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一年之中贺葛昭笑的最多的时候,也就是莫雅儿生辰这一天了。莫雅儿总爱捉弄自己,威胁自己,想尽各种办法让自己发笑,还不忘夸赞几句,‘还是笑笑好看。’
贺葛昭在这一天也是最放松的,他愿意卸下这一整年的防备,只在这一天,完完全全地听从自己的内心,她让他笑,他便笑,也正好给自己无端的笑意找了一个最好的借口。
天刚蒙蒙亮,贺葛昭就到了莫雅儿的院子外等着,今天他比往年来的都早了一个时辰,并没有看到锦帛琛等待的身影。往年他们两人几乎都是同时出现的,到了次年,为了比对方早,又都提前一个时辰,没想到还会同时出现。可是今年,贺葛昭到院门口的时候,却没有看到锦帛琛的身影。
“可能是莫父知会了他雅儿婚事的安排,他知难而退了。”贺葛昭心里想着,嘴角又不自觉地扬起。于是他又好心情地等着莫雅儿,可是接连过去两个时辰了,院子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贺葛昭的心情顿时紧张了起来,终于忍不住敲响了院门。
莫雅儿和锦帛琛前一晚就离开了莫府,刚到洛阳的时候,锦帛琛就四处打探,没多久就在城外买了这处院子。可能是从小的生活习惯,让他对郊外这种静谧很是怀念,当然,也像他之前告诉莫雅儿的那样,他心里一直都希望能有一个属于他和莫雅儿的静谧的小家。
两人坐在房顶上看星星看月亮,谈天说地,不知不觉就过了一夜,看着莫雅儿靠在自己肩上沉沉睡去,锦帛琛轻轻将她揽进怀里,轻轻在她额上一吻。
贺葛昭来到锦帛琛的小院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了,他早就知道锦帛琛在郊外买了别居,但他只当是锦帛琛无心官场,所以才给自己找些退路。可是现在看来,真是小看了这个锦帛琛。
为了得到雅儿,竟然用这么卑鄙的办法!贺葛昭看着紧闭的房门,只觉得口中一阵血腥。
房门轻轻地开了,锦帛琛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再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好像房间里有什么宝贝一样。锦帛琛回过头来,才看到贺葛昭一脸冰冷的站在院子里。
“你竟然这么卑鄙。”这几个字是从贺葛昭的牙缝里挤出来的,本已接近夏日,却能莫名的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锦帛琛淡淡地答道,转身进了厨房去给莫雅儿准备吃的。
“你明知莫那娄要将雅儿许配给我,你怎能……”
“胡说!”
“哈哈,笑话!难不成你以为莫那娄要将他那宝贝女儿许配给你?你凭什么保护他?你除了能替她挡剑去死,你还能做什么?”
“那又怎样?”锦帛琛也是气急了,他的确武功不如贺葛昭,这也正是他的痛处,他也担心莫雅儿如果再遇到侵犯,自己只能舍命保护,可是万一自己真的死了,那后果真是不敢想象,“别说莫大人没有直言将雅儿许配给你,就算有言,我也不会从命!”锦帛琛扭头看向紧闭的房门,“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
“那可由不得你!”贺葛昭一掌下去,锦帛琛就失去了知觉。昏过去之前,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雅儿那天从莫大人那里回来会闷闷不乐,为什么刚过生辰还未行及笄之礼,她就非要和自己在一起,因为他本不是莫那娄中意的女婿。
可是,莫雅儿,你怎么那么傻,现在我被贺葛昭带走,留下你,该怎么办?
莫雅儿醒来的时候,到处都是静悄悄的,莫雅儿动了动酸楚的身体,赶紧到身边的一片冰凉,这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看见锦帛琛的外衫还放在长椅上,桌旁是他一直随时携带的匕首,莫雅儿轻轻地笑了笑,整理好衣衫,出门寻找锦帛琛,“锦少爷你在哪儿?本小姐好饿啊。”
出乎意料的是,门外并没有人回应她。莫雅儿眼珠一转,又退回屋里拿起匕首,“锦少爷,你快出来,你把本小姐饿瘦了,本小姐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啊。”
莫雅儿进了厨房,没看到人,正感觉奇怪,一个转身,就看见贺葛昭站在身后,莫雅儿着实吓了一跳。
“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啊,吓死我了。”莫雅儿一手胡乱地抚着胸口顺气,眼睛还不停地来回搜索锦帛琛。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你看见帛琛了吗?他是不是出去买吃的了?”
“莫大人让我来通知你,我们的婚期定在一个月后。”贺葛昭冷冷地说道。
“你胡说什么,谁要和你结婚!锦帛琛呢?”莫雅儿想要推开贺葛昭,却被他一手拉住。
“锦帛琛设计欲毁莫小姐清白,已被莫大人发配边塞。”
“混账!你想让我再给你一刀吗!”莫雅儿举起匕首,满眼愤怒。
“来人,带小姐回府。”贺葛昭一声令下,也不知从哪里蹿出来好些人,架起莫雅儿就要往外走。
莫雅儿甩开众人,到门口拉起一匹马,就策马狂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