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葛昭回头看她,最终也不自觉地迈步朝他走过了。“这儿没什么好看的,想看沙漠可以去敦煌,旅游景区,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莫筱雅回头看看停在自己身旁的大脚,会心一笑,难道他又说了这么多话,“古浪,多美的名字;沙漠,多让人恐怖的名字。”莫筱雅深吸一口气,看向远处,“诶,你说什么东西既能守护沙漠,让它不被人破坏,又能装扮一下它,让人不那么害怕它?”没得到身后人的回应,莫筱雅自顾自地说道,“要是沙漠边缘也能开花就好了!”“要是沙漠边缘能开花就好了。”莫筱雅话音刚落,一抹熟悉的声音便在贺葛昭的脑海中响起,撕心裂肺的疼痛又从心里蔓延开来。伴之而来的还有各种奇幻的画面在脑海里穿梭,“‘沙漠边缘也有花,那就不会让人感觉那么害怕了。’一个身着轻纱的姑娘轻轻地靠在他的身上,突然画面一转,‘妹妹,妹妹!’‘爹-娘-!’‘啊---’眼前一片血红,一个看起来5岁年龄模样的女童倒在血泊中,还有被他喊爹娘的人,也是死状恐怖,转眼贺葛昭又来到了一个沙漠行进的商队里,尾随的男童一身破烂,唯有两眼炯炯有神,男童捡拾别人的剩饭,甚至还要恶狗咬,跟野狼斗……接着他又遇见了一个漂亮的姑娘,姑娘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还是笑笑好看’,男孩的嘴角刚刚溢出点笑意,却突然被一把匕首刺进了胸膛。‘我恨你!’”“不!不!不!---”听到身后人痛苦的嘶吼,莫筱雅回过头来,只见贺葛昭一手紧抓着胸口,一手捂着头,痛苦地摇头,或许是因为疼痛,贺葛昭的额头满布汗滴。“你怎么了?贺葛昭!贺葛昭!”莫筱雅迅速起身,扶住贺葛昭摇晃的身体,贺葛昭的疼痛丝毫不见减弱,最终扛不住心魔,软身倒了下去。莫筱雅支撑不住贺葛昭的重量,只能扶着他倒下,“醒醒,醒醒啊!”莫筱雅使劲摇着贺葛昭的身体,时不时地拍打他的脸,贺葛昭似被梦魇深深笼罩,即使已昏睡过去,手还是紧紧地抓在胸前,眉头依然深锁。“救命啊!救命啊--”莫筱雅唤不醒他,只能大喊救命。怎奈现在是风沙肆虐的时节,这最靠近沙漠的一角是鲜少有人来的。这时风沙又起,远处已依稀能见黄沙向这边漫来。“咳咳!”莫筱雅被扬起的沙子呛得直咳嗽,回头看看远处的天,又看看躺在自己怀里的贺葛昭,“不能把他留在这里,会被沙子埋了的。”虽然莫筱雅没有丝毫要把他撂下不管的意思,只是现在单独跑出去求救,也不见得能见到有人,时间耽搁久了,贺葛昭还是有危险。好在,虽然莫筱雅瘦弱,但是身材倾长,力气也大,只得费力地架起贺葛昭的胳膊,吃力地一步步向前挪去。“丫头丫头!”先前带他们过来的司机这时朝着他们小跑了过来。“师傅,您怎么在这?”莫筱雅累的气喘吁吁,但还是没有把贺葛昭交给这位司机师傅。“俺胆小你们俩小娃,就在外面等着没走。”“谢、谢谢您。”“快别说了,赶紧走吧,沙尘暴又要来了。”说着,司机师傅架起贺葛昭的另一个胳膊,大步朝前走了出去。坐上了来时的面包车,莫筱雅让贺葛昭靠在自己身上,一手搭在贺葛昭的肩膀上,一手拉着贺葛昭的手。贺葛昭依然被梦魇困扰,一手依然紧紧地抓住胸口的衣服,额头的冷汗一直都没有落下,“不要,不要……”,“快醒醒,贺葛昭,醒醒。”一路上莫筱雅都在试图唤醒贺葛昭。“对不起,莫儿,对不起,不要不要……”“莫儿?”莫筱雅听见贺葛昭含糊不清地喊着一个名字,“不怕不怕,贺葛昭,不要怕,没关系,莫儿没有生气。”莫筱雅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以贺葛昭口中的“莫儿”自居,她只认为这是为了安慰他的权宜之话,不过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感觉是那么地真实和自然。贺葛昭果真停止了焦略恐惧的呓语,抓紧胸口的手也滑落下来,好像放松了一般,头也轻轻地低了下来,紧靠在莫筱雅的颈窝里,似睡了过去。感觉到身边人身体突然间没了力气,莫筱雅顿时慌了,“贺葛昭,贺葛昭,你怎么了?你不能死啊!”“丫头别急,丫头丫头!”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向车后面的人,“丫头,他好像睡着了。”莫筱雅伸手探向贺葛昭的鼻子,感觉到他平稳的呼吸,才长吁了一口气。“马上就到医院了。”“谢谢师傅。”莫筱雅缓了缓神,从贺葛昭衣兜里找到他的手机,找到他母亲的电话,拨了过去,“喂,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