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些闲人事闲事也就没人在提。
这时庆小年才想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空位,遂问道:“二爷,还有客人没来?”
戚如令富有深意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庆小年继续道:“这人我认识?”
这下戚如令点了点头,便再无言。
这时侍酒童子为大家又斟上了酒。
庆小年没有继续过问,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会让戚如令都如此神秘。
他拿起筷子,夹了粒花生米,刚送到嘴边,霎时一阵微风拂面,两筷间的花生米不见了。
他又夹了块翡翠萝卜,这次还没送到嘴边,一阵疾风,萝卜块也硬生生的从众人面前消失了!
庆小年沉着脸放下筷子,刚准备拿酒,杯子竟然也空了,并且连同刚放下的竹筷也一齐消失了!
众人直呼怪哉,脸上皆惊色。
庆小年诧异道:“难不成这清风不甘寂寞,也要与我同饮一杯。”
这时侍酒童子抱着酒坛又要给庆小年满上,这时庆小年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指牢牢的扼住了童子的手腕。
他轻笑道:“在一旁看我们喝酒,你终于是忍不住了?”
童子一脸慌张,嗄声道:“公子是在跟我说话?”
庆小年道:“难道我抓的是别人的手?”
童子道:“我听不懂公子的意思。”
庆小年道:“一个侍酒童子的怎会有如此修长的一双手,有这般灵巧的手,不去当盗神实在是可惜了。”
童子脸色骇变,扶袖掩面,登时撕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了本面,五官倒也还算精致,只是凑到一起就不是那么显眼了,扔到人堆里就如沧海一栗,绝对挑不出任何毛病。
叶知秋笑道:“原来是盗神江流儿,怪不得手如此之快。”
他脸色阴沉似乎并不领情淮南剑侠的夸赞,冷笑道:“只怕这盗神的名号我要拱手让人了。”
叶知秋道:“这是为何?”
江流儿道:“这就得问问下一任盗神庆小年了。”
庆小年不语。
江流儿来了火气,怒道:“庆小年你不够意思,不仅盗走了两件武林至宝,还偷走了我的名号,现在所有人都管你叫盗神,你说你应该怎么赔偿我!”
庆小年大笑:“你还挺小气!”
江流儿愤恨的看着他。
庆小年又道:“这好说,我有一计能帮你把这“盗神”的名号再从我头上抢回去,只是......”
江流眼眼冒金光,急切道:“只是什么?“
庆小年道:“只是怕你没这个胆量!”
江流儿来了气,他生平最讨厌别人看不起他,尤其是在比胆儿这一方面。
江流儿道:“你只管说,小爷我走江湖靠的就是这份胆儿。”
一口京腔说的很耍活儿,现在很流行这嗓,他在得意的时候经常这样说话。
庆小年道:“好!那以后再有人上门,我就告诉他们这两件武林至宝被真正的盗神江流儿给偷走了,在场的人回去后帮我散散口风,这事儿以后可就跟我毫无关系。”
江流儿听后一怔,随即大笑:“你这厮真是奸诈,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我虽笨但我不傻,着两样东西就是块烫手的山芋,江湖中人可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你呢,我要拿了我小命岂不是也不保。”
说完他得意的看了庆小年一眼,补充道:“名号是虚的,命是实的,我可不淌这浑水,是我的东西终究还是我的。”
庆小年苦笑,江流儿的确不是傻瓜,而且还很聪明,为了这块烫手的山芋多少人都想要了庆小年的命,等到他一死,到时候这盗神的名号还是要落到他头上。
庆小年道:“你就这么想让我死?”
江流儿果断道:“那是当然。”
庆小年愁苦道:“你拿了别人那么多东西,我几时盼你死过。”
江流儿一怔,玩味轻浮如云散,肃然道:“你有没有拿这两件宝物?”
庆小年摇了摇头。
这时忽听自大门传来一阵吵闹声。
介时看门童子突然飞了过来,是让人打飞的,紧接着剩下的另一名童子也让门外客拍到内院,跌倒众人面前。
戚二爷浓眉一皱,目光精悍,肃然起身,向门外走去。
众人紧随其后。
此刻门外乌泱泱的站了几波人。
逍遥剑张法。
北海常卢。
南山那仕摹。
西谷张彩蝶。
来的还都是些江湖名客。
戚如令脸色阴沉,冷声道:“贵客临门,如此蛮横?”
常卢的态度很是客气,拱手恭敬道:“戚二爷,今日登门多有冒犯。”
戚如令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众人。
常卢面色尴尬,不再自讨没趣,又退了回去。
身后背一柄长剑的张法又上前,和善道:“戚二爷,今日我等上门冒犯实属无意。”
说话的同时眼神有意无意的瞟了瞟站在身后的南山那仕摹,又看了看了戚如令身后的庆小年,开门见山道:“我们是为弯月虹刃和浴雷刀谱一事而来。”
戚如令明意,也看了身后的庆小年一眼。
后者耸了耸肩,看向众人,语气轻松,简洁明了:“你们都是为了我的人头而来?”
素以“丰韵犹存”为称的西谷张彩蝶娇声道:“不错,看到你如同看到一座行走的金山银山在眼前,我们很难不动心。”
庆小年摇了摇头,暗叹有时候钱真不是个好东西,可它好的时候又的确好的不像话,让人又爱又恨。
常卢又道:“难道这两样宝物真的在庆少侠手里?”
这是今天第三遍了,绕是极有耐性的庆小年也被问烦了,他不耐烦道:“我要说不在我手上你们会信吗?”
常卢摇了摇头,随口说的话他们怎会信,他们看上去都不是傻瓜。
庆小年眼睛一眯,冷声道:“既然诸位不信,那你们还在等什么?”
话音刚落,张彩蝶舞秀一挥,突然一团黑影朝庆小年袭来,柔韧阴厉之极。
真不愧是最毒妇人心,庆小年还未动,只见又是一道白光从身后窜来,向那团黑雾打去。
“啪”!一声清脆鸣响。
这时众人才看清两道光影,原来是一条极长软鞭缠着一支纸扇,一颗绿的烫眼的扇坠摇晃不停。
张彩蝶袖手一勾,扇已至手,轻轻摊开扇动,一股淡淡的书香气扑面而来,甚是清新提神,张彩蝶望向万秋玄,细声道:“这是公子的?”
说话的同时手里还在把玩着这只扇子,看上去她很是喜欢。
万秋玄淡淡道:“不错。”
张彩蝶又道:“公子贵姓?”
“万,万秋玄。”
他的嗓音很轻,甚是温柔,他一直都是这样,从不刻意,与生俱来。
一阵微风吹来,万秋玄的青丝随风飘起,阳光洒在他洁白如玉又细腻的脸上,如沐春风细雨。哪怕是坐在轮椅上,这番景象也会让每个女人动容,尤其还是像张彩蝶这样的涉世已深多愁善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