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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仇报(1 / 1)

杨阿若眉毛动了动,按下心头那种又古怪又好笑的感觉,心中警觉道:“怎的有人已欺近身畔,我却丝毫未觉?”

转头过去,但见身后十余步外,立有一个年青男子,正向他躬身行礼。『言*情*首*发

杨阿若虽未再带着幂篱,但一来他的易容术相当精巧,且过去他一直戴有面具,并不虞别人会认出他来。

然而自从辛苑来到之后,他的身份便不再是“杨姬”,而变成了襄城县主所送的侍婢。眼前这人为何开口便呼他为杨姬?

当下皱了皱眉,变出女声来,反问道:“你是谁?”

那年青男子笑了笑。他相貌普通,没有任何引人注目之处,若是融入人群之中,也会很快消湮不见。

但杨阿若久经江湖,却深知这样的人往往并不普通。或者说,有些秘密的行当,正是要这样毫无特征的人方能胜任。何况这个年青男子能悄然出现在杨阿若的身侧,又能一口叫出他正是“杨姬”,已经证明了他的不凡。

那年青男子看出了杨阿若的惕意,退后一步,恭声道:“贵人有一言,想寄与杨都尉。”

他这样开诚布公,甚至说出了杨阿若的真实身份,虽然暴露出他的来意,却也更体现了他的诚意。

杨阿若冷冷地看着他,目光中既无恐惧,也无惊异。

那年青男子倒有些意外。

因为他特殊的身份,上至朝堂大员,下至地方豪强,见过的人可谓如河之沙砾。眼前的这个游侠首领,年纪虽轻,却有一种罕见的沉稳,不卑不亢,无惧无喜。

甚至让他有了一种感觉,杨阿若似乎有足够的能力和信心,应对途中出现的任何变故。所以即使对他这样的不速之客,亦能淡然处之。

年青男子不由得更显得恭谨了些,从怀中取出一张帛纸,双手奉上,道:“贵人道,有一故人,愿请托杨都尉。”

杨阿若接过帛纸打开,只扫了一眼,目光蓦地锐利起来,直投向那年青男子。

“他做了什么事?”

杨阿若第一句话,竟是如此问出来。

那年青男子一凛,杨阿若冷笑道:“若他没做出什么令她伤心的事来,又何必给我这样一张敕令?”

他扬了扬手中帛纸,恰好一阵风来,帛纸迎面招展,露出一行隶字:“陇西杨丰,急国家之难,解酒泉之围,诛贼安境,忠义仁勇,敕封立义将军”,下面盖有鲜红大印,杨阿若一见,便知是兵部行文无疑。

杨阿若先前招兵救援酒泉时,武威太守给他的虚衔是都尉。而且这个都尉是边都尉,也就是郡一级的武官,而这诏书中的立义将军虽然是五品,且是杂号将军,但“立义”二字,毕竟是正规的将军封号,能真正进入帝国的武官体系。

即使杨阿若曾有解救酒泉之功,但这功劳也不足以升到这样的官职。

杨阿若冷笑之中带有嘲讽:“正五品杂号将军,也有讨逆、破虏、怀远、绥边等各种名号,怎的好端端的,便想到了立义二字?”

那年青男子实在未曾想到,杨阿若看到这样一张升为将军的敕令时,竟然连发三问,每一问都正中矢的,叫他无法闪烁其辞,甚至都无法砌词欺瞒。

心中又是惊异,又是钦佩,再看眼前这相貌“有些艳丽”、即使男扮女装也丝毫不见脂粉气息的游侠首领,比先前更是有了大大的不同。

他这一踌躇,杨阿若已经瞧出端倪来,知道自己所猜想之事十有**成真,遂将那帛纸揉成一团,塞入袖中,沉声道:“他的意思我明白,我自会尽心守护她之安危,只是……只是……”

“杨将军不必担忧,”那年青男子见他收下那纸敕令,不禁暗暗舒了口气,笑道:“贵人说了,她禀性柔韧,善解人意,若将军在她身边,她必然以大智隐忍,断不会做出令将军为难之事。”

“因为她懂事,隐忍,所以就应该承担这样的痛苦是么?”杨阿若眉梢一挑,森然道:“若他当真这样在意,又何必做出那些事来!”

