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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无涧仙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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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锦江两岸芳草萋萋,绿树成荫,且开满了各『色』野花。正午的阳光照在清澈的水面上,水底苔草、两岸花影,透过那粼粼的水波,幻化出七彩的光芒。远远看去,那江水当真有如一匹风中飘动的彩锦,濯锦江上游,正临着锦府,且岸边有许多织工人家杂居。丝物锦匹多拿在江中濯洗,故得此名,也被称为锦江。

其实锦江只是泯江的支流,但锦溪也就是青羊观旁的那条溪水,却也是锦江的一条支流。此处正是溪水入江之处,江水奔涌,溪水潺澉,壮丽婉妙相映,更是美不胜收。

江边颇有风景之盛,春、秋之际,时常能看到行人。只是此时立于江边的年轻郎君,一身湖水青的衣裳却压不住心急如焚,一向清静自持的脸庞上,也多了几分焦燥的神情。

忽然,他蓦地站直了身子,迫不及待的目光,疾『射』往不远处的江面之上!

清波『荡』漾的江面上,『迷』离七彩的水光之间,有一叶扁舟,自风波之间悠然而来。舟上男子白衣束发,分明是庶民的衣『色』,却有一种出尘的俊逸,衣衫翩飞之间,仿佛要羽化归去。

“师君!”李不归终于惊喜地叫了出来。

“我已知晓。”陆焉自舟头跃下芳草岸边,简短地用了四个字,便暂抚了李不归的不安:“董君妻妾现在何处?”

“崔夫人所购宅院,也不止有此地一处。主君被拘于益州牧府后,崔夫人携合家大小皆已搬离,只我担心师君回来无法寻着,故在此等候。”李不归脸上划过一道异『色』。

主君的夫人还真是厉害。也不知什么缘故,在董真前往刘府祝寿未归的当晚,她便令人收拾了东西,连夜搬离。锦绣洛神383

而刘府来人在第二日清晨扑上门来时,却已是落了个空。

更妙的是,这些“家眷”化整为零,除崔妙慧之外,全部住入了城内坊巷之中,一些连李不归都觉得出乎意料的人家之中。只到崔妙慧告诉他后,他才知道,那些坊巷之中的平常人家,其实皆是吴退的部属手下,有些自然是有着另外的身份,比如益州牧府的大奴。

最近的一户大奴,因平时甚得蔡夫人信重,所以被赐了宅子居住,就在离益州牧府不过百丈远近。

想来刘璋手下在城外大肆搜捕之时,怎么也想不到董真的家眷竟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李不归不得不承认,董真与崔妙慧的确是料敌在先,而且早在数月之前,在与吴退最初达成帮其夺回家主之位的协议时,居然就已经安排好了今日的退路。

最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董真每一次都是算无遗策,且能决胜千里,甚至举一反三,见今而知未来之事。其思密之缜,即使连师君也未必能比。

可是与刘璋素未谋面的董真,如何能猜到一入刘府,便会杳如大海的结局?

“师君勿要担忧,以弟子看来,主君此番虽然落入刘璋手中,但未必就会有事。主君素来都是胸怀谋算之人,必然已有了应对刘璋的法子。”

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居然对董真有了这样的信心?

李不归说到此时,忽然一怔。最初自己虽然恭敬,但不过是因为师君的命令难违罢了,董真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得到师君青眼、还有些狂妄大胆的世家子弟而已。怎的渐渐连自己,对董真都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敬重钦佩?

“刘璋倒也罢了,只是我刚得到消息,原来益州牧府中,竟还有一个人潜藏于此。”

陆焉的眉头之间,少有地带上了凝重忧虑:“无涧教的仙使居然出面,力主刘璋扣下董君,恐怕此事就不能小瞧了。”

“什么?刘璋竟敢收容无涧妖人?”李不归惊愕之下,顿时怒『色』浮现:“师君何不将此消息放出去?也叫那刘璋受千夫所指!那时他便是不杀无涧教的什么妖使,只怕也不能向百姓交待了!”

