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筱雅心里着急,决定还是出去找找张贝童,但是现在太晚了,11点多了已经,她自己外出心里还是挺忐忑的,但是又不能找别人帮忙,毕竟这件事情涉及到了贝童的隐私,莫筱雅环视宿舍一周,走到门口,一使劲把笤帚把儿拽了出来,拿着这个塑料小棍子,转身快步出了房间。“贝童,贝童!”莫筱雅一手紧紧攥着棍子,一路小跑来到了校园广场上,举办毕业晚会的地方,可是这个地方空空的,只剩几个拆舞台架子的工人在整理最后的支架,准备装车离开。“您好,请问这里几点散场的?还有学生留下来帮忙吗?”莫筱雅走到临近的正在准备装车的人面前问到。“10点多一点就散了,学生早就走了,这些都不用学生们做。”“谢谢。”虽然知道在这里能问到贝童下落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听到别人说这样的话,心里还是忍不住的一阵失落。莫筱雅转身快步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没准儿现在贝童已经回去了。”着急想见到贝童,确认她的安全,莫筱雅禁不住加快了脚步,跑了起来,气喘吁吁地回到宿舍,一把推开宿舍的门,“贝童!”可是入目的还是空空的房间。莫筱雅此时心里着急,不安,也有深深的自责,“贝童,你在哪儿?对不起,这两年,我都没有关心过你,除了知道你喜欢跳舞,都不知道你会去哪里?跳舞?!”突然,莫筱雅想起来每周五雷达不动地贝童会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参加舞会,门都顾不上关,莫筱雅飞快地跑了出去。张贝童喜欢的舞会在体育学院的操场上,每周五晚上都会有,据说这是体育学院自成立以来一直都有的活动。莫筱雅又是一路狂奔,来到了体院操场,空旷的操场没有一个人影,只六个大照明灯盘踞在操场的四角和两边上,“童童!”莫筱雅放眼望去,有光亮的地方都看不到张贝童的身影,忍不住呼叫了起来,“童童,你在吗?”莫筱雅一边叫喊,一边沿着操场跑到走着,眼睛还止不住地朝着黑暗的地方搜索,其实她是很胆小怕黑的,握着棍子的手也不自觉地攥得紧紧的。“筱雅---呜呜--筱雅--”,靠近操场最靠里的角落,传出了张贝童的呜咽声,“童童!”莫筱雅循着声音找到了在黑暗中缩成一团的张贝童。“童童,童童你怎么了?谁欺负你的?人呢?!”莫筱雅快步来到张贝童身边,一把抱住颤抖的张贝童,看看周围没有人,急声问道。本来已经安静许多的张贝童,听见莫筱雅的问话,突然又大哭起来,“他不要我了!呜呜呜--他不要我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要我!”“童童不怕不怕,童童不哭,走,咱们先回去。”看见张贝童失控,莫筱雅的意识突然清醒下来,安抚着张贝童,又把她扶起来,相携着往宿舍走,快到宿舍时,莫筱雅低声安慰贝童道,“童童,你先振作一点,快到宿舍了,宿管阿姨肯定还没休息呢,别让人看见你这副模样啊,回去我们再想办法啊。”张贝童理解莫筱雅的意思,马上要毕业了,还是不要让这么狼狈的情形让太多人知道吧,张贝童轻轻地点了点头,微微直了直身子。“筱雅,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听见有人进门,耳朵灵敏的宿管阿姨从屋里出来,一眼就看到搀扶而行的两人,“阿姨还没睡啊?”莫筱雅讨好地笑到。“就等着你们这帮调皮孩子呢!诶,贝童这是怎么了?”宿管阿姨注意到张贝童一直低着头,默默不说话,略有担心地问到。“没事儿,跟同学喝了点酒,喝多了。”莫筱雅扶着张贝童,脚步不停地往宿舍方向走,“阿姨辛苦了,早点休息啊。”“出门还知道拿个棍子,嗯,这丫头,还不傻。”宿管阿姨盯着两人的背影,看见莫筱雅手中紧握的塑料笤帚的把儿,淡淡地笑了笑。回到宿舍,张贝童马上就躺到了床上,翻身朝向床里面,背对着莫筱雅,不再说话。