怎么扭转局面啊。[[ ?{<中文(网w)w)w〕.)8}1]z}w].要不,你找刘掌柜帮帮忙?他可是商界老人了。”,袁珊宝的心思仍然在码头上。
杜月笙哈哈一笑:“我师傅正在养病呢,我怎么能再为了这种事情扰他清净?你忘了?咱们还有三千根金条没到账呢。”
袁珊宝双眼一亮:“对啊,对啊!我怎么把虞洽卿给忘了?走,找他帮忙去!”
两人开车去了虞洽卿的公馆,四年不见,虞洽卿风采依旧如故。他此时再见杜月笙,杜月笙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一脸煞气,锋芒毕露的少年了,而是真的开始有些英华内隐的感觉。非但如此,他一行一动,一言一笑,都有些从容的意味了。他的江湖气少了,温雅气多了,这让虞洽卿十分高兴。
“月笙,我这么叫你一句你不见外吧?哈哈,四年不见,你成熟多了。”,虞洽卿这次给他奉上的是云雾茶,而非卡布奇诺咖啡。
杜月笙笑了笑:“多承虞老板挂念,我的确比以前成熟多了。还有,您对我师傅的恩情,月笙铭感于心。”
虞洽卿挥了挥手:“我帮老刘,可不是为了你。”,他接着点一点头:“你回来了,四年前的账也该清了。我还欠你三千根金条呢,嗯,按照现在银行的利息来算,我该多加两百根。这样吧,明天上午,你去商会找我清账。”,接着他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意见:“算了,还是在家里吧,商会事情忒多,不方便。”
杜月笙没想到虞洽卿还能主动追加利息,这让他有些感慨:虞洽卿就是虞洽卿,果然跟别人不一样。
“其实呢,这次来还有点事情。”,杜月笙开门见山,袁珊宝几乎以为他接下来要说关于码头的事情了。他已经预料到虞洽卿满口答应之后,自己的码头会如何的风生水起。哪怕虞洽卿的轮船公司只在那里停靠一小部分船只,那也足够他赚的了。想到这里,袁珊宝就笑了。可笑归笑,他还是有些小担心,万一虞洽卿不肯呢?
杜月笙沉吟了一会儿,他在想措辞。袁珊宝有些不自在了,这等待是煎熬的,他有些受不了这种等待。
“我也不瞒虞老板。”,杜月笙缓缓呷了一口茶:“晚生我在四川还有几个商行,算是一点糊口的小买卖。我想问问虞老板,您的商会里面有没有需要从四川进货或者往四川卖货的主儿?要是走我们商行的话,我可以担保,要货绝对比市价要低。出货的话,绝不比市价低。”
袁珊宝大失所望,杜月笙竟然没有提码头的事?
“有啊,要货真的能比市价低?”,虞洽卿来了兴趣:“我可提醒你,按照市价利润也不高。你再让价,那就真是薄利了。”
“没关系没关系。”,杜月笙一脸的不在乎:“不仅限于四川,周边省份也可以算上。虞老板,这是个互利互惠的好事。我能把买卖打进上海滩,您和您的同行们也能在成本上节约一点。钱不多,可那也是钱。做生意的,每一分钱都得算计到了,不是吗?当然,您从我这儿要了比市价低的货,货的时候也要走我们商行。”
“说得好,说得好。”,虞洽卿真是越来越喜欢杜月笙了:“我特赞成你刚才那句话,咱们做买卖的,为人处世不可斤斤计较。可牵扯到生意本身,那真就要精打细算了。这样吧,咱们试行一段时间,我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做到刚才你自己说的那样。要是做到了,我虞洽卿担保,整个沪兴商会都是你的生意伙伴。”
虞洽卿给杜月笙带来了第一笔买卖,这买卖可大可小,全看杜月笙怎么去经营。袁珊宝可有点高兴不起来,他们聊了那么久,可一句关于码头的话都没说。
杜月笙回去之后立刻电话联系了远在四川的宋三喜,还有清水袍哥的霍开山大当家。他们在上海周转的第一批货物,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船柑橘。可万事都有第一步,从这船柑橘开始,终于渐渐打开了三鑫码头的局面。
柑橘全是宋三喜在四川当地收购的,然后清水袍哥亲自派船押送,抵达三鑫码头。沪兴商会里的买主,也是在这里提货。终于运转起来了,艰难的运转起来了。
当地自购,让这船柑橘的成本压到了最低。然后不转船,由清水袍哥一路从四川运抵十六铺。杜月笙给清水袍哥提供了最廉价的停泊费,给买主提供了最廉价的抽金。一半有交情,另一半有价格方面的优势。这买卖,进行的很顺利。
霍开山可全没把这当什么大事,千里迢迢运船柑橘到上海,挣多挣少的都不够他忙活的。可对方是杜月笙,自己跟这年轻人可是多年的交情了,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推诿。
三鑫码头渐渐有了点名气,那是因为这里便宜。于是,买卖渐渐多了起来。买卖多归多,可挣的实在不多。杜月笙在四川的商行没挣多少,三鑫码头没挣多少。这一分一分的钱,全便宜了清水袍哥和买主。
“我们这是赔本赚吆喝!”,张啸林看着一桌子的银元怒气横生。桌子上满把满把的银元当然不算少,可对于一个正常运转了半个月的码头来说,实在是太少了。
杜月笙哈哈一笑:“什么才是本?哪个又叫赚?放心吧,咱们赚钱的日子在后头呢。”
“我是不大懂这些!”,张啸林呼出一口气:“在这方面你比我灵,我看得出来的你没理由看不出来。废话我也不多说,希望你能做到自己所说的吧。”
“黄楚九怎样了?”,杜月笙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张啸林哼了一声:“还能怎么样?死撑呗。为了建起大世界,他可贷了款的,而且还贷了不少。这段时间大世界这种局面,银行有些坐不住了。黄金荣只要放出点风去,这就是压死黄楚九的最后一根稻草。”
接着张啸林颇为玩味的说了一句:“月笙,有时候我想想你还真不是个东西。黄楚九遭这么大的罪,黄金荣使那么多的劲。可他们两家谁也想不到,背后撺掇的真正元凶,竟是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