无涧教在巴蜀之地,实在是臭名远扬,与天师道的威信恰好是两个极端。若是天师道的陆天师出面指证此事,益州百姓必然相信,那些被无涧教祸害过的世族群起攻之,即使是刘璋也一定会狼狈不堪。

前方绿荫之间,隐约可见重阁飞檐,楼台轩敞。锦绣洛神383

那便是青羊观了。

“不行。”

陆焉衣袂飘飘,当风而行,仿佛那芳草之地,便如一片碧绿海水,而他是那远蹈海波的仙人,白绿相映,鲜明如画:

“那仙使……也动不得。”

“啊?”

“我在益州牧府,也有内应,此番先要好生查找董君下落,再做计较。”陆焉回头看了自己这个弟子一眼:“无涧教内素来复杂,先前天师道内部分裂,也有他们在内推波助澜。此番我前来成都,不仅是为了救董君,还要与魏公世子合力,彻底摧毁无涧教!”

“啊??魏公世子不是为了要夺得益州幺?还……还有……得到董君……”

“不归,魏公世子所言,不过都是烟雾罢了,为的是不让无涧教妖人察觉到真正的意图。夺得益州,如今尚时机未到。但若是彻底摧毁了无涧教的势力,非但我汉中平靖,便是益州牧也会势力削弱。”

无涧教中,最擅长的便是间谍剌探之术。无涧教数代经营,其弟子已渗入天下各世家华族,其消息之广,剌探之便,的确形成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甚至是曹丕,都不得不做出图谋益州的样子,甚至搬出董真为幌子。

不过,也许不完全是幌子罢……

若是无涧教的那人,为了自己利益,当真投靠刘璋为其所用,以刘璋实力之雄厚,加上无涧教蛛网般的力量,那么陆焉即使灭了他们所支持的张修,还会有王修、李修出来作『乱』,想要让汉中自立,便是一句空话。汉中若不能自立,便不能牵制刘璋还有现在的刘备。对于曹『操』也有莫大影响——

他想起了那一日,曹丕派人送来的书信之上,写了这样一段话:“荆州荒芜残败,人物流失殆尽。且东有孙权,北有曹『操』,屈肘窘膝,难以伸张。益州户口百万,土地肥沃,物产丰饶,若夺此地,以为根基,进而夺取荆州,东入中原,退可踞关自守,自成一统,皆可成就大业。即所谓‘兼弱攻昧、逆取顺守’也。故刘备所图谋益州,绝非以踞一国一地为雄,其意在于天下也。”

虽然刘备眼下并不被看好,且其实力与刘璋相差太远,很难想象他会成为一国之雄,甚至图谋天下。但是即使刘备不成功,刘璋也有可能会这样做。也正因为此,曹氏父子才下定决心,在此时来掺上一脚。在曹氏尚无余力攻占益州之时,扶持陆焉,令汉中成为国中之国,起到缓冲与扼制的作用。

对于陆焉而言,也未尝不可。

天师虽然是无冕之君,天师道并不需要疆土辖治,只需有道众爱戴即可。但现在的天师道却已不象过去,在数十年间因为内斗元气大伤,也急需一块土地来休养生息,重新壮大。单论陆焉入蜀后,几乎都是靠一路血战才有了今日规模,但张修势力本来就不弱,又有刘璋扶持,打得异常艰难。

所以陆焉才与曹丕达成协议,共抗刘璋,连根拔除无涧教。当然,在曹丕十万兵马的帮助下,刘璋固然不敢妄动,而张修也已经被打得鸡飞狗跳。

但最让陆焉震惊的,是那一段话下,被曹丕以重墨勾勒出来,旁有小字注释道:“此言,乃出自董真也。”

董真是什么时候,暗里去给了曹丕一封信?她又有着怎样的慧眼,看出了刘备的图谋,甚至看出了未来天下的大势所向?

别人不清楚她的来历,陆焉却总在心底记得清清楚楚。

她既肯这样向曹丕进言,难道是因为她确定自己是一定能够重振天师道,甚至能拥坐汉中之地幺?

“陆天师若是做了汉中王,我们无涧教呢,又该如何自处?”

董真尚未睁开眼睛,耳中便听到这样轻飘飘的一句问话。

她心中一凛,却听那轻飘飘的话音又落下来:“『药』力不过一个时辰左右,你却不是常人,现在虽只过了半个多时辰,但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是那个被称为仙使的女子!

