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当是谁,原来是阴阳人还有……下贱小宫女?”
宁野皱眉,能不能好好说话,来人一听就知道是谁,除了三公主没有别人敢这样对李顺说话,已经不用怀疑,严桎梏对直爽两个字是真的有误会,这叫直爽?这就是嘴贱!
三公主看不顺眼宁野,连带着李顺也更加厌恶,“看你们两个还挺般配,以姐妹相称岂不是更好,你能出来兴风作浪不第一时间去皇宫感恩戴德,反而和一个下贱宫女出来闲逛。”
太欠打了!宁野皱眉,看向李顺他似乎已经习惯,能养出这么一个公主皇室中的人究竟有多奇葩。
在她看来,皇宫里面没有一个正常人,只听三公主的话越来越难听,处处针对李顺,话里话外还有挑拨离间之意。
她原本的目的就是为了借李顺之手除掉她,结果自己非但没事还和傻鱼相处融洽,三公主心中怨愤再正常不过。
这不代表,她就要任由三公主数落,自己不要紧,可以忍,但是牵扯到傻鱼绝不能忍,三公主抓住傻鱼是阉人这一点不放,除开这个她还能说什么。
只有她知道,傻鱼不是!如今没有在皇宫她不必再看三公主眼色,皇宫她是不打算明面上回去了,去皇宫唯一目的就是人鱼甲,宫外虽然麻烦可也难不住她。
“三公主,请您注意言辞,大家都看着呢,皇城中邻国商贾不少,还请公主以大越国颜面为重。”
她说得已经和你委婉了,再刻薄一些也是说得出来,依旧顾及她公主身份,毕竟是皇帝最疼爱的妹妹。
那想三公主更加恼怒,不顾众人围观,抽出鞭子一甩,在空中发出刺耳的声音,“本公主也是你一个小小贱婢能说教的?”
三公主美艳的脸上出现狠毒,毫不掩饰自己的一番作为会给皇帝带来什么,一意孤行惯了,总会有人为她善后,她是皇上亲妹妹,在她意识中只比自己母亲地位逊色一些,就连皇后她也不放在眼里的。
被一鞭子抽中有多疼可想而知,宁野已经准备好躲开,谁想三公主也不是傻的,她的目标不是宁野,而是宁野身边受了伤无法躲避的李顺。
可见三公主心思有多歹毒,如果傻鱼被打中伤口再次裂开,到时候又要费多少力气才能把他养回来。
在自己手中好不容易长了点肉,可不能半途而废,何况……她舍不得,下意识挡在李顺身前,背后生生挨了一鞭子。
李顺也没想到宁野会那么傻,在为自己敷药时不止一次说受伤有多可怕,她怕疼自己是知道的,三公主的鞭子染上宁野的血,血红浸透宁野绿色衣裙。
绿色与红色相交织,她趴在李顺怀中,还不忘尽力避免他的伤口,找到支撑点她才抬头,脸色发白,眼中还有隐忍的水光,“其实,也没那么疼。”
都快疼哭了,李顺摸到她背后的湿润,没有一次比现在愤怒,越是平静越是令人胆战心惊,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公主也不敢去看李顺眼睛,要吃人一样,让她莫名心虚,“不就是……不就是个小宫女,至于吗。”
“三公主,请好自为之。”说着抱起宁野离开,小丫头才安慰自己不让他担心,此刻竟然生生晕了过去。
不怪宁野,不管是在小渔村还是在这里,她唯一的弱点就是怕疼,而宁野这具身体对疼痛异常敏感,使得她下意识晕死,迷迷糊糊之中也感觉不到疼痛。
把宁野放在床上保持趴着的姿势,只有这样才不会扯到伤口,一直跟在李顺身边的小太监急忙跑过来,他这才一天没跟着府督,怎么又带了一个伤号回来。
“府督大人,宁儿姑娘怎么回事。”
“眼睛瞎了?还不滚去找大夫?”他只能简单为宁野清理伤口,三公主的鞭子不知抽了多少人,绝不干净。
小太监明了,在皇城还有谁会使用鞭子,除了那位三公主也找不到其他人,府督喜怒不形于色,难以辨别他的想法,凭借多年经验,宁儿姑娘在府督眼中俨然已经成为最特殊的存在。
恐怕这次……府督不会再忍耐三公主,平常三公主嘴上说说也是不敢动手的,三公主啊三公主,只有你还不知道府督大人是怎样的存在。
年纪轻轻跟随先帝打下江山,扶持现任皇帝登基,校事府能在大越拥有无与伦比的权势,它的统治者必然不会简单。
宁野背后伤痕狰狞,落在白皙的背部格外刺眼,肤白如雪,嫩如凝脂,忍不住伸手抚摸,究竟是真正的男人,对她不是喜欢又是什么呢?
