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们两位也算是我的粉丝,找上门的无非就是想找我解答一些连我自己都无法解答的疑问。
我强笑了笑说:“那只是小说,纯属虚构,切莫当真,我也无法解答任何问题,如若我想到了答案,会以小说的形式表,到时你们再从中寻找你们想知道的答案……”
“对不起,你误会了,我们并不是单纯寻找答案的粉丝,我们另有事情和你商量。”另一个消瘦的男子勉强笑着说,然后挑眼往屋里看。
消瘦男的意思很明了,他们想进屋坐下来和我慢慢谈,但此时夜色已晚,更何况我也没有心情与他们扯一个梦境,果断拒绝:“对不起,你们还是请回吧!”
消瘦男的眼神中流露出失落,而大痣男却不然,尴尬说:“那好,我们明天白天再来,我们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再见!”我说罢合上了门。
回到书房我即刻拿起手机,拔出一个电话,响了许久通了,那头传来急促的呼吸声:“呼……喂……这个时候你打那门子电话,净搅我美事。”
我没有心情扯淡,劈头盖脸问道:“老k,你他妈谁给你权力随便泄露我家住址的?”
“也不是随便啊,人家可是认真的,还给我了把妹的票子……”
不等老k说完,我的爆脾气即刻上来了,骂道:“你就死在女人怀里得了,还得拉上我这个无辜者陪葬。”
说罢,我挂掉了电话。
老k本名许志峰,是我表小说那家杂志的编辑,也算是老相识,最近他是追上了一个漂亮的女孩苏娅,然后进入状态,整日忙着粘乎,乐在其中。
但凡能找到我住址的粉丝,无一不是老k给的,这让我很烦,也教训过他,可是无奈票子诱人,又要争取更多的机会粘乎女友,于是居然卖起了我的住址来(虽然他并不缺钱),少则数百块,多则上千块,毫无原则可言,当然这前提是建立在我们的私交上,他知道我不会把他怎么样,而老k女友苏娅确实值得任何一个男人死在她怀里。
我也知道,老k卖地址的对象是有选择性的,比如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学生,比如戴眼镜猎奇的小青年,再比如看着就让人血脉膨胀的美女。这其中有老k特意安排来分散我注意力的女孩,意在让我忘记姬琬,可惜都无一奏效。
深夜,我还无法入眠。
自从姬琬离开后,失眠就开始伴随着我,当然我有我自己的解决办法,要么坐着呆等天亮,要么喝几瓶酒下去,本人不胜酒力,片刻后便会醉死梦乡。
“叮咚……”我是被门铃声吵醒的,醒来后,似乎昨夜酒精还在起作用,脑袋沉沉的,揉撮着惺忪的睡眼边走边说:“谁这么讨厌,一大清早就来催命似地按门铃。”
“你好!”