那年青男子只觉一股冷意扑面而来,剌骨生寒,不由得退后一步,强笑道:“或许她从头到尾,也会什么都不知道。便是杨将军你……”

“我都猜得出来,何况是她!”杨阿若似乎再不愿意与他说下去,冷冷道:“人心非石,不可抟也。你去吧,将这两句话带给你的主君!”

他看都不再看那年青男子一眼,拂袖而去。

江水浩缈,江草枯凋,这艳丽身姿穿径而行,衣襟当风,履不沾尘,远远望去,恍如传说中的汉水神女一般,只是衣襟冷肃,气度高华,令人只敢远观,近却生出畏惧之情。

年青男子见他远去,不知怎的,却松了口气,转身扑通拜倒,口称:“主君!”

不远处的一株苍树之后,转出个男子身影来。身着银灰地双菱纹锦面大氅,从头到脚,兜得严严实实,一张脸也遮在帽中,难辨面目。

他叹了口气,道:“我都听到了。杨阿若他,本就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那年青男子一惊,道:“主君本就内力精熟,屏息而立,那杨阿若又怎会……”

“杨阿若这样年轻,便名震江湖,血雨腥风之中冲杀出来,不但是一流的高手,其耳目之聪敏亦远胜常人。”

那主君凝视着杨阿若消湮在远处水烟草色中的身影,道:“至于她……既然她想为那个婢女出一口气,甚至为此还召回了手下的游侠……此事本由我而起,不如就交给你来办罢,亦不用她来动手了。只盼将来她恼我之时,能想起今时我为她所做的一切,多少体谅我的苦衷,或许还有理睬我的时候。”

年青男子躬身行礼,虽不敢偷眼去看,但听主君话语之中,似乎藏有无限惆怅和不安,心中暗道:“主君向来眼高于顶,从未曾对一个女郎如此在意,百般忐忑,只为了她嗔怒喜乐。只是昔日常听人说,情如罗网,缚人无形。主君果真对她用情,恐怕此后岁月绵长,终将陷于羁绊之中,再也不复从前的洒脱自在了。”

“齐云?”织成蓦地转过身来,瞪着从窗外轻轻落入室中的齐云:“你怎的回来得如此之快?”天色已经昏黑,车队这次很幸运地找到了一处村落歇息。虽是村落,但因是地处前往荆州与南郡两地的要道之上,竟是相当繁华。主街笔直,足有百丈之长,两边房舍鳞次栉比,丝竹谈笑之声,即使到了深夜依然不绝于耳。

“杨姬”所居当然是这客栈中相当好的一间上房,扮成“杨姬”的辛苑因中了十丈罗之毒,即使服下解药,但全身僵直,仍无法正常行走,还是由襄城县主所赠的“侍婢”负入房中的。当然织成对曲黎说的是杨姬偶感风寒,有些不适罢了。曲黎想延医诊治,也被织成婉言谢绝。

因了生病这个借口,三人索性连吃饭也让人送入房中,更绝不露面,为图个清净,将先后赶来“探病”的众姬伎们也拒之门外。在旁人看来,“杨姬”未免显得更目无下尘,梁姬更是气得发恨,不过这些三人都并不在意,因为心中有更为重要之事牵挂,只到齐云的回来。

齐云一身黑衣,方才连面孔也被黑巾所掩,他手脚原就比旁人修长,此时更显得猿臂蜂腰,十分轻捷。

“是。”

齐云应道:“属下得了主君之令,立即赶往襄阳城,先是在城郊外未见主君所说的襄城县主之衣车,但发现了衣车曾停过的痕迹,周围有许多蹄印及足迹,马皆雄健,足都着革履,显然是襄城县主的侍卫找到了她,并在城门卫处打探到襄城县主的确已在护卫环拥下回到城中。城中并无异动,城门四处也并没有戒严,且没有派大队人马出城追赶的迹象,足见襄城县主想要息事宁人,并未有追赶主君之意。然后属下立即带人赶往那处庄子,到得庄外时,只觉里面静悄悄的不闻人声,甚至连鸡鸣犬吠之声都未曾听闻,已觉蹊跷。依时辰来推断,襄城县主并没有来得及去通知他们,即使通知,庄中之人也未能如此快疾地离开。”

“然后呢?”