喜欢到想抛弃府督身份和她走在阳光下,黑暗中生活那么久总会渴求光明,可惜,他不可以,一旦走上这条道路,每走一步后面就不会再有退路。
“她怎样?”
大夫被李顺的眼神吓到,胆战心惊,李府督不是太监吗,看那床上小姑娘的眼神,可不单纯啊,“还好没伤到筋骨,这位姑娘身体强健,皮外伤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只要注意不感染伤口便好。”
“傻鱼,我是不是死掉了?要是我死掉了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你若是死了,还能见着我?”
也对,宁野只感到背后一整刺疼,伤口被清洗过还残留着烈酒的味道,与其说她醒了还不如说她是被生生疼醒的,无力地趴在床上,遗忘那钻心地疼,三公主下手还真是不留情,“现在可好,照顾伤者的人也受伤了。”
“谁让你当出头鸟?皇宫中你对三公主避之不及怎么,怎么这回就忍不了了?”
皇宫里面她当然要退避三舍,出了宫就不是三公主的天下,怪只怪她忽略了傻鱼有伤这一点,闷闷地把脑袋埋进枕头中,“谁让她说你的,还那么难听,也不知道你以前怎么忍受得了。”
又是为了自己,李顺脸上的阴郁被宁野一番话驱散几分,“大可不必,三公主只是嘴上功夫,我也没想到今天她会动手,她说得也是事实。”
“可你不是太监,也不是什么阴阳人,我没有看不起太监的意思,只是……”
宁野闷闷不乐,合着自己替他出头还做错了,人家根本不领情!瞧瞧这是人干的事吗?
“宁儿,我想有一点你应该要清楚,我是阉人,我也必须是阉人。”李顺无奈,不知道宁野能不能听懂,她不是傻子,也懂世道如此,想必能理解他的难处。
“可你不是……做自己不好吗?”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满傻鱼因为这个而受到歧视,在大越民风开放,一切都被包容,唯独一个群体,他们自始至终,无论经历那个朝代,永远永远都被标志一个词,——皇家的狗,永远的奴才。
为什么李顺坐到如今的位置,依旧在皇帝面前自称为奴,拥有大越第一机构的校事府也会被三公主看不起,因为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眼里,自称皇室的人眼里,李顺永远是个奴才。
宁野略有些委屈,又想着李顺的不得已,“你会怪我吗?”
“你没有做错,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一些人不值得你生气。”
“你值得让我替你生气,其实,你一直都不喜欢他们,对吗?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他们”两个字包含甚广,李顺几乎瞬间理解宁野话中含义,她说的没有错,在很早之前他就忍受不了,不然也不会一点点地把权利转移到自己手中,很显然小丫头误会了什么,“宁儿,有时候控制权利,会更有意思。”
原来如此,傻鱼早有计划,都是自己多虑了,趴在床上无比享受两人独处的时光,李顺看书,而她则在计划如何“回报”三公主。
老虎不发威还真拿她当软柿子捏?她的小动作落入李顺眼里,“宁儿,你在想什么?”
“是捉蛇还是抓老鼠,再来一条蜈蚣吧。”宁野下意识把想法说出来,毫不掩饰自己想要报复的恶趣味。
李顺捉住重点,“所以……上回皇宫中的蛇鼠是你找来的?”
哎呀,被发现了,宁野做了一个无辜表情,“其实还把香灭了,放了毒虫进去。”
“所以……”
“我脸上被咬的脓疮,其实是我捉虫的时候不小心被咬的。”
这家伙……李顺顿时不不知该说她什么好,“自食恶果,用什么方法不好偏偏要选这个法子。”
他听说了,闯入庆安殿的蛇中也有几条是毒蛇,若她当时被毒蛇咬到了可不是一个脓疮那么简单,“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怎么知道!”
还真有啊,李顺不过是套套话,那想小丫头还真中招了,示意她一个眼神,仿佛在说:从实招来。
“其实我给你带了糕点出来,皇宫里面的,特别好吃,然后……”宁野不去看李顺,颇有一副难为情的模样,“然后,路上忍不住,被我吃掉了。”
李顺哭笑不得,皇宫里面的糕点味道虽说不错,以他的地位什么时候吃不到,小丫头一天天在想什么。
“好吃的,想给你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