在这个女子面前,董真觉得自己的沉着……或者说是拖延,基本上是不生效的。

她睁开眼来,眼前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想要翻身坐起,却是周身一阵酸麻,竟又重重摔在地上,背脊一阵生疼。

女子微带嘲弄的声音再次传来:“素来听闻董君武勇过人,此涧之中,多是女流,故此只好给董君用了些『药』物,好保全这小小无春之涧的安宁罢了。董君仁厚,必不会在意。”

董真苦笑一下。

她已经感觉得出来,自己的真气运行得比较缓慢。但凡武技者,所修练的都是瞬间聚集真气,凝为一点,也是藉此来增加这“一点”的强劲程度。现在真气运行缓慢,想要瞬间聚集起来,自然是根本不可能之事。

那么自己的攻击『性』能,也就大大减弱了。

方才想要猛地坐起来,却周身乏力跌倒,也是因了这个缘故。

她握紧拳头,以蜷起的五指指节顶住地面,慢慢地爬起身来。

眼前还是一片漆黑。

不过先前刹那的慌『乱』已经消失了,她发现了眼前一片漆黑的原因,并非是因为她的眼泪出了问题,而是现在的的确确,就在一个满目漆黑的地方!

空气冷冽而湿润,仔细聆听,没有风声,只有远处传来隐约的水滴声。

这是在一个洞窟之中。

说是完全漆黑,倒也不是。定下神来,可以看到远处有着若有若无的一束模糊亮光。应该是从哪个岩隙里漏下的光线。

而且眼睛已经渐渐习惯了黑暗,也能渐渐辨认出黑暗之中,对面伫立的那个女子模糊的身形轮廓。

那个女子,无涧教的仙使,并不知道董真这已经是第二次见着她。那曼妙而袅娜的身形,并不是完全给人以柔弱的感觉。至少此时,立在黑暗中的她,便给董真一种无形的压力。一如当初在雪地之中,仙使虽然是一路几乎在听着杨修滔滔不绝,但那个默然前行的身影,仍然令人不容小觑。

多说话,一定会寻着空隙。

何况是这个对自己颇有敌意的仙使,她认为自己落入手中,或许会放松警惕,自己即使只获得只言片语,说不定也会成为逃离此处的机运之一。

“仙使这话,董某可就不懂了。堂堂天师,拥道众百万,连州牧亦要敬而远之,还要做什么汉中王?”

“那十万曹军,难道是来攻打益州?若不是为了陆焉,妾可想不出他们所为何来呢。”仙使的声音仍然温柔,在这洞中听了,却不知为何,令人起栗:

“这不是董君你给魏公世子出的主意幺?曹氏既然现在吞不了益州,且先埋下汉中这颗钉子,把益州先搁在滩上,此后腾出手来,再慢慢收拾。”

那仙使不急不慢,声音悦耳:“谁都知道,陆焉……不,是如今的天师满门,与朝廷和曹氏颇有渊源。天师也无心去做皇帝,留陆焉在汉中,倒真是一步好棋呢。”

顿了顿,又听她幽幽道:“你这般聪颖,非但是精于织技,便是军国大事上也如此远见,也难怪魏公世子也好,堂堂天师也罢,刘玄德,甚至是那游侠儿,都被你网罗裙下,恨不任由驱使呢。”

董真听到最后几句,只觉心头大震:“她果真是知道我身份的!”但见这仙使话中,却颇有鄙夷之意,不禁心头升起怒意,反而笑道:“董某以男子之身,游走这世间,借势而不贪恋权势,借力也曾还过人情。否则又何必落入今日境地?可见网罗裙下这等事体,想来还是贵教擅长些,董某却不敢掠美啊。”

这仙使既然知道她身份,想来对她原是甄氏也是知道的。

她既未揭开,仍以董君称之,董真也就不说破。

但昔为少府,且被曹丕等人求亲,都能摒弃不顾,而流落江湖。自然称得上是借势而不贪恋权势。至于与曹丕、陆焉等人的来往,的确也算得上还过人情。

比如她写给曹丕的那封信,不但令曹丕取信于陆焉,且终于令曹丕下定决心。比如曹丕以她为由头,屯兵阆中,威胁刘璋,并以此赢得一些缓冲的时间,以便公然相助陆焉得汉中。她都以自己被卷入其中、甚至声名远扬的代价,酬还了他们。