“属下正待跃上庄墙,忽见庄门上挂有一件东西,当下凑前去看,借着火折子的微光,才发现竟然是一颗头颅!”

这次不但是织成,连内间床榻上合眼倒卧的辛苑,也蓦地睁开眼来。

“难道那头颅……”织成眉头一动,道:“竟然是韩嘉的?”

“主君一语中的!”齐云也带着些惊诧之意,应道:“那门上挂着韩嘉的头颅,属下潜入庄中,但见院内整整齐齐,堆满壮年男子尸体,看那服色应是韩嘉的手下,最上面一具是无头尸体,想必为韩嘉之残躯。属下查看过,所有尸体皆是被乱箭射死,庄门有重物撞开的痕迹。四面庄墙之上皆有矢洞,足见当时战况之激烈。然韩嘉等人看样子实力也并非泛泛,且这里本是襄城县主的地盘,不知为何无人出面反抗。倒似乎是那下手之人公然撞开庄门,乱箭将韩嘉之众射杀,其心狠手辣,令人瞠目。”

他本是游侠,见惯生死血腥,连他都为之瞠目,足见场面的确骇人。织成尚在震惊之中,但见齐云踌躇一下,又道:“以属下看来,此事或为朝中贵人所为。”

织成蓦地脑中一亮,道:“正是。这群人训练有素,胆大妄为,连襄城县主手下都不敢相抗,且行事老辣,手段雷霆,倒象是军队攻城的手段。说起来,唯有朝中贵人的所豢养的亲卫,才有这般能耐手段。”

说到此处,心中一动,一个影子飞快地掠过。但随即又自嘲地想道:“你当真是昏了头,怎会想到他呢?他怎会与襄城县主为难?况且以他之能,当初在邺城就当是知道韩嘉的存在,那时尚且没有动他,又怎会派人赶到襄阳城外将其诛杀?恐怕有时他是故意留着这些敌方的‘小鱼’,以此来观察其‘水色气象’罢了,又何必诛杀?”

忽然想起杨阿若来,他行事谨慎,如今扮成女子,即使齐云为昔日部属,他仍不肯被其认出,故一直与辛苑一同呆在内室。

遂温言向齐云道:“辛苦你了,为着此事将你召来,未想到已经解决,却累你来回奔波。你且按我先前所说,还是往那处去罢。”

齐云恭声应喏,忽然想起什么般,又道:“属下已按主君吩咐,令人送信往洛阳,将主君近况密告夫人,并带去了一对信鸽。想来夫人明日便会有回信给主君,这张帛纸上写有此去成都和汉中两条路上,属下所安插的联络据点,请主君一览!”

织成接过帛纸,迅速看了两遍,又默记一遍无误,遂伸到烛灯之上点燃,瞧着它烧为灰烬,颇为满意,笑道:

“齐二兄办事,当真干脆俐落,却又严谨周到。此去益州不过月余,便能有如此成就,真大将之才也。”

齐云谦道:“若非主君赠以重金,又有陆少君之助,属下岂能做到?”

杨阿若在内室之中听到此处,恍然道:“原来她之前派齐云是打前站去了,看来此次巴蜀之行,她筹谋已久了。”

想到织成是以女子妆扮接见的齐云,看来齐云也知道所谓“董真”不过是女扮男装罢了。然齐云仍是称她为“主君”,甚至对崔妙慧仍称之为“夫人”,可见在他心中,已经认可了织成为他的主人,并不因发现她是女子身份而有所轻视。心头不觉颇为宽慰,想道:“她素来行事果决,又富有智谋,格局高远,目光远阔,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狭隘。似齐云这样的游侠儿,素来只尊重有才干的主君,自然不会在意她是否真是男子了。若假以时日,以她之能,或许做出事来,还要远胜我等须眉男儿呢。只是我与她相处多日,对于她真实的心思,仍如云山雾罩一般,隐约觉出她颇有大志,但志向又不在功名利禄之间,谈话间常有看破红尘之意。这究竟又是什么原因呢?”

正沉思间,但听窗扇轻响,想必是齐云已经离去。帘子忽喇一掀,却是织成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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