松开张贝童,莫筱雅才意识到一路上没有松开过手里的棍子,张开手放下棍子,手已经因为长时间紧握有点发皱,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张贝童,莫筱雅揉了揉手臂,转身倒了一杯水来到张贝童床前。“童童。”莫筱雅轻轻抚上张贝童的肩膀,“不怕,有我在你身边陪着你,不怕,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听了莫筱雅的话,张贝童原本安静下来的身体,又因为抽噎轻轻地颤抖起来。“童童,”莫筱雅放下水杯,俯身躺在了张贝童身边,从身后搂过张贝童的腰,“对不起,这段时间我都没怎么陪你。”“筱雅,”张贝童停止了抽噎,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我怀孕了。”张贝童的声音很平静,倒是身后的莫筱雅手臂猛得一抖,莫筱雅强压下内心的愤怒,使劲攥了攥拳头,更加用力地抱紧张贝童,“不怕,贝童。”“陪我去医院吧。”贝童握紧了横在身前的手臂,她很感激身后的朋友,在自己受伤的时候她没有过多的话,她知道,自己需要的不是安慰,不是怜悯,只是一个拥抱就好。“先休息一下,明天再说。”莫筱雅的声音也恢复了冷静,看得出张贝童的心伤,联想到之前听过的那段录音,对贝童的遭遇,莫筱雅也猜出个大概了,她不想这么轻易地就放过那个畜生。“哭了一晚上,我也想通了。”张贝童拂开筱雅的手臂,起身坐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什么?”张贝童两眼红红,心里明白莫筱雅的问题,但又是一脸讽刺地看着她,仿佛他们在谈论的是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看着张贝童有点自轻的表情,莫筱雅的心里像被刀子捅了一样难受,莫筱雅一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握住贝童的肩膀,认真的看向她戏谑的眼神,静静地道,“贝童,告诉我,他是谁,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怀孕多久了,他什么态度。”张贝童眼底的戏谑终于崩裂了,再次被眼泪覆盖,“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不要这样贝童!”莫筱雅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紧握她的肩膀,“你还是那个善良漂亮的张贝童,这不是你的错。”“谢谢你,筱雅。”张贝童强忍着眼泪,冲莫筱雅一笑。“告诉我。”莫筱雅心底要给贝童讨说法的意愿愈加强烈。“跳舞认识的,郭明天的老乡,也是T市的,你跟贺葛昭去古浪的时候,郭明天来找过你,你没在,正好那天是周五,我们就一起去了舞会,他介绍我和宋新宇认识的。”“郭明天?那个混蛋!”莫筱雅想起郭明天,那个憨厚黝黑的男生,心底突然一阵鄙夷,他竟然和这样的败类是朋友!“筱雅,不怪明天。”张贝童握了握莫筱雅的手,看着她的气愤,眼底的感激流露出来,她就知道,她的筱雅是关心她的,见不得她受伤害的,感受到好友的陪伴,张贝童终于感觉自己不是那么孤单了,“明天陪我去医院吧,我这次例假来晚了才知道的,估计还不大,也就一个月吧。”张贝童语气轻松了不少。“嗯,明天我给医院的表姐打电话,去她那里吧,安全最重要。”“筱雅,”张贝童欲言又止。“知道你不想告诉你爸妈,别担心,我照顾你!”莫筱雅轻轻地摸了摸贝童的脸颊,微笑着给她力量。“筱雅,”“快别哭了,睡吧,明天还有好多事情。”“嗯。”莫筱雅轻轻拥着张贝童,守着她,看她睡了过去,这才悄悄起身回到自己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