看到门外两人,我连死的心都有了,正是昨夜来过的两位,大痣男与消瘦男,他们可真讲信用,居然真的来了。
我愣在门里,看眼前两位的架势,此行不成功不罢休,我无奈地把他们让进了屋里,他们向屋里走,趁机我也仔细观察这两位不知道姓名的陌生人。
他们大约四十岁左右,一个消瘦却显精神,一个结实脸上有痣,穿着似乎很普通,却都是牌子货,皮肤黝黑,十指粗糙,猜不出他们的职业。
两位打量了一番我的家,然后毫不客气径直坐到客厅沙上,我也跟随着坐在一个单人沙上,大痣男看了一眼茶几上的一套功夫茶具,赞赏似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笑道:“颇为讲究的茶具,秦柒大作家也好茶。”
我确实喜欢茶,但我并不真懂茶文化,多为装门面,听了大痣男的话,我抽上水加热,准备泡茶,毕竟上门是客,又是粉丝,此时我不能再怠慢。
“张伯通,这位是我兄弟张仲亮。”大痣男向我自报姓名。
我皱眉看着眼前两位兄弟,无论如何,我是看不出来,他们是兄弟两。
消瘦男张仲亮坐着,此时没有话,只有大痣男张伯通在说:“本来早就想登门造访,可惜不知道秦作家的地址,几经周折,才打听到了住址,这才慕名而来。”
大痣男表现出一脸的歉意,一只手伸进了自己的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件什么东西,是由丝质手帕包裹着的,捧在左手,右手一边摊开手帕一边对我说:“初次见面,知道秦作家不同寻常人,特备一份薄礼。”
无功不受禄,更何况我还不知道他们此行是为了什么,手帕里包裹的是件玉器,是只玉俑,仅有一拇指的高度,看样子是件古玉,我当即拒绝:“不用客气,我不收礼的。”
见我态度坚决,大痣男张伯通却不收起玉俑,反而连同手帕放在茶几上。
我开始泡茶,大痣男见我手法生疏,于是对我笑道:“这泡茶的活还是我来。”
显然,我在张伯通的面前有班门弄斧的意思,我些许尴尬,于是由他,放下手中盖碗,由张伯通自己泡茶,我坐着等着喝就可以了。
金黄色的茶汤递到了我面前,一股清香窜入我的鼻子,令我心旷神怡。
“两位有什么问题,现在问吧?”我喝了一杯茶问他们说。
张伯通细细品着杯中茶汤,见我问起,于是说:“其实,所有的问题,我更期望亲自去寻找答案。”
我一听就愣了,心中或许已经猜到了他们是做什么营生的。我看向张仲亮,一盏茶在他鼻前升腾起热气,窜到他的鼻子里,他闭着眼睛正享受着那股来自自然的味道,忘乎所以。
看我惊讶的样子,张伯通解释说:“别误会,我们是考古的,不是盗墓的。”
我心想,假借考古之名,行盗墓之实的人与事还少吗?
我佯装轻笑,目光落在茶几上的那件小玉俑上,似乎还从它的身上散出千年的泥土气息,玉质与姬琬留下的玉蝉是一样的,看来这玉俑来路不正,弄不好也是刚从墓里挖出来的。
“我是个闲人,不知道我能为你们干点什么?”我佯装不解,试图套出他们更多的话,或许能抓住这对盗墓贼。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看到了希望,张伯通一拍大腿笑道:“爽快,这样说吧,我们一直想有大作为,可是一直不知道目标在哪里,直到我们看到了你写的秦陵地宫的情形,几乎于现代科学探测的一致,所以我们须要一个知情者协作,找到地宫,并安全进入。”
果然,这两人是名副其实的盗墓贼,重头戏在这里。
“可那是小说,而且你们也说了,与科学探测一致,那就相信科学,秦始皇陵地宫就在西安,那高高的封土堆下。”我觉得张伯通的话是矛盾的,既然已经知道,直接挖就行了,何必找我这个闲人。
“这就是问题所在,我们相信真正的地宫并不在封土堆下,那里根本就没有始皇帝的灵柩。”张伯通说出自己的烦恼。
“哦——”我也佯装惊讶,毕竟在多次对封土的探测,结果都表明地宫就在下面,而且地宫中确有大量水银存在。
“我们也相信,真正存放始皇帝灵柩的地宫与封土堆下的地宫一模一样,而且就在周边,但我们不知道具体的位置,所以请你帮忙。”张伯通这才说出此行的真正目的。
“我真的不知道,小说都是虚构的。”我再次说明。
张伯通很自信地笑了笑说:“你会有办法的,你再想想,我们再联络。”
张伯通说罢起身看了一眼张仲亮,准备离开。
“那个地宫里可以找到姬琬。”张仲亮终于说了一句话,而这句话对我的诱惑力最大。
我听了愣住了,此时张伯通给我了一张名片,看着他们两个离开我的家,直到消失在关上的门外,而那只玉俑连同手帕依然留在我的茶几上,由不得我不收下,我只好随手包了起来,扔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