其实她若想保护自己,投奔阳平观,或是干脆跑到阆中去,就是最好的法子。但她没有,反而是冒险投靠了刘璋,这恰好说明,她宁可是以男子身份的董真出现,也不愿以女子的甄氏去求人庇护。甚至是,只要她嫁与刘备为妾,刘备看重她在织业中的能耐,也能保全自己。

洞中顿时一寂。昏暗之中,董真只觉对方两道冷冰冰的目光,剌在了自己脸上。

显然那仙使已经恼怒。

刘璋说过,仙使并不经常呆在巴蜀,所作所为也与无涧教其他人不同。这说明她也以无涧教以『色』媚人,谋取财势的有些手段感到羞耻。甚至从她的谈吐中,隐约觉得是有着世族女子风范的,可见平时用来掩护她仙使秘密的那个公开身份,地位可能不低。

此时自己如此讽剌,是否已经开始激怒了她?

董真的话语却没有停下:“向刘备告知我真实身份之人,可也是仙使?”

“你又猜到了。”那仙使的声音虽仍温柔,却失去了温度,冷冰冰的:

“刘备一事上,我可『露』出了什么马脚?”

“你用『药』的手段太拙劣。”董真索『性』再剌激她一些:“上次交给刘备下的『迷』『药』,和这次你让我吸入的『药』粉,其实也没什么大的变化。此乃其一。”

“你……”

“前几日剌杀我的绿衣剌客,也是你派来的罢?”

“那又如何?”

“啧啧,真的又是你啊。仙使啊,我若是借势而为,还情有可原,因我本来孤身一人,并无什么根基。你有整个无涧教在手,何等实力,一路上对我为何不敢正面对垒,却总是用些阴谋诡计,先是利用襄城,后又利用刘备,现在还是利用刘璋,甚至还派人偷偷『摸』『摸』前来行剌,梁姬槿妍等人我就不说了,手段虽阴损而过于拙劣,是以无一处得逞。且这些手段拙劣得太过相似,是以我只要稍想一想,便知道皆是由你一人所为了。”

“你……”

“我董真行事,向来大大方方。杀人便杀人,放火便放火。倒是仙使你,一幅罗裙用来网人都网成习惯了,才会也这样看我罢?正所谓,胸中有佛,看人皆佛。仙使看我是以『色』事人,想必此正乃仙使一大长技呢。”

绕了一大圈,讽剌的点,又回到了最初的那句话上。

她董真混迹江湖,什么都可以被用来说。便是骂她丑似无盐,也可一笑了之。唯独硬气二字,绝不容玷污半分。

当年在另一个时空,她有一次进入国际时尚界的机会,就是因为对方的艺术总监口味独特,看中了粉黛不施的她,言语中有所暗示,不外乎是『色』权交易,她便拂袖而去。

说起来,她从前勤工俭学在街边摆地摊时,也对前来闹事调戏的地痞们陪过笑,甚至请过吃饭,一起灌过啤酒,称兄道妹的,也不算太白莲花。但那是为了生存,为了生存她可以委曲自己,退一步,和光同尘,只要不越过底线就好。

然而时尚设计不一样,不是为了生存,是她的事业,她的理想。

时尚设计,虽是她挚爱的事业;金钱地位,虽是她追逐的爱物;但正因为爱,所以反而希望是纯粹的。以纯粹的努力,达到纯粹的目的,这样的过程,才算得上是美好。

她就是这么一个复杂的人。有时世俗透顶,有时高尚过份。

这次穿越时空的实验,不就是也想要纯粹一把,不为回去是否成名,也不为在这个时空是否得利,只是为了通过自己纯粹的努力,却得到流风回雪锦!

她又怎么可能让一个无涧教的妖人,一个鬼鬼崇崇,连真面目都不能『露』出来的所谓仙使,往她头上泼一盆“网罗裙下之臣为已所用”的脏水?

更不巧的是,她察觉到,那位仙使,似乎也是与自己有些相似的人。

既然要激怒仙使,便索『性』激怒到底!

铿!冷风掠过,扎入董真足前石中,顿时火星四溅!

昏暗光线下,可以看清那是一柄熟悉的短剑,此时半截剑身已扎入了洞窟的石地之中。

“甄织成,你再胡言『乱』语,真当我不敢杀你么?”

甄织成三字出口,董真再一次确定,这位仙使,必然是昔日邺城的熟人。

还真是何晏